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这场议谈,她的角色是旁听,运气好,听的懂,那就是在学习,运气不好,听不懂,这便是左耳进右耳出,浪费时间。
墨静殊的预料是对的,因为确确实实如她所想,她跟本就听不懂。就在她以为是在浪费时间的时候,李云偲站到了那巨大的图纸边,漂亮的如同工艺品一样的指,执着长长的枝杆,从上游的第一个点开始点。
“这里,这里,还有这个位置。打通。”
他说完,在座所有的人全部面面相窥。
董尚书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或者是说,表示这个是行不通的。
“现在施工的人原本就不够,虽然这些人都是干体力活的,可是打通这些地方,是真的办不到。”
董尚书说完,下边的所有人都相互点头,或是说上几句,反正意思都很明显,李云偲说的行不通。
墨静殊沉了眉,她倒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打通,但是是李云偲要办的,那么,她便想帮他办成。
脑子里快速的转了一通,突然也不知哪来的灵光一现道:“可以不用施工人,军队。主城应该有兵营,向兵部调人,应该是可行的。”
她的话一出,众人的面上又露出难色。这部门的领侍卫内大臣可是慎王爷母妃的爹,借兵还不如调御林军。可是调御林军就更不可能了。眼下的御林军正在太后的眼尖上。稍有差池,太后就会想方设法的将军令夺走。
爷手里的御林军可不能丢。这是在坐所有人心中的话。
李云偲也想到调兵,但是正如在坐所有人的想法一样。
他已经在安排人在处理领侍卫内大臣一职,但是没有这么快,一来是没有人能立即顶上去,二是这人过于小心,没有能即时就用的把柄。可只要他在那个位置上,李云偲要动兵部,是非常困难的。
墨静殊见众人不说话,也没有立即就询问原因,而是仔细的听着他们的对话,最终才听出来他们担忧的是什么。
脑中快速的想了一圈,最后想到了一个人。
上官文睿。
“我有办法调动兵部的人。”
所有人都看着墨静殊。
李云偲也看着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人是李少棠。想到这,他立即道:“不行。”
墨静殊顿在那,没有想到这人竟然直接就拒绝了。
可是眼下这个事不解决,后天前断修完,完全就会处于断工期,所以这个问题,一定要立即解决。
“只要和上官军师说清楚事情的轻重,上官军师一定会帮忙的!”
墨静殊目光直直的看着李云偲,清澈的眸中倒影出他颀长的身影。
听到她说上官军师,李云偲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咳”瞥开视线,李云偲有点莫名的窘迫。
随后很快就恢复过来,目光再次看向墨静殊。
她确实聪明,上官文睿作为兵部退下来的重臣,手中持着先皇颁的功勋令,他一句话,兵部不动一动,都是对先皇不敬,这种大罪,谁也承担不起。
而墨静殊是墨老将军的掌上明珠,由着她去找上官文睿,此事的成功率便是翻了一翻。
李云偲真没有想到,她的用处竟然这么大,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目光扫到一众惊愣的人后,不自然的又咳了一声,收了笑,恢复往日淡漠疏离的模样。
“此事就如此试试罢。”
墨静殊低头,脸上虽没有笑意,但是眼睛里却是无尽的欢喜。
第一次看到李云偲窘迫的样子,可是到底自己说的哪一句话让他窘迫了呢?
想到那人竟然也会脸心,墨静殊的心里就像裹了层蜜糖一样。说不出的甜蜜。
议谈直到半夜的时候才结束,众人均疲惫至极,离开时有好几个都是被叫醒离去的。
因为这里是李云偲的大帐,所以大家离去的都很快。
谁也没有注意到歪在角落里沉睡过去的墨静殊。
李云偲下意识放松了步子,走到墨静殊的边上,她歪着脑袋贴着桌子。长长的浓密睫毛像蒲扇一样,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抖。
粉色的唇水润晶莹。
七月的天有些闷热,她的脸也不知是热的,还是闷的,红如胭脂一般,不狼狈,更让人生出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注意到她贴着桌子的脸压出红红的印子,李云偲伸手,就将人抱了起来。
她长高佻,十三岁怕是个头已经长足了。也是,她的个子与那些及笄的少女相比,都算高的。
只是太轻了。
李云偲看着她没有一丝肉的身体,脑袋歪在他的肩上,长长的脖子下是清晰的锁骨,白嫩的肌肤如上好的美玉一般水润。
原本被拢在身前的手突然划了下去。好在两帐离的不远。很快就将人送到了账子里。替她脱去鞋靺,盖上薄被。
看着那只垂在外的手,李云偲无限柔情的轻笑,然后坐在一边,将那只手轻轻的送到被子里。
正欲抽出来时,他愣了一下,然后又将那出抽了出来。就见墨静殊右手的手腕内侧一枚黑色的痣极为醒目。
李云偲脸上的笑意意凝了片刻,修长的指尖在那痣上揉了揉,总觉在哪里见过,可是仔细里想,却是记不起来,或许是有谁也有这样的一颗痣?
李云偲想不明白,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再次将她的手送到薄被里。指尖轻轻的点了点墨静殊俏挺的鼻尖。
宠腻一笑,不曾想,她竟然能睡得如此深沉。
墨静殊的身体到底只有十三岁,经前一天未休息好,加上一天高密度的工作,会睡懵过去,一点也不奇怪。
出了账子,外边守着两个妙龄女子,一个是芳如,一个是黑黑个头的,从前没见过。
李云偲多看了一眼,随后道:“洗漱的水,看剑会安排。有不知道的,尽管找他。”
“是,云皇爷。”
暖玉是第一次近距离见李云偲,上次狩猎都不曾有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只觉云皇爷气宇轩昂,说不出的尊贵。
半夜的时候墨静殊醒了过来,见自己竟然是在床上,随后芳如立即进来伺候她洗漱。
“我怎么回来的?”
墨静殊一点印象也没有。
情何限,相对难解言 5、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寅时末卯时初,天将亮。
大渠营地位于上京城西北大山之缘,这里巨河涌动,上流来的水分主流及支往着上京城以下流去。主流是以直切入明湖之边横过上京城,支流以东南方向向东南海域流去。这次的大渠主修段便是要由上游分支主流和支流处截住主流河道。
大雨冲涮明湖,城中水流不出,又有西北大河之水流入,水放不出去,便会大面积的停滞于上京城片区。主城的排水系统十分完善,地势高,再大的水,也会直接排至边缘的城郊,所以完全不受大雨影响。
墨静殊延着河岸向上游走。
风轻轻的吹动着她披散开的发。
到达顶端的时候墨静殊顿在了那里,只见不远处的河岸边,李云偲一袭白衣胜雪,墨色的发披在身后,宽大的衣摆随风而动。
52书库推荐浏览: 纳兰静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