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随手一丢,我用双手捧接着,似给我这个药的目的,不是让羌青忘记今一夜所发生的一切,而是让羌青忘记和他有交集。
“你不是他的师弟吗?”我问出心中的疑问:“就算不是同一个师傅,同一个师门,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让他忘记你?”
越箫公子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不该想起的就不要想起,他只是忘记和我在蛮荒有交集,在其他地点其他时间遇见,我仍然是他的师弟。倒是你,北魏的公主,可要想清楚了,这药他要吃下去,他什么都不记得,今夜之事,就算你怀了生下他孩子,他也不会想起曾经跟你有这么一段,你为他生下孩子这件事情!”
越箫公子一双寂静的眼睛,透过我的眼睛仿佛能直戳我的内心深处,把我内心深处所有的不堪,所有的害怕,所有的算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一样。
“你只是他的师弟这么简单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让羌青忘记与他的交集存在,同门师兄弟,并不是什么值得丢脸的事情。
越箫公子缓缓的越过我走到床沿,弯腰从床上捡起一块玉佩,这个玉佩是羌青随身携带的质地上乘,价值不菲。
他把玉佩递给我,“我是谁不重要,身份不重要,是不是他的师弟也不重要。这是他的玉佩,单凭这个玉佩信物你将来可以去西凉借兵,当然,依照你的命格和他的命格结合,你会生下孩子,你的孩子会比你尊贵!”
“你会像羌青口中所说变成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踏上帝王之路,但是你和你的孩子是没有缘分,他不会在蛮荒久待!”
他能看出我的命格?
我一下子警惕起来,刚欲开口,越箫公子就转身:“剩下的路要自己走,在天下里面,没有谁会帮谁一辈子,所有人他脚下的路子,都得靠自己一步一步的踩下来!”
我没有看见他是如何进来的,可我看见了他是如何出去的,他根本就不需要推门,也不需要破窗,他就像一个幽灵,一个鬼魂一样直接从墙体上穿透出去。
我伸手紧紧的捂住嘴巴,生怕被这怪异的现象惊叫出声,是什么人也可以穿过厚厚的墙体?
越箫公子就在我的眼帘下,直接表演着穿透墙体而过,我一下子扑到他穿过去的地方,手摸在上面,冰凉的墙体……是冰凉的墙体。
没有暗道也没有暗门,他是真的穿透墙体而过,他是什么人才会穿透墙体而过?
奇门遁甲之术?让人眼花产生的错觉吗?
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才平复了心情,颤颤巍巍的把手中的纸包打开,一粒药丸,脚下的步子有千斤重,走到床沿边。
手轻轻的放在羌青下巴之下,掰开他的嘴巴,把那一颗药丸放在他的嘴里,看着他咽喉涌动把那一颗药丸吞下去。
妥善安放收紧那一块贴身的玉佩,把床褥被单抽离,把自己重新收拾妥当,把能毁尸灭迹的所有东西,通通地扔掉烧掉。
哥哥看着我做这一切,握拳低咳道:“事情都办妥了?你心中所想已经达到了吗?”
烧出来的烟雾很呛人,火焰很红火,我点了点头:“他会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哥哥,有人跟我说我会怀身孕,我会和他生下孩子,但是我和这个孩子终究缘分不大,这个孩子会尊贵无比,比你我还尊贵!”
“越箫公子去找你了?”哥哥眼中闪过一抹犹疑,问道:“我从温泉里出来的时候,看过一道黑影闪过,那红色的丝带太过让人记忆犹新,我想应该是他!”
我如实的回答:“是,他会奇门遁甲之术,他比羌青还要神秘,还要诡异!”
哥哥目光向山顶上望去,看着那山顶白雪皑皑,“在所有的历史杂记野史中记载,在这天下里面,我们所认知的世界里,有关诡异之人,奇门遁甲之术,最多的出现在中原,其次就是广袤的漠北沙漠!”
“有一些奇人异士,知道我们所不知道的无法解释的事情,这种很常有的,不要觉得奇怪。无论别人怎样,都不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为我们,所以过好我们自己,一步一步的得到我们想得到的东西才是最主要的!”
哥哥说的话我何尝不明白,可是明白归明白,真正想明白估计还得有一段时间。
悠悠的长吁一叹,走过去伸手握住哥哥的手,他的手真的很冰,变得无限惆怅起来,仿佛心中所想,算计达成了之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哥哥垂下眼帘,看了我半响,我才淡淡的开口,像无数次自我安慰一样:“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哥哥会成功的。羌青会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一定会帮忙合围纵横,慕容彻一定会死的,大夏会尸横片野,变成人间修罗场的!”
多么苍白无力的话,完全是一场自我安慰却没有力量的话。
哥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微微用力,把我的头按在他的怀中:“一定会好的,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所拥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明天更好,只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加肆无忌惮!”
寒风禀冽,冰雪融化,这一切早已变了样子,纯洁无瑕的白雪,早就落满了细微的灰尘,不细致看,看不出来,细致看了,融化了,变成水不代表它纯洁无瑕了。
羌青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走路一拐一拐的他到清楚的记得我扭伤了脚,见到我端水进去给他洗漱,他坐在床上揉着额头,眼神闪过茫然:“为何我会在你的房间?”
“我如何得知?”我淡淡的一笑,把问题丢给他:“都是你把我抱回来,不知怎么跌坐在我的床上,睡过去了,我也觉得奇怪!”
羌青微微闭目,用手拍了拍脑袋,狐疑的看着我:“真的只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哪样?”我淡淡的反问一句:“或者说你想发生点什么?”
羌青被我的问话,问得呆了呆,慢条斯理的把衣服穿上,白色出尘,依然一尘不染,犹如白雪染了黑的只是我自己。
我和他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变,仿佛什么都变了,他在努力的想着自己忘记什么事情,我努力的隐瞒着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离开山上温泉,路上蓝从安若有所指的说道:“羌青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比你哥哥还要让人够不着,你喜欢上这样的一个男子,将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我咧嘴笑的天真无邪:“从安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谁说我喜欢上他了?他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聊得来的朋友,连知己都算不上,何来的喜欢和不喜欢?”
“你的眼神骗不了人!”蓝从安伸手在我眼帘下轻轻划过:“满目惆怅,满目不舍,眼底深处隐藏着对他的眷恋,看到你,我想起我自己来,九儿不必隐瞒于姐姐,姐姐是过来人!”
我一下子就着她的手,往她的怀里钻去,抱着她的腰,对她撒娇道:“从安姐姐真是说错了,就算是喜欢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喜欢,也没有非他不可,我要在这天底下找个像哥哥那样的男子,眼中只有从安姐姐一个人的。羌青他太虚无缥缈了,抓不牢,我有自知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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