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是什么意思?”我眼帘一抬,望进老者浑浊的眼中,“你的意思,哀家这辈子就跟这个蛊虫有缘了?”
“可以重新种植!”忘忧脱口而出道:“左护法,古籍中有记载,以蛊养蛊……”
“忘忧!”老者脸色一寒,“太后娘娘千金之躯,怎可以蛊养蛊?你现在是巫族现任族长,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轻易说出口!”
忘忧黑曜石般的双眼,忙不迭地垂下,向我请罪,道:“忘忧该死,设想不够周全,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南行之坐在石桌的另一边,琉璃色的眼眸一派平静,视线扫过忘忧停在我手边的茶盏上。
忘忧着一身黑裙,俯身跪在地上,我睨着忘忧,手指不自觉的敲在石桌上,这个孩子,对我充满敌意,仿佛像我夺走了她什么东西没还似的!
“你说说,什么叫以蛊养蛊?”巫族的长老都反对这个法子,忘忧就像无意间脱口而出一样,故意引起我的注意,既然如此,我何不顺着她的意。
给我把脉的老者听到我的话,忙道:“太后娘娘,忘忧年幼无知,虽身为巫族族长,但对蛊术所学不过皮毛,还请太后娘娘再给老臣们几日时光,好好教导教导于她!”
今日碰巧这四个人来,不会只是教导教导她这么简单吧……
忘忧一直俯在地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大人的原谅……
我手一收,声音一冷:“那就带回巫族好好教导教导,哀家可不希望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巫族族长,在皇宫里伺候王上,伺候哀家!”
“是!”老者对我甚是恭敬。
忘忧身形微僵,暗自抬起眼眸有些不可置信,我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中在想,这孩子在算些什么?
对我哪来的敌意?
站在旁边的另一位老者,眼神有些阴郁,上前声音洪亮道:“启禀太后娘娘,巫族圣物五爪,每年四月长鳞片,现下已四月中旬,老臣特地来接五爪回巫族,以蛊养之!”
我半眯起双眼,巫族的前后左右护法,这四个人是她找来的……她不止一次向我提出让五爪去黑宛,倒不是我不愿而是五爪不愿意跟她走。
想到此处,我开口道:“各位护法,五爪就在廊下晒太阳,你们带它离开便是!”
四个老者面面相视,对望一眼,有人往五爪身边走去,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巫族族长……巫族新任的族长,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对我这个太后充满敌意……到底是太小了不懂掩盖敌意,这可真是要不得的敌意。
老者过去,却被五爪用尾巴抽了一下,脸上瞬间出现血印子,其他三人纷纷上前,被抽的老者,却是一把拦住其他老者,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第三片金鳞。你们看,五爪时隔百年竟然长出第三片金鳞了!”
五爪似被老者激动的声音吵着了,长长的尾巴胡乱飞舞,老者躲闪不及,每个人都被它抽了一尾巴。
南行之视线还停留在我的茶盏上,对这里这么大动静仿若充耳未闻,我看了一眼浅夏,浅夏忙让人砌了一杯茶过来,南行之这才把目光收了回去,原来是渴了。
忘忧神色有些紧张,有些犹豫的开口道,“王上,您救救护法他们,护法年龄大了,经不起五爪这样抽打!”
我暗暗的蹙眉,南行之端起茶盏,用茶盖撇了一下茶沫子,轻抿一口,淡淡的说道:“你求情不应该求太后吗?五爪跟孤并不亲厚!”
忘忧脸色白了白,先对我磕了三个头,眼中蓄满担忧的泪水:“太后娘娘,您救救他们,五爪是巫族的圣物,没有人敢动它,你看护法他们,个个都受了伤,这要出现什么闪失,忘忧怎么向整个巫族交代啊!”
“不用……不用……”先前给我把脉的老者连忙说道,“五爪不需要回巫族,它现在状态好的很,就让它继续保持这个状态,是我们太过担忧了!”
我勾起嘴角,看着圆滚滚气呼呼的五爪,招手:“过来!”
五爪这才停止了攻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四个老者见状,眼中出现了惊奇难以置信。
五爪蹲在我面前,伸出它那长长的信子舔在我的脸上,我端起面前的茶水,放在它的面前,它的信子才收回去,搅动在茶水中。
忘忧眼中闪过一抹妒忌,我瞥着脸上满是血印的四位老者,“五爪,现在跟哀家在过,若是非得吃什么蛊虫,把蛊虫带进宫便是,黑宛那么大,惜时池里蛊虫不在少数,各位认为呢?”
“是,太后娘娘所言甚是!”四个老者对我越发恭敬,眼中的敬佩之情,难以抑制。
忘忧眼中闪过不甘与不愿,但还是被四个老都带走了。
“太后!”南行之起身对我行礼道:“兵符,还是收起来的好!”
我一愣,原来他不是一直看我手边的茶盏,而是看我手边的兵符,我轻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哀家正想寻个好日子给王上送去,既然王上今日来了,那就拿回去吧!”
南行之琉璃色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孤年岁还小,并不需要这样的东西!”
闻言,带了一丝嘲讽道:“你父王,九岁登基,十五岁当政,二十三岁才肃清南疆里里外外,你不觉得这个时间有些久吗?”
南霁云曾经苦苦的想要得到权力,时间确实有些久,现在我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做个大方的人,把这些权利通通的给南行之……
南行之带着一丝错愕,目光落在我身上,半响才道:“孤现在撑不起兵符,太后还是自己拿着,孤不着急!”
给他权势都不要,这个孩子在想什么?
没有权势,怎么配得起他冷漠无情的性子,没有权势,他怎么能在南疆朝野上震住文武大臣。
我瞥了一眼浅夏,浅夏早已把盒子拿了过来,我把兵符往里面一放:“大刀开阔,有时需要极高的权力,帝王者,把权力抓在手上,才会底气十足,拿去吧。哀家早晚得离开南疆,哀家不会带走南疆任何东西,这南疆是你父王留给你的!”
南霁云留给我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要,我会把他从我的世界彻底的清除出去,这个人,那么让我难过,我为什么要记住……他为什么要留着他给我的东西。
南行之顿了顿,幽幽地说道:“这南疆是父王留给您的,而孤也是父王留给您的,无论太后去哪里,这南疆会一直在你的身后,孤也会在你身后。”
天狼星的命格……主侵略,冰冷,无情……
弧矢九星,羌青说无论他怎么夜观天象,只看见那一颗星,不知道那颗星在哪。
我欲摆手让他离开,外面人来报,“太后娘娘,北齐皇上求见!”
齐惊慕还没有走吗?
对的,他还没有走,今天是第几次求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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