看着外边还在下的雨,再看一眼边上趴着的舞悦,墨静殊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慢慢的坐起来,边上的哑娘是最先意识到她醒来的人,赶紧走了过来,扶了她一把,不然就她这虚弱的样子,别说坐起来,就是起半个身也是很为难的。
哑娘打着打势让她靠一会,然后自己去取来了药。墨静殊没说什么,接了药,直接喝了下去。
哑娘拿了蜜饯,墨静殊却没有接。摆了摆手,意思很明显是不用的。哑娘便拿开了。
墨静殊伸手顺了顺熟睡中的舞悦的长发。
没多久,许是药里的安眠成份起了效果,她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就没有那么久。
第四天,勉强可以起的来床。
雨已经住了。
营中的侍卫来报,因为大雨,所以谙尊的外围几乎全军覆没。而北堂的士兵在第二天还特意冒了雨前去突袭,就这样,直接将两国的划分线重新做了定义。
墨静殊不是傻子,从她有这个心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毕竟这些人都是战场上的老手,有优势不占,那是傻子。
“掌门。”
修站在墨静殊的书桌外。
“有事就说。”
“庆王他们这两天就要到了。”
墨静殊头也没抬,继续处理着手中的军务。
“掌门。”
见墨静殊半响不说话,修出声提示着。
墨静殊抬头看着修。
“这种找线索的事,我做不来,我只凭个人喜爱以及恩怨情仇去做事,别人欠我一分,我定要讨回十分,我欠别人一分,我也会还人十分。空俭到底要怎么样,他不说,我便不管。反正你们的意思就是让我跟着北堂让谙尊难堪,可以,我无所谓。”
说完,墨静殊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文件。
修紧皱着眉头看着墨静殊,要是以前,他一定会信的。
现在的墨静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他完全看不明白。她喜欢李云偲,爱到了骨子里,可是却可以眼都不眨一下,杀伐果断的进行围杀。说这是不爱?不爱又何必在那样的雨夜里折磨自己?
她的心该是很痛的吧。
修紧蹙着眉头,胸口是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掌门。庆王身边的人,你多加小心。”
修说罢,转身离去。
墨静殊手中翻看的资料停在了那里,半响都没有动过。
她的神情凝忡,许久一把将资料扑到了桌上。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些破事,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墨静殊紧咬着牙。
手突然下意识的碰到了腰间的一枚冰凉的物件,低头一看,是那枚蝉鸣珏。
墨静殊将那蝉鸣珏拿在手里把玩着。
脑中思绪万千。空俭手里有灼华,因为灼华对于她而言重要,意思就是她是那颗永远也不可能被主动毁掉的棋子。
可是为什么呢?
墨静殊想不通,但是她知道,她必须想通,想不通,就只能一直被空俭抓在手里,一旦想通,那么就不是谁能够拿捏的了她了。
可是现在就靠她一个人。
墨静殊紧拧着眉,她死死的看着屋中的某个方向,突然看到舞悦的时候,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灵感,可是这个想法有些不成熟。搞不好,很容易出事。
但是不去做,墨静殊又怎么都不甘心。
一个下午,墨静殊都坐在那里发着呆。
直到第五天,庆王的军队已经有了明确的到达时间。也就是两天后的早上。
意思就是她剩的时间不多了。
天当,不故身上的伤还没好,墨静殊带了舞悦就出了军营。
李少棠再次看到墨静殊的时候,很惊讶。
墨静殊看着这家面馆,其实她也不太确定李少棠一定会在这里,可是他不在这里,墨静殊就真不知道这么大的津都,她能上哪去找李少棠。
“小殊。”
“少棠。”
墨静殊拉着舞悦进了面馆边上的一家客栈。
“小殊你这么急着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墨静殊点头。
细水长流,凡情归平 7、听不出老夫的声音了吗
李少棠看着墨静殊离去的背影,眼里写满了落寞。
“少棠,做笔交易吧。”
多么直白而冰冷的话语。
刺得李少棠的心支零破碎。
墨静殊拉着缰绳,往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天边的残阳似血,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马儿一步一步踩在泥泞的路面上,颠簸的墨静殊全身都像要散架一般的痛,可是她却死咬着牙,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马背上。被鞭策的马儿快速的向前奔腾。
方向不是大营,而是海边。
墨静殊此刻是自由的,可是却又不是自由的。
她想喝酒,但是身体的状况不允许她继续任性。
蔚蓝的海平面,血红的夕阳,一层又一层不停席卷的浪花。呼呼的浪花打在海平面上。
她从马上一跃而下,深青色的衣服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内心深处再也压抑不住的痛苦如同呼啸着的海浪一样,奔放而出。
那像困兽一样的嘶吼是那么的绝望而无助。
雨再次降临,修远远的撑了一把伞,走到坐在海岸边蜷缩如小兽一样的女人身边。
墨静殊像延缓放慢了十倍的速度仰起头,就看到修拧着眉头看着她。
“掌门。”
墨静殊的眸中闪过一丝恨意,那恨意真切的让修全身冰凉。
她确实应该恨他的。深吸了一口气。
“回去吧。”
墨静殊站起身上,或是蜷缩的太久,腿早已经麻木。猛然间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修及时的伸手,扶住了她。
可是在一瞬间,墨静殊一个甩手,便将人狠狠的甩到了一边。
“别碰我。”
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倔强的离开他撑起的伞面。任雨水肆意的淋在她的身上。
“掌门!”
修的表情是痛苦的,他追上一步一阑珊的墨静殊,只想为她撑伞。可是墨静殊如真正的醉酒一般,走的歪七扭八,但是却很直接的表达着她的不满,只要修靠近,她便像被逼到绝路的小兽一样对着他嘶吼。
有一种人,她在绝望的深处,不懂自救,便会陷入更深的绝望。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谁可以依靠。
墨静殊此时就呆在那深到无法预测的绝望中。
修从来没有如此恨过自己,恨自己不能帮到她。
甚至忘了却关心那名和墨静殊一同离开的舞悦下落。
又是一夜的发烧与伤寒。哑娘半步都不敢离开。
修站在大帐外,雨依旧在下,白珏也站在那里。
“你们到底用什么,把她逼迫到这个地步?”
白珏喜欢墨静殊,修也喜欢,这样的女人任是谁都会忍不住陷下去吧。
或者说,这样的人,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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