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去洗洗收拾收拾吧!呆在挽心宛可能会清苦一些,但是我保证,总是会吃得饱,穿得暖的!”
我不知道皇贵妃曾经得宠时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现在的她像一个好人,对待他人没有对待我一样凌厉,不过我知道这是她的一个手段,宫中最缺乏的就是温情和人情。
麦穗听到凤贵妃的话,抹着眼角,又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奴婢不怕吃苦,奴婢一点都不怕苦,多谢贵人娘娘收留奴婢!”
凤贵妃笑了笑没有说话,带我进了里屋。
进了屋子的她,语气一变:“姜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对小小的宫女和颜悦色?”
“姜了明白!”我回答凤贵妃道:“在这宫中,只有有用跟没用的人,母妃把麦穗当自己人,麦穗自然会感恩戴德记住母妃的好!”
凤贵妃很是欣慰,“我总是害怕,我总是不放心你,看来是我多虑了,姜了真的比我聪明!真的比我懂得隐忍!”
看着凤贵妃这个样子,我想到了什么,就问道:“母妃,你是在害怕吗?自从我们出了冷宫,你一直都在担心我!”
凤贵妃现在好像小心翼翼的害怕我出事,彷徨的不知该拿我如何是好一样。
凤贵妃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我,屋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过了许久,凤贵妃一个长叹,神色黯然道:“姜了,我是害怕,在冷宫的时候虽然衣食有缺,但是总能保住性命,现在出来了,才第一天……我是怕……”
“凤贵妃!”我没有叫她母妃,我是喊她以前让我叫她的称呼:“凤贵妃不用害怕,姜了会保护凤贵妃,无论那个人是谁,对我好的只有凤贵妃!”
铁石心肠的凤贵妃现在在害怕,大概是因为今天在宣和宫中的临则安,一个跟我母妃名字只是一字之差的人,她们长得如此相像,说她们没有关系,是不让人信服的!
“所以凤贵妃也要坚强!”我掷地有声地说着:“我们都要坚强的活下去,不让任何人来动摇我们的心!”
凤贵妃失笑,有一种如重释负的舒气声:“母妃明白了!”
麦穗梳洗打扮过后,很是清秀,第一顿饭是在挽心宛,我们一个桌子上吃的。先前她怎么也不肯上桌,凤贵妃生气了,她才唯唯诺诺的坐上桌子,我们的饭食很简朴,但是比冷宫强很多。
桌上凤贵妃的嘘寒问暖,满脸笑意,让麦穗眼泪就着米饭吞咽着。
刚放下饭碗,喜乐得到消息,说皇上今日不过来,去了宣和宫,瞧上了一个新美人。
凤贵妃拿着帕子擦嘴,笑意一敛:“等到明天皇上的册封下来,喜乐挑几样东西送过去!也好让新晋的妹妹知道我们挽心宛!”
凤贵妃只字没有对我提临则安的事,我也知道皇上瞧上的美人,九成是临则安,宣贵妃送得,宣贵妃特意送了一个跟我母妃相似的人给皇上!说是皇上念着旧情,我不知道皇上的旧情是不是我母妃,现在我愿意去想宣贵妃是为了牵制凤贵妃才送得临则安!
夜深人静,趁凤贵妃睡着了,偷偷摸摸的出去,我问喜乐:“去哪里找的麦穗这样的宫女?”就麦穗今天的表现来看,在宫中吃了不少苦。
喜乐神秘兮兮的回道:“也不是哪里找的,看着可怜,就顺手牵了回来,贵人娘娘大度,奴才很是惶恐!”
随便找的就能找到这么个可怜兮兮的人,我是不信的,不过他不愿说,我也不多加询问,片刻,我不经意的开口道:“莫姑姑今天下午被杖毙了,你知道吗?”
喜乐一脸不解,带有淡淡的疑惑:“贵妃娘娘对外宣称,莫姑姑失足落入婷堂水榭,私下里奴才听说莫姑姑吃里扒外被宣贵妃抓到杖毙的。”
我细细的瞧着喜乐的神情,没有一丝悲伤,难道他口中的姑姑不是莫姑姑?凤贵妃在这后宫之中不是孤立无援,还有别人在帮她,这个人我不知道?
我皱起了眉头,在寂静的宫中,孤苦无依孤立无援原来是自己。
干净的被褥,温暖的房间,我睡不着,寻了机会去了梅园,看着满园子的红色腊梅花,靠在梅树下,心凉如水。
“怎么出了冷宫?你也睡不着吗?”
齐惊慕!
我一惊,齐惊慕从我身后一把把我抱住,讥笑道:“出了冷宫,也没见到你胖多少!跟昨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心下微沉,我不冷不热回敬道:“你跟昨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现在的你不是应该在床上装病吗?”
对于他的出现我一点都不意外,最娇艳的腊梅花是在最偏僻的院子里。
对我的不冷不热,齐惊慕并没有在意,而是紧着手臂往树根下一坐,抱我坐在他的腿上,额头抵在我颈间,滚烫滚烫的。
“你在发热?”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昨日落水,你是真的病了?”心思玲珑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有它的目的,更何况是齐惊慕,今日我去找他的时候,看见他躺在床上,颐和在照顾他,我便打从心里是不相信他是真病了。
我只当这是他取悦颐和的手段,关心则乱,从关心中才能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对你死心塌地。
齐惊慕难得温和的开口,呼出来的气息,都跟他的额头一样的炙热:“听说你今日蹲在地上看见一个人被仗责直到毙命对吗?”
他的消息可真灵通,我垂眸,轻声反问:“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的颈间已被他的额间占领,捂热一块,他挪个地。
好半响,齐惊慕才道:“如果我说我担心你,担心你承受不了,你会信我吗?”
拖着病残的身体,就来问我信不信他?我眯起了双眼,不光觉得他的额头热,他的全身都滚烫着,在他的怀里,觉就像在一个火炉中,习惯了寒冷的我,可真真的不习惯!
“信不信你先松开我!”
齐惊慕非担不松开,勒得更加紧了,执意道:“你若信我,我就松开手,你若不信我,我就一直不松开手,我与你就在这梅园坐着,直到天亮!”
他是在威胁我吗?还是他烧糊涂了?难道是在颐和那里碰到什么钉子了来我这里寻找安慰的?
我头一扭,唇角恰碰到齐惊慕的额间,眸光一暗,“我信你,你松开我先!”
生病的人容易脆弱,心理防线也是脆弱,不过得不到的才是最好最无价的,得到的了,也就是变成寻常物件了,我现在对他的价值怕就是那得不到的物件。
齐惊慕这才慢慢地松开我,得到自由的我,立马起身,扬起手……他把头微扬,狭长的眸子望着我,满脸烧得通红……
许久……高举的手硬生生被我放了下来,我竟然下不了手……
齐惊慕笑了,嗜血薄凉的眸子,笑开,微微勾起的嘴角,让我看出刺眼的得意。
我骂了一声,转身欲走。
“姜了!”齐惊慕一把拉住我的手,把一枝开得旺盛的腊梅花递过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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