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的好本领,心中惊诧,脱口道:“你要把我脸上的疤痕抹去,你要对我的脸做什么?”
羌青似在用手感受我脸上的疤痕的纹路,温热的气息在我脸上游走:“殿下,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不知道我要对你的脸做什么呢?好不容易等到你来到北齐,你说我怎么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呢?”
一根细小的东西取代了他的手,扎在我的脸上,他的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额头。被玉锥砸过的地方!
我拼命的想动弹,相反抗,确实抵不过他的药性,除了口能语,眼睛被巾帕盖住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羌青似感受到我的抗拒之心,声音微扬,他的心情似乎大好,低声道:“你的这张脸真是多灾,不过不要紧,有我在,就算你这张脸被火毁了,被虫子啃了,我也会让你完好如初!”
他为什么执意要与我过不去?
他到底是什么人?想破脑袋我也想不到他到底是何人?
脸颊上的针扎感,越来越明显,虽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疼痛,可是这种被针戳的感觉错不了……
他好像真的在我脸上绣起了花……
我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惊惧,微喘道:“可否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此时此景,我为案板鱼肉,任他宰割!
羌青鼻尖已经碰触到我的脸上,声音是带着无尽的诱惑:“我能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我瞧见南疆王一直喊你丑女人,心生不快,想让你更丑一些罢了!”
他说他为了让我更丑些,我可没忘记在我脸毁掉的那个时间,姜翊生和他的对话,姜翊生不赞同他在我脸上绣什么花!
记得当时他极其不赞同姜翊生的话,高呼可惜,现在在我脸上动了手……我想象不出明日清晨,我能看到什么……
“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可以算得上毫无容颜可言,不劳您费心,本宫觉得这样很好!不需要什么更改!”
羌青似没有听见我的话,温柔的安抚,像哄一个孩子一样:“好了……好了……不要再想那么多,睡一觉便什么事也没有了,相信我,一觉醒来,你绝对会被你的容颜惊艳到的!”
他话落间,我闻到一股清香,脑袋开始昏沉起来。
在针尖游走在脸上的感觉中,逐渐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深沉,翻身起来的时候,浅夏趴在地上睡的真香,我坐在床沿上,有些茫然的望着四周……
伸出的手有些颤颤巍巍,触碰到我的脸颊,又缩了回来……
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惊艳还是惊吓?又或者说,我已经变得不是我了!
这个时候浅夏醒了,揉着眼睛,道:“殿下,昨晚好像是有人进来?奴才好像看到有个人影,看的不是很仔细!”
我把脸一撇,微微颤抖闭了闭眼睛……
挣开双眼之际,满眼清明:“本宫没有发现,本宫昨夜睡得甚是昏沉,没有任何感觉!”
浅夏有些狐疑道:“奴才也觉得奴才这一觉睡得有些沉……许是太累了,守着殿下就睡着了!”
我盯着浅夏,沉着声道:“浅夏,你看我还是我吗?”说完我把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下……逃避不是办法,不肯认清现实不是我的为人!不管怎么样,我得面对不是?
浅夏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脚边,不可置信的指着我的脸,震惊道:“殿下,你的脸……你的脸……昨日真的有人进来……你的脸……”
他震惊的脸尊称都忘了……看来羌青定然是在我脸上描绘了一朵好看的花……
我扯出一丝笑容问道:“好看吗?”
浅夏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好看,配上殿下的双眼,配上殿下的肤色。配上殿下的浅笑,高贵…冷艳…潋滟……”
我微微一笑,站起身弯腰扶起浅夏:“既然好看,就不要有这么多震惊,从今天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喊你家殿下丑女人了,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浅夏腿脚有些虚浮,似在震惊中未反应过来,怔怔地点头:“殿下如此绝色貌美,大皇子见了,必然是欢喜的,大皇子一直觉得殿下的脸被毁,是自己无能为力所致!”
我红了眼眶,道:“那个孩子总是让人心疼,我的脸被毁,跟他没有丝毫关系,现在好了,连你都说比曾经好看了,等他来接我们的时候,也许会认不出本宫来的!”
浅夏跟着红了眼,拼命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无论殿下变成什么样子。大皇子都会一眼认出殿下来!”
脚下踉跄,我往梳妆台旁走去,梳妆台上放了一朵鲜红色的舍子花……
舍子花,又称:曼珠沙华,彼岸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这种花经常长在野外的石缝里、坟头上,所以有人说它是“?泉路上的花”。
我的手都在抖,捻起梳妆台上的彼岸花,望进铜镜里的自己,右脸上……一朵鲜红似血的彼岸花盛开着…正好覆盖了脸上的疤痕……无叶无根,只有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只有一朵恰到好处到眼睛下方些许的彼岸花……
古籍记载,彼岸花的花语是,无尽的爱情,死亡的前兆,地狱的召唤。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死亡的召唤!
无尽的爱情……地狱的召唤,无尽的思念……
羌青纹了这么一个花在我脸上。是在告诉我,爱情我不会有,我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争和斗,有的只是对远方的思念……有的只是姜翊生不会来接我,除了在心里思念……什么也不会有……到最后……最后我只会坠入地狱……我只会被死亡召唤去……
就这样站在铜镜前,许久许久,久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浅夏低低的啜泣声,把我唤醒,我蓦然扭头望着他,开口,嗓音嘶哑,问道:“浅夏,你在哭什么?”
他已经学会了心狠,学会了无情,学会了淡漠,还能有什么让他哭的?
浅夏俯在我的脚边,“殿下,奴才害怕,刚刚殿下的眼中,刚刚奴才在殿下的眼中看到了死亡……看到了殿下不想再活下去的绝望……奴才害怕……害怕殿下选择死亡……等不到大皇子来接殿下……”
我哑然失笑,手指摸在那朵盛开的彼岸花上,反问道:“本宫为什么要去死呢?你看本宫现在多好好看……为什么要去死呢?本宫不会去死,女子悦己者容,本宫这样本宫很是欢喜,才不会选择去死!”
浅夏抬起眼帘,泪水划过脸颊,还是不太相信的说:“殿下,奴才真的害怕,奴才害怕家没了,殿下是奴才的家,奴才什么都不怕,不怕挨打,不怕挨饿,不怕死亡,就害怕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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