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矢?”我的眉头拧了起来,努力回想我所看过有关星宿的一切,带了一丝不确定的说道:“弧矢,你说的是弧矢星官?二十八星宿的井宿,意为射天狼的弓箭?杀天狼的弧矢?”
羌青点了点头,“中原,《屈原:九歌》中说:举长矢兮射天狼,长矢即弧矢星,能压住他,能让他死的只有弧矢星宿!所以……我这些天都在夜观星象,想找出这个星宿!我不太确定这个星宿在哪里,能不能找到。”
我把手从南行之脸上收了回来,不由自主地冷笑一声:“羌兄可真是知天下之忧而忧,星宿之事,那是无稽之谈,羌兄还是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不管他是什么天狼星,还是破军,又或者是贪狼,这是传说中的东西,没有一个定数的!他只是南疆的王,是南霁云的儿子,仅此而已!”
羌青眸光一骤,看了我半响,神色不明,方道:“也许是我想岔了,他不过是一个心智非常人的孩子,殿下的弟弟也是一个心智近妖的孩子,如此一想也不足为奇。”
我一笑,忍不住去看那棺椁,南霁云睡着的棺椁,对他说:“南霁云你看,你死了,就有人来欺负你的儿子和妻子了,你在天上看着,心疼吗?不,你不会心疼,你要心疼你就不会去死了!”
羌青烧完手中黄纸,离开。
外面尖锐的太监声音响起:“北齐皇上到!”
南行之眼一睁,眼中有着血丝,却是清明异常……仿佛从来没有睡着一般。
我与他站在一侧,齐惊慕带着他的使臣而来,沉静步伐,周身凌厉,这才做几个月的帝主,气势锐利非常。
举香敬上,随后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眼中势在必得的光芒,让他狭长的眼眸亮得惊人。
南行之躬腰拱手还了个礼,道:“北齐皇上不远千里而来,孤替先王谢过北齐皇上!”
齐惊慕这才把视线从我身上,落到南行之身上,势在必得的光芒瞬间变成了惊诧。
他的惊诧不亚于姜颐和和我见到南行之第一眼时的诧异,南行之绷着一张小脸,任他打量。
齐惊慕从南行之这脸上移到他的手上,然后看向我,我嘴角噙着冷笑望他……齐惊慕……这个孩子能有琉璃色的眼眸,能有十二指头你可是主谋啊!
见齐惊慕惊了半天未动。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道:“来人,好生接待北齐皇上,莫要怠慢了!”
“是!”礼官进殿来请道:“北齐皇上请随外臣去休息!”
齐惊慕似如梦初醒,望了我一眼,望看了一眼南行之什么话也没说跟着礼官离开。
我垂眸看了一眼南行之,见他眼盛着杀意……琉璃色的眸光几近透明……
我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王上无需担忧,哀家是南疆的太后,除了故国之外哪里也不会去!”
南行之眸光一敛,昂头望我,半响道:“姜国的大皇子来接太后,太后就跟他回姜国了对吗?”
我点了点头,言语之中带了一丝悲凉,“你父王不要哀家与他同生共死,南疆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姜国,在有姜翊生的地方!”
南行之一下子寂默不语……
我也没有说话……
南疆从来都不是我的家,我不属于这里,姜翊生来接我。我便走,不会有任何留恋!
南霁云在殡宫停了十一天,三月二十八宜下葬……
天未亮,暮钟响起,太常寺卿站在殡宫前诵读悲文……
悲文诵读完,棺椁被抬了出来,棺椁上裹着幔帷,十六个壮汉抬起棺椁。
妃嫔们抽泣,南行之伸手握住我的手,我这次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牵着他的手跟在棺椁后,我们一走,妃嫔们有序的站起身来,尾随而来。
宫门外,文武百官暗自抹泪,棺椁还没出宫门,就各自跪了下来,额头俯地……
然后跟在跟在妃嫔们的身后,尾随着……我们……
齐惊慕从我出宫门,一直落在我身上没有移开,我和南行之上了龙辇。他的视线也没有移开……
京城之中早已陷入一片惨白,帝王驾崩,全国哀痛……
皇陵在四地京外四十里的白行山上,“当!”快到皇陵的时候,前方被人拦了去路。
我长舒一口气,南行之瞥了一眼前方:“太后,行之可以去处理!”
“他恨得是哀家,哀家也是恨他,若是没有他,也许你的父王不会死,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与你无关!”
南行之闻言,二话不说,跳下龙辇,浅夏扶着我下了龙辇……
前方南域锦剑指前方,身后跟着他的黑衣死士有十几人之多,太常寺卿大声呵斥道:“大胆摄政王,今日是先王出殡之日…岂能容你……”
太常寺卿话还没有说完,被南域锦封喉,瞬间队伍有些慌乱,南行之直接下令道:“冷文颢,谁对先王不敬,格杀勿论!”
“是!”冷文颢正声道。
春风带着泥土的芬芳,带着山间清泉的润气。
南域锦见我来,双眼通红:“姜国公主,你以为可以把本王囚禁皇宫里吗?今日本王就要杀了你!”
我上前去,离他的剑只有几步之遥:“摄政王大人,你那么爱他,那么舍不得他,跟他去死好了,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
南域锦眼神狠厉的望着我,像疯癫一样:“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哼笑一声,带着无限的嘲讽:“情蛊之王无药可解,巫羡没有告诉过你……南霁云之所以会死,因为黑色曼陀罗吗?摄政王大人,黑色曼陀罗到底是谁送进皇宫的?”
“你的爱可真伟大!”我不怕死的上前,离他的剑尖又近了两步:“一切都是哀家的错,哀家可没有让你把黑色曼陀罗送进宫,三天,还是四天……你不知道先王为了抵住黑色曼陀罗香……是在用自己的鲜血去灌溉黑色曼陀罗吗?”
我的上前,让南域锦后退。他眼中的恨意被我的一声声质问变成了迷茫和自责害怕。
“想杀了哀家吗?”我脖子已经放在他的剑尖下面,“杀了我,他也活不过来,你最大的悲哀就是你所爱的人死了,你不跟他去,你又放不开他,你明明爱的不是他,你应该在十几年前就该去死,你没有,你把你的爱转移到南霁云身上,可是他不爱你,他不是他父王,他不爱你。”
“你胡说!”南域锦手上用力,我的脖子有些微疼,全身也不住的颤抖嘶吼着:“姜国公主,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来指责本王,明明是你,若不是你,南霁云他怎么会死,都是你!”
看着他那悲痛欲绝的样子,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既然如此这么恨哀家!杀了哀家看他能不能活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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