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同谋_纳兰静宣【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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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前几日听闻外城有座荒山的买卖,今日下午约了那王老板见面。这不,去备车。”

  静沁轩边上正好是账房,一墙隔着小路,这两人的谈话正好落到了墨静殊的耳中。

  城外的荒山,王老板?莫不是那位?

  墨静殊想到此,立即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问月,去把我所有的银票清点一下,另外我想做身衣服。”

  问月皱眉,不解墨静殊突然的异常,点头,也不过问原由,应下来就离去了。

  髣髴兮,淡情铭心 7、翻天覆地的巨变

  十三岁的记忆对于重生的墨静殊来说已经有些久远,她不得不很努力的回忆着过往,宫宴,一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有当朝皇爷,李慎偲慎王,太后侄女也就是当朝宰相的女儿钟兰馨,还有皇帝的外子柏桑。以及一些没有出席宫宴却被一同牵进守陵事件的户部尚书之女陈玉妍。

  想到李慎偲,墨静殊的手不自然的便死死抓着袖子。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院中风将花儿扬起,却撩拨不了那沉静瞳眸中的寒意。

  三天,托腿伤的福,不用来往国子监,她便坐在静沁轩里,书法不练了,琴不弹了,棋盘落了灰尘也不多看一眼。手中拿的多是账册,兵书一类的。

  期间父亲未曾来过,母亲也未曾来过,芳如抱怨了几次,问月和墨静殊倒是异常默契的沉默着。

  墨静殊沉默的原因是,她与父亲墨惟庸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母亲更是如此。墨家是军人世家,墨静殊的父母早年在塞外,她自小是跟着墨老将军长大的。墨老将军一生征戎,老来因上官文睿军师的影响从而弃戎从笔。整日窝在国子监里同夫子和孩童一起琴棋书画。而她也随着墨老将军从小就混迹在国子监里。跟着国子监里的夫子们一并长大,耳儒目染,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十二岁以一幅早春游湖踏青图使她坐实了上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单从在这方面来看,墨老将军虽弃戎从笔,但骨子里争强好胜的性子是没有变化的。不然他也不会让墨静殊年纪小小就被誉为上京城最美好的存在。又早早被赐婚于云王李云偲。

  那时的李云偲可是上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只是在先皇过逝后第二天,他就得了一种怪病,若不是在建安寺守孝,偶间听闻他活不过十年,只怕到出嫁她都会被蒙在鼓里。

  而现在,她,墨静殊是红遍上京城的半个寡妇,前世没感觉,现在回想,这样的境地,父母不待见她,还只口不提这些事,想必是觉得丢人吧。

  墨静殊想到父母在后来坚持要让蕴月替自己嫁给云王爷的事,心底里的寒意就更深。

  问月将衣铺送来的衣服拿到屋里。

  “小姐,这衣服放在哪里?”

  墨静殊看了一眼那三套男装,径自将素色的袍子套在身上,淡言:“不必放起来,带着放在马车里。打探到上官府的马车几时出门了吗?”

  问月点头道:“查到了。已经安排好,定能和上官少爷的马车碰上。”

  墨静殊点头,不再多言。

  出府时,也不知芳如从哪翻来墨老爷子当年负伤时坐的推椅,带上了马车,便往宫里去。

  四月的上京城除去德安帝丧绫后,处处一片新生的迹象。落在墨静殊冰凉的眸子里,竟是什么也没有。

  马车不早不晚。停到宫门前。

  目光所及处,是年轻时的上官沐阳,这一年的上官沐阳十八岁,任兵部少司命。此时的他年轻而有朝气,喜欢穿一身水蓝色的轻儒,长长的黑发以宝蓝色绸带镶着一枚白玉的束封高高束起。

  肆意而潇洒,负手站立于宫门前,竟是明媚如春光。

  “萤临。”

  髣髴兮,淡情铭心 8、起手无回

  他温和的笑,叫着她的小名。

  墨静殊淡然点头。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是在隔世,愰然间,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小名。

  任由问月推着她走。

  上官沐阳等着她一起,并肩而行。

  “听闻你伤了腿,一直想去看,但是碍于礼法,不得见。君安要是在就好了。便是有理由随意出入墨家看你了。”

  墨静殊牵动了嘴角,想笑,却是笑不出来的。

  低了头引开话题道:“没有什么大碍,休养几日就好了。倒是哥哥近日都少有书信回来,不知沐阳哥哥那里可有他的消息?”

  抬首间期盼的看向了上官沐阳,上官沐阳正好侧过头与她对视,随即拧着眉头,叹口气,佯是伤神的说:“你是他最疼爱的亲妹子都没有他的消息,我这个弃如敝履的兄弟就更没信了。不过,奉皇命,过些时日,我得去趟泊罗。”

  果然如上一世一模一样。这一年墨君安随军去泊罗第二年,少有书信回家。半年后,泊罗战乱,接着他就再也没有回过上京城。

  胸口闷痛。除了爷爷,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就是哥哥。所以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悲剧再次重演!

  “在想什么?”

  沐阳俯下身子,明晰的五官凑到她的面前,隔着一拳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檀木香味。

  余光撇见侧宫门,没料到竟然已经到了目的地。

  窘迫的低头道:“没想什么。对了,上官哥哥,你去泊罗前,能否告诉我一声,我去送你。”

  仰着头看上官沐阳。

  上官沐阳“嗤”笑出声,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特别的耀眼。

  “好啊,不过做为感谢,陪我对弈一盘对何?”

  墨静殊愣在那,目光定在他如沐春光一样的脸上,心中突然记起,那年蕴月代她出嫁到云王府的前一晚,上官沐阳疯醉的站在墨家墙外,一只又一只的纸鸢飞进她的院落之中。纸鸢上尽是些饱含情意的话,还有儿时刻苦铭心的记忆。

  上官沐阳是个好人,若不是她担心哥哥,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所牵连。不想害他。可如今,为了哥哥,她别无选择。

  好字还没说出口,他已经从问月手里接过推车。

  向着偏殿而去。

  偏殿已经有些人在了,来来往往或是陌生,或是熟悉的面孔让墨静殊忐忑的心越发的不安定。上一世的许多经历让她太过于紧张,看到每一个人,都会想到关于他们后来的模样。

  古人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其实并不用那么久,在他们这样的年纪,别说五年,就是三年,也能使这个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

  比如眼前的上官沐阳,要不是那夜他醉酒出现,她怕是永远也不知道,在他的心里,竟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

  沉凝片刻,袖子下的手不觉的又紧了紧。

  “你确定下在这里?”

  上官沐阳一脸如沐春光一样的笑看着墨静殊。

  墨静殊一愣神,黑色的棋子已经落盘,再一看,竟是下错了位置。

  默然点头,起手无回。

  髣髴兮,淡情铭心 9、没有人是完全的好人

  上官沐阳翘起嘴角笑,挑了挑眉后,拾了棋子,修长的指尖执着棋子的样子几分肆意,落子之处,却是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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