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羌青说着叹了一声:“你既已知道是你一个人的沉沦,你就应该及时爬上来,为什么不爬上来,还要继续沉沦下去?这完全不是你该有的帝王风度。”
慕容彻伸手拂开羌青:“寡人如何不劳你费心,寡人的东西,不管是死是活,寡人都不会让任何人来碰触!”
羌青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带着警告:“慕容彻你非得亲眼看他别人洞房花烛夜才甘心吗?”
慕容彻压着声音,低吼道:“是,寡人就要亲自送他入洞房,寡人就是要看看,他这个洞房入得了还是入不了!”
羌青略带一丝愠怒,掷地有声的说道,“好,那就请吧,羌某与你一道,你若是再有什么,就别怪羌某无情了。”
“你不会的!杀了寡人你没有任何好处。”慕容彻抬脚往里面走,脚踩在红毯上,就如高高在上巡视的皇。
羌青气场不输于他,与他并列,声音冷淡寡情:“我会的,你只是蛮荒一个小国的皇,拥有着所谓的军队,我想倾覆你,轻而易举,至于你口中所说的好处,有没有等你死了才知道?”
慕容彻狠狠的审视了他一番:“寡人倒是小瞧了你!”
“彼此彼此!”羌青噙着微笑的应话。
两人之间波涛暗涌,剑发弩张,可是谁也不愿意第一个拔刀相向。
哥哥已被扶进了满是红绸贴满喜字的卧房之中。
喜婆正在欢乐地说着吉利话,哥哥咬牙支撑了一丝清明,喝交杯酒之时,慕容彻赤红的双眼恨不得把蓝从安碎尸万段。
眼底深处隐藏着心疼,隐藏着名为妥协的东西,他的妥协没有任何用处,一个强盗抢了你,颠覆你的国家,然后爱上你,这种情爱血淋淋的是用鲜血,是用践踏别人的自尊心来铺垫的,正常人都不会要。
哥哥喝下酒脚下踉跄了一下,握拳低咳了起来,慕容彻急红了的双眼,一眨不眨锁住哥哥。
羌青从袖笼处拿了一瓶药给我,我接过药,抢在慕容彻前面把药送到哥哥面前。
慕容彻嗓音喑哑带暴怒,质问着羌青:“他的身体,你们怎么能给他酒喝?”
羌青笑了起来,道:“人生四大喜事,金榜题名,他乡遇故己,久旱逢霖时,还有一个就是洞房花烛夜。今天是他的喜事,他高兴,喝一些酒助兴,本就是人之常情啊!”
哥哥从我手中拿着药,昂头饮在口中,真是应了那句话,关心则乱啊,慕容彻若不是冲昏了脑袋,怎么会闻不到一丝酒味?
慕容彻咬牙切齿:“他的身体能喝酒吗?你想让他死得更快一些吗?”
哥哥明明喝的就是白水,在他看来变成了烈酒一杯,关心则乱,心慌了,一切都乱了,这句话,果然是没错的。
哥哥吞下药,故意拿起酒壶,对着自己的嘴,咕噜咕噜的灌了好大一口。
用宽大的衣袖,擦过嘴角,对上慕容彻,说的讽刺:“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生是死由我自己说了算,洞房你也闹了,还想在这里看我入洞房吗?”
慕容彻竭力压住自己的怒火,深深地看了哥哥一眼,目光犹如刀刃,想拨开哥哥层层包裹的心,看看里面是什么颜色?
喜屋内喜婆退了出去,宫女丫鬟也如数退去,慕容彻抬起仿佛千斤重的步伐,越发嘶哑的嗓音,轻声的问道:“你想要什么?跟寡人离开,你想要的,寡人有的,都给你!”
如此可悲低如尘埃的乞求,一点都不像高高在上如狼似虎的慕容彻,倒像真正的一个痴情的男人为了所爱什么尊严都不顾。
哥哥面容寂静,手撑在桌面上,淡淡的回答:“你的命,你的国,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想要!”
蓝从安目光冷冷,在哥哥说完,搀扶着哥哥坐了下来,踏步而来,一袭红色嫁衣让慕容彻越发眼中癫狂。
蓝从安手一指,门外道:“这里不欢迎你,难道本宫洞房花烛,大夏皇上还要在边上伺候不成?”
慕容彻拽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我听到了他的叹息声,听到他在叹息中说道:“寡人阻止不了你取妻,那你就好好的过吧,寡人会按照约定,五个月后,来接你回去,在此期间,你要好好的养好你的身体,寡人不希望,五个月之后你比现在还要瘦弱!”
说得那么大言不惭,要什么给什么,真正要的东西他给不了,还这么大言不惭装着情深的样子给谁看?
“本宫的夫君,不需要大夏皇上劳心劳力!”蓝从安言语越发犀利:“令人恶心的期待,是最让人不齿的!本宫的夫君,因此有本宫自己服侍,不劳你惦记!”
慕容彻面容惨淡的一笑,身体一转,对羌青道:“羌青兄,陪寡人喝酒如何?”
男人都是善变的,刚刚还言语相激你死我夺,现在变成了喝酒聊天一醉方休。
羌青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自然是可以的,请吧!”
哥哥在他们刚刚离开,再也撑不住的昏倒了过去,蓝从安的惊恐声传到刚刚离开慕容彻耳朵之中。
慕容彻大步流星的脚步,停了下来,头还没有扭过来,羌青潺潺流水般好听的声音,带着凉意道:“不是喝酒吗?怎么停了下来?怎么?还有那么多不舍吗?”
慕容彻甩着袖子,径自而去,哥哥背心放在床上,叫了太医,太医把脉看了看,就说太疲倦了,需要好好调养。
我把羌青开的药方给太医,太医见状,眼中闪着亮光,对蓝从安道,“启禀公主,臣这就去抓药,保证驸马爷不会出一丁点事情!”
蓝从安颔首,我端了一盆水,拧了一个帕子,蓝从安坐在床沿边,擦在哥哥的脸上,声音有些寂寥无边:“九公主,我一直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见到你哥哥之后,我却相信了一见钟情。慢慢的了解你哥哥之后,我的一见钟情变成了心疼!”
我慢慢的呼出一口气:“从安姐姐是一个好人,到底是我们高攀了您……”
蓝从安手微微一抬,打断了我说的话,幽幽叹息声溢出口来:“你哥哥这样出尘的人,是我高攀了他,我宁愿低入尘埃的爱他,只想他好好的,只想他每天对我笑!也许这就是母后口中所说的爱!爱她可以容忍他的一切,爱他可以不计较他所有的一切?”
“会的!从今以后都会好的,真的!”我坚定的说道:“一定会的,只要心中所想,就一定会达成心愿!”
蓝从安点了点头:“希望吧!”她的双手握住了哥哥的手,把哥哥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紧紧地。
什么是一见钟情?什么是非君不嫁?我不懂,慢慢的退了出来,关门的时候,看见蓝从安很轻柔的趴在哥哥胸膛,眼角的泪水滚落在哥哥的胸膛。
哥哥昏迷,感受不到,感受不到一个姑娘对他情深根重。
慕容彻逗留阆中城五日之久,五日里他除了跟羌青喝酒之外,还逗留在阆中城妓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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