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翊生往外疾走而去,我连忙跟上……
风陵渡风尘朴朴,满面灰尘,见到姜翊生抱拳就道:“大皇子,皇上病重,李瑾铺命人通报,请大皇子立即回宫!”
姜翊生脸色骤变,我忙沉声道:“翊生,现在赶紧回去,无论情况如何,抢得先机也罢,抢不了先机,你手中的重兵,至少可以保你不死!”
姜翊生犹豫了一下。我推了他一把:“赶紧走,你若不回去,真的会一无所有。”
姜翊生回眸望了我一眼,“好好活着,等翊生来接你!”
我郑重点头急促的催促:“赶紧走啊,从西凉回姜国再晚就来不及了!”
姜翊生快步行走出去,翻身上马,风陵渡对我拱手道:“臣以命相随,殿下保重!”
我镇定地吩咐道:“路上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让李瑾铺拖住皇上的病情,不能在大皇子未到达京城之前,让皇上有任何闪失!”
“臣明白!”
“赶紧走!”
姜翊生调转马头,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背上,一声嘶鸣,马如箭般冲了出去,风陵渡道了一声:“殿下保重!”紧跟其后。
我站在门口望了许久……早就看不见姜翊生任何身影……
我默默的向天祈祷,皇上一定要撑到姜翊生回到姜国,不然就算京城有李瑾铺在。也没有任何用了,皇上一旦驾崩,临贵妃的儿子姜翊琰就会立马登基为皇来主持大局。
心中忐忑不安……院子里齐幽儿痛呼声又叫起,我使劲的揉了揉额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转身就见终乱靠在门边望着我。
见我进来,挑眉跟在我身侧:“美人儿,说正经的,你很在意你的弟弟能不能当上姜国皇上是不是?”
心情没由来的烦躁了一下:“西凉王,这不是在说风凉话吗?本宫的弟弟是姜国大皇子,本宫身为他的姐姐,当然希望他成为姜国之尊!”
“实话说,你弟弟现在还是一个七岁的孩童!”终乱跟我分析了形势:“如果姜国皇上此次不幸驾崩,你的弟弟登上了皇位,七岁的孩童不会有实权,他顶多会是一个傀儡,真正掌权的会是你姜国的太后,姜国的军队能让他调遣的并不多。一个傀儡不会幸福的,就像南疆王做傀儡做了不少年,其中的苦楚不足外人道也!”
我脚下步子一停,双眼冰冷:“所以西凉王的意思,本宫的弟弟不需要去争,不需要去夺,坐等别人登上皇位之后,直接要了他的命死吗?”
“本宫说过,本宫出生冷宫,在冷宫里一碗水一粒米,都要费尽心思去谋来的,如果自己不去谋,不去算计,就会饿死在白雪皑皑的冬日。你西凉王…你一出生就是储君,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为了出一个冷宫,费尽心思,为了保住一条命,伤的片体鳞伤。你轻巧的说一声。傀儡不会幸福,可是对我们来说,他不去谋划,他不赶紧回去争去夺去抢,等到的只会是别人过来置他于死地。”
我忽然一声冷笑,“傀儡又如何,只要坐上皇位做一个傀儡又怎样?我的翊生绝对会韬光养晦,总有一天会真正的掌握实权。”
终乱收起他脸上所有的笑容,灼灼生光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你说的没错,你弟弟心智近妖,只要不死,登上了皇位,掌握实权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你就没有想过……你和你弟弟本来就没有外祖家在后面支撑,要登上至尊之位何等惊险?姜国二皇子有强大的临家作为后盾。你们有什么?你们有的只是自己自以为是的谋划,万一你们的谋划哪一个环节出现错误,你们就会满盘皆输!”
我厉声道:“争了…夺了…抢了……就算满盘皆输那又怎样?西凉王你不用在本宫面前说着些轻巧的话。你不是我们……你不知道我们为了活着费尽心思……吃尽苦头。所以…你无权在这里说我们满盘皆输之后会怎样,活不怕,死何惧?左右不过一个死字,怕什么?”
终乱幽了一声,上前伸手,我把按在怀里,手托着我的后脑勺,我挣扎着,喘着粗气道:“西凉王,您这是在做什么?本宫可不是你那一后宫的美人,随你挥之来喝则去!”
终乱手在我的后脑勺很温柔的抚摸着,声音沙哑带着无奈:“怎么就生得如此倔强?活不怕,死何惧?姜国大皇子是你带大的孩子吧?他的眼神跟你的眼神一样,眼底埋的恨,竭尽全力的压制自己眼底的恨,他和你一样,都是让人心疼的孩子!”
突兀之间,我在终乱怀中不动了……
终乱长长的一叹。不急不缓又开口,道:“没有谁是天生的王者,没有谁与生俱来不努力就变成了帝王,姜了,唯一的心愿就是肆无忌惮的活着吗?”
我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搂着我的终乱像哄孩子一样,拍着我,又低声问我:“姜了,唯一的心愿就是肆无忌惮的活着吗?”
被他这样一问,忽然之间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笑说道:“我的心愿若是姜国的皇上死了,姜翊生能登上那至尊的位置,就算我身上有情蛊不能离开南霁云,我死……也要死在我的亲人身边,我不爱他,凭什么让我和他生死与共?”
“我不能肆无忌惮的活着,我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去死,我连死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你还问我……问了有何用啊!”
“没事了,没事了……”终乱哄着我,一本正经的声音铿锵有力道:“有终乱哥哥在呢,终乱哥哥答应了羌青照顾你,不能娶你回家,不能解你身上的情蛊,只要姜国的皇帝死了,终乱哥哥一定竭尽全力让人力保你弟弟登基,好不好?”
我一下从他怀里脱离开来,红着眼昂着头望他,终乱盯着我的眼,裂嘴笑说:“终乱哥哥会让慕大人安排好一切,至少你弟弟性命无忧,至少在姜国皇帝重病期间,不会有人提前登基,终乱哥哥可以借兵,可以借人,你说这样好不好?”
不是我不识好人心,这一切来的太突然,突然的让我难以接受,就凭羌青说我像他的一个故人,是什么样的故人,可以让西凉王这样一国之君没有一点利益的输送情况下借兵…借人?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警惕之心:“你意欲何为?”
终乱又是一声叹息:“借兵借人不像打仗,需要大的粮草供给,借兵在于威摄,借人在于出谋划策,我没有任何企图,只想在回西凉之前,尽一些绵薄之力。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就算终乱哥哥是一个毫无建树的帝王。但…既然答应了羌青,那就照顾你一回,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终乱哥哥出了名的对美人好,只要是美人儿,终乱哥哥就愿意对她好。”
我垂眸静心深思,最后轻咬唇角,点了点头,“谢谢终乱!”
终乱瞬间化身吊儿郎当,别对我笑道:“不用客气,为美人服务我深感荣幸!要是你真的感觉良心过意不去的话,那就摸摸我昨天痛的小胸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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