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号角长鸣古朴雄厚声音震在天际,侍卫一个台阶,一步一个站定。
文武百官立在两旁……
白蚕丝染成了红色的毯子,从外面铺到大殿内,南行之头顶着平冕,琉璃色的眼眸淡然,暗红色的龙袍,因为赶做…仓促的不够细致……
一个台阶一步一步……我忍不住的侧头相望,却见南霁云正在凝视着我,仿佛他不看前方的路,都知道怎么走!
见我望他,嘴角勾出一抹浅笑:“皇后,要注意脚下的路,不要被长裙绊倒!”
我不自住地用劲握了握他的手,笑得比哭还难看:“南霁云,你为什么不牵着我一直走下去?”哪怕是死,一直牵着我,我也是不怕的!
南霁云还了一个笑容给我,那笑容如朝阳绚烂,如朝阳明媚,温暖人心,“孤是一个自私的人,希望皇后永远记住孤!所以……不能一直牵着皇后,孤注定要言而无信。”
肃穆的场景,号角一声盖过一声,飘向远方,落在天际,又回荡回来。
我想问他,“我和你殊途同归可好?”
话到嘴边,被我咽了下去,他不愿意和我同生共死,无论我问再多遍,他也不会动摇的要和我同生共死。
我把头扭过去。望着那台阶,望着前方的宫殿,绝情道:“王上,本宫不会记得你,你死了,本宫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谁会记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人愿意去记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不对?王上?”
南霁云过了良久才回答我道,“是的,无关紧要的人就忘记吧,孤一个人记住就好!”
晴空万里,没有一朵白云飘荡,他禅位仿佛天公都在作美,仿佛老天都在喝彩,让阳光明媚更明媚一些……
南霁云带着我和南行之踏所有的台阶,额上浸起细细的汗水,他在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好几声咳嗽,都被他闷着咽喉之中……似咳出的鲜血,又被他吞了进去……
因为使劲的强忍憋着,细小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脸上竟然有了一丝丝红晕……
文武百官但在身后随之而来,按照官阶排列站好,气氛庄严肃穆。
龙椅上威武的龙腾,饰以金漆,殿内九根蟠龙金漆大柱,金光闪闪。踩过最后一个玉阶,南霁云松开了南行之的手,与我一同安坐在龙椅上,南行之立在一旁,嘴角抿紧,盯着南霁云。
翰林承旨,雄厚高亢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孤在位十五载,祖宗庇佑,幸之。今日孤甚觉力不从心,夜夜梦见先祖召唤,故而放下大任,太子南行之为孤独子,已有贤能之势,故而孤退位于太子,皇后姜氏兼政……钦此!”
翰林承旨把圣旨恭敬的递到南行之手边,南行之垂下琉璃色的眼眸久久的凝视着眼前的圣旨……
仿佛呆滞了一样……
“行之!”南霁云一声轻唤,问道:“难道你不愿意接下这皇位吗?”
南行之一下子如梦初醒,伸手接过圣旨,双手高举圣旨,跪在地上:“儿臣谢主隆恩!”
南霁云如重释负笑了,慢慢的从座位上起身,去扶起南行之……
他弯腰的时候,鲜血从他的嘴角滑落,他扶起南行之,拿过袖笼处的帕子。若无其事的擦了一下嘴角,示意南行之,“行之从今天开始就是南疆的王了。”
南行之每踏一步,回望一眼,最终坐在我的身侧,与我坐在这高座之上,南霁云负手而立,背对着我们……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此即彼伏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回荡……
自此以后,我成了南疆最有权势最尊贵的女人……
我十六岁,碧玉的年华,成为南疆历史上最年轻的太后,也是南疆历史上第一个异国公主掌握大权太后。
想来好笑,在中原历史上就算女子再厉害,也垂帘听着,而我被南霁云光明正大的安坐在在高位之上,兼政……
南霁云微抬,霎那间,声音静止,南霁云高声道:“各位爱卿,孤在位十五载,承蒙各位照顾,承蒙各位不有余力的替孤巩固着南疆的江山。”
“咳咳!”南霁云说着咳了几声,缓了几口气,又道:“王上年幼,太后兼政。还望各位照拂孤一样,照拂他们……”
他的身形摇摇欲坠,话还没说完……轰然倒地,文武百官乱成一团,每个人欲上前观望……
南行之从皇位上奔了下去,情绪外露的喊着:“父王,来人啊,来人啊!”
一直在殿内的羌青几个快步奔上来,手中的银针,闪烁着寒厉的光芒,直接扎入他的脑中……
声色中带了一丝冷肃:“快,小心把他移走!”
南霁云的近侍手忙脚乱地去小心的搬动他,我坐在高座之上,冷眼旁观的看他们忙前忙后,看他们带着南霁云离开……
我没有哭……
如死水一滩,目送着他们离开……久久不能回神……
文武百官在下面面面相觑,低语担扰,我慢慢的把手搭在龙椅的两侧,缓缓的站起身来,浅夏忙上前扶我。
珠翠环佩做响,刚欲开口,南域锦神色有些慌张的从外面进来,见我在高座之上。
双目欲裂,眼中隐藏不住疯狂和恨意,边走边道:“此妖女迷惑王上,得而诛之,今日本王要替天行道,杀了这妖女!”
站得高,自然就居高临下了,别人望你,就得仰望,就得昂断脖子。
南域锦到了玉阶之下,被带刀近侍拦了下来。
“你们谁敢拦本王,不想活了吗?”
我轻笑一声:“摄政王大人,您是太上王的摄政王大人,不是王上的摄政王大人,本宫是妖女,本宫是太上王亲手牵在这高座之上的人,您这是太藐视皇权吗?”
南域锦似乎这些天过的一点都不好,面色有些白,神情有些浮躁,对我怒视冲凉:“姜国公主,你以为你迷惑了王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本王告诉你,不可能,就算新皇登基,也是不可能的,那个孩子是谁你心知肚明!”
他知道南行之的身世?看来更是留他不得。
我嘴角挂起淡淡的嘲讽:“摄政王大人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摄政王大人了,本宫告诉你,今天开始,这南疆的天下本宫说了算,来人啊,摄政王大人给本宫请下去!”
“是!”近侍齐齐应声。持刀上前。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兵部尚书封大人持笏板上前道:“太后娘娘,摄政王大人乃朝廷重臣,万万不可……”
“封大人!”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说道:“王上近日身体不适,早已着手建造皇陵,皇陵之中还差两个持石灯的女子,本宫觉得封妃不错,尚书大人,您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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