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便是过去了。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墨静殊接到了调位通知。
工部送来的。
文函上标注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去工部报告。
这十三岁的官员可说是有始以来最小的,且还是个女子。所有人也没当回事,毕竟年纪大的保守派几乎全是云王底下的人,出于云王处事风格,这些老古董第一次没有拿老祖宗规矩来说事。
且重要的是,墨静殊还没到上朝堂的级别,而另一派不说话的原因是太后不许这帮人在女子为官事上做文章,其用意,不用深究也知道。
李慎偲的人会去说,但是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
说了几天,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说多了,没人理会也没意思,这事就这么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当天傍晚回到家后,因为第二天要去工部报告,墨静殊的晚间睡觉的时间又被提早了。
毕竟墨家到工部的距离太过长远。
当天晚上吃完饭,墨静殊在院里和暖玉继续熟悉轻功的时候,家丁将门敲响了。
来人是墨惟庸指派来的。想到上次禁足的事,墨静殊对墨惟庸的召唤有所觉悟。
可是也没有拒绝。跟着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就见墨母和墨父都在。
墨父一双待家丁出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墨静殊第一次听到墨惟庸骂人,大体意思就是身为女子,抛头露面,不知廉耻,有辱斯文等等等等,当然墨惟庸是做过将军的,说话的口气用词更为狠辣,说到底就是对她和李云偲走近,还有就是被封官的事意见特别大。
墨静殊站在那,全身发抖,第一是没被人这般骂过,第二是自觉担不起这样的罪,第三是寒心。
到底是自己喊了十来年的爹娘。
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可到底是个长辈,没想到竟然会被这样对待。
墨静殊一双冰冷冷的眼睛看着墨父墨母。
墨母见墨静殊这样,似乎看出了什么,立即凑上来,要唱白脸一般的拉着墨静殊的手:“你爹这般话也是为了你好,你快和你爹做个保证,日后不再见那云王,辞了官在家,好好的,娘定给你安排个好的婚事。”
墨静殊神色冰凌凌的转到墨母的身上。
说实话,这两个人于她而言和陌生人隔不了多少。
爷爷过逝后半年,也就是墨君安去泊罗前才回的上京城,打的照面也少。若不是知道人都是有父母的,墨静殊还真不原搭理他们。
“畜生。”
见墨静殊不说话,墨惟庸狠狠的骂了一句。
墨静殊转过头,看着墨惟庸,心底一再告诫自己,这是长辈,长辈再错,都是她的错。
“啪”迅雷不及的速度之下,墨静殊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边上前一刻还扮演着慈母的墨母看着。
看着她那还没来及收回去的手。
就听她道:“你怎么这么倔!还不快认错。”
墨静殊笑了。
冰冷冷的笑:“错?谁错了?我吗?不该听爷爷的话,不该依照先帝的旨意嫁给云王爷,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错吗?”
“逆女!圣贤说不可违抗父母之命,你这是要逆天吗?”
墨惟庸怒瞪着墨静殊。
墨静殊很是平静的收了冷笑,冰冷冷的视线看着他。
然后一字一句道:“父母之命不可违抗,所以就要听从你们的安排是吗?我倒是想听听,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到底是怎么安排我的!”
面对墨静殊这般态度墨惟庸气的直吹气。
“这云王爷在朝中树敌众多,且活不过多久,你若嫁去,是置墨家于何地!”
墨静殊看着墨惟庸,他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他似乎忘了,墨家有兵权。或者说,在他看来,兵权已经是墨君安的了,与他无关,他要的权势是朝中的权势,这样一想,墨静殊终于明白,上一世,父母所谓的为她好,不过是联合了李慎偲给他演了场戏罢了。
飘摇兮,情难自禁 33、小姐会辞官吗?
墨静殊的心越发冰凉,亏得她到死都惦记着墨家,亏得她一直觉得她才是害死墨家人的罪魁祸首。
原来这一切和她的关系并不大,甚至自己还是其中被牺牲掉的棋子。
想到这,墨静殊便安静了下来,看了看墨惟庸,又看了看墨母。
冰冷而冷淡到了极点的声音到:“还有事么?有的话,一次说完。”
墨惟庸是在战场上滚打过的,看着墨静殊这样子,完全就没有十三岁女子该有的样子。这才明白了什么一样。这不是他能掌控的存在。
可是做为军人,他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你这是对父母该有的态度吗?”
一句话砸过来,墨静殊嘴角微微向上翘。一个为了自己仕途,把女儿往火坑里送的父母,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
“李慎偲,父亲以为他是个比云王更可靠的人吗?”
墨惟庸没料到墨静殊会这么直接的拆穿这件事,差点站不稳,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墨静殊,随后又想到她身后或许站着李云偲,这样一想,便觉得这个女娃只是被李云偲迷了心窍,哪有那么邪乎。
“可不可靠用不着你来告诉为父。你给我听着,明日自己去把官辞了,身为女子一点女子的样子都没有!”
“乖,听你爹的话,明天辞官,问月,扶小姐回去。”
墨母佯装的去扶墨静殊,却被墨静殊很直接的避开了。
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往着屋外走。
不觉日子已经过到了五月,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墨静殊像孤独的兽一样仰着头,目光深沉的看着天。
“小姐,你没事吧。”
问月忧心的看着墨静殊。
墨静殊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没事。”
好在说这些话的人是墨惟庸,不是哥哥和爷爷,不然墨静殊真不敢想像自己重生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再看这世界有多丑恶么?
墨静殊回到静沁轩,暖玉本是要凑上来的,却是被问月一个神情制止了。墨静殊静默的去到书房,问月知道她此时定是要一个人呆一会,就让众人各干各的事,别去打扰,而她却是去找东西替她敷脸,不然明天可怎么出门见人。
再看一眼那肿起来的脸,问月看一眼心疼多一点。
终是不敢再看,匆匆离去。
“出来吧。”
墨静殊从墨惟庸的书房出来时,就看到长风了。
长风也不避开,从暗出跳了出来,站在她书房窗洞外。
“墨小姐。”
“嗯,有事么?”
原本长风过来,墨静殊应该是很高兴的,因为无外乎就是东方明玥身份的事搞定了。
可是眼下碰到这种事,墨静殊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可想想,又多看了长风一眼,自己不高兴又不是因为长风,不能把自己这些与他人无关的情绪转移到无关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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