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羌青人未到声先到了。
我拿着荷叶转身望去…
羌青一身白袍一如当年,八年前一样,一尘不染,仿佛岁月除了让他更风淡云起,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跟在他身侧一起而来的南行之着一身暗红色的龙袍便服,精致的五官波澜不惊的琉璃色眸子,比话本上的妖精还好看三分。
八年,一晃而过!
我觉得我的身体里寄居着一个老的灵魂,就连笑,也形成了一个习惯的弧度!
“殿下,怎么对着一池的荷花有了兴趣?”羌青从我手上接过那片荷叶,“这不是顶好的?殿下怎么就对它情有独钟了?”
我身边的人宫人,纷纷对南行之行礼问安……
南行礼对我问安时,我手微抬制止对羌青道:“近日闲来无事,想着羌兄给哀家看的医书,就想摆弄摆弄看看到底学了几层,恰好瞧着这一池的荷叶,不错,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羌青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还以为姜了看见你羌兄我,着急上火,给我搞点荷叶茶喝呢!”
南行礼紧抿薄唇,伸手把羌青手中的荷叶拿过,递到我手中,嗓音淡漠道:“羌大人,边城之中,孤认为不用一味的忍让了!”
我习惯性的弧度翘起:“你们既然有国事要商,怎么来到了后宫之中了?”
羌青猛然摇头,笑道:“我是没事做,寻你来喝杯茶,至于王上为什么来,我就不知道了。”羌青说着,直呼我的名字道:“姜了,请我喝茶,我可一直对你的茶念念不忘呢!”
八年了,我在后宫之中,别得没学会,倒学会了泡一手好茶,也许因为太静了,静地我需要做一件事情来转移自己心中的胡思乱想。
我拿着荷叶,径自越过他们道:“走吧!”
裙带飞袂,我在南疆呆了八年多了,还没有等到姜翊生来接我,现在的我愈来愈来平和了,心静地吓人!
南行之无论多忙,不论朝廷之事多让他劳神,他每天都过来给我请安,我若早睡晚起,他就会在殿外站一会才走。
浅夏说,“殿下。王上长得不像个人,他像一个妖精,好看的像话本上的黑色罂粟花,宫中很多朝臣的女儿,都想嫁给他为妃!”
南行之十六了,我几次和他提醒该纳妃了,南行之眸光平波,冷淡的说道:“孤不需要女人来巩固地位,这些年来,就算北齐骚扰南疆边关,孤也扛过来了,为什么还要女人来让自己的权势更加巩固?”
面对他的问话,我长叹一声随他去,文武百官的家眷们,陆续的放出宫中……
潺潺倒水声,羌青伸手摇晃在我的眼帘,“殿下,你在想什么?走神了!”
我一下从回想中醒来,看见面前的杯子水都快溢出来了,慢慢停下手,翻手倾到杯子,一杯水倒掉!
新鲜的荷叶。倒不是我第一次泡水,用剪刀剪着荷叶,羌青支起了下巴凝视着我,道:“殿下被岁月沉淀的越发美了,一双眸子含情脉脉,平静中隐藏着故事,很美!”
我略微抬了一下眼眸,看了一眼羌青,“羌兄要活得像个妖精,不知年岁,没有丝毫变化!”
羌青握拳低笑,“原来殿下发现了,羌青就是跟五爪一样的千年老妖,不死不灭……厉害吧?”
我点了点头,“很厉害!”
荷叶飘荡在茶壶内,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慢慢拎起茶壶摇晃两下,给羌青倒了一杯清茶,这几年来,若是没有他,南疆不可能这么太平,南疆的边关被北齐骚扰也不可能每每惊险化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羌青见我给南行之倒水。出声道:“要不要听?”
我偏头凝视着他……
羌青一本正经道:“西凉王上个月生了个儿子,乳名叫了了!”
南行之端水的动作一停,也就那么一瞬时间,举手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我念笑对南行之道:“去库房,挑几个好的物件,让人送过去聊表一下心意,别让西凉王笑话南疆连孩子的满月都躲着不来!”
南行之把杯子一放,沉声道:“是,孤待会着手去办!”
“你可真没劲!”羌青眼中带了一丝嫌弃:“殿下,羌某告诉你这件事情,难道你就不趁机亲自去看看?在这后宫里呆了八年?你就没有一点着急?”
我继续给南行之续杯,淡雅道:“哀家不能走,哀家不想走……”
南行之六个指头握着杯子,指尖在用力……杯中的水有些荡漾……
羌青说的话总能戳到我心中,“你害怕你走了,和姜国大皇子错过,所以……你寸步不离的呆在在南疆的后宫里。”
是啊,我害怕和姜翊生错过了,八年来,我说到做到没有去看南霁云一眼,不曾踏出南疆皇宫一步……
南霁云的样子已经被我牢牢的封锁在心中,当别人提起他的时候,我这也起不了一丝波澜……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在我的世界里停留过,我曾经哭的撕心裂肺,痛彻心扉都是假的……
我坦然的承认,“是啊,八年了,我都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了,我害怕我一离开南疆后宫,他就来接我了,我害怕与他错过了,我不想和他错过!”
“咔嚓一声!”杯子破裂的声音,我寻声而望,却是一只黑色的大蜈蚣落了下来。
南行之伸手用衣袖一拂,连同手中的杯子和那只黑色的大蜈蚣一起甩了出去。
他的手掌被杯子划破,那只大蜈蚣摔到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往它的主人身边跑去
忘忧端正的五官,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特别引人注目。
着一身黑裙,厚重的额发遮住额头,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闪着光。
“忘忧参见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行之负手而立,修长的四肢,凌厉的气势,压着一丝戾气,“这只蜈蚣,今晚孤要看见它分成八段,躺在孤得案桌上!”
忘忧眼底的恋慕压过了惊惧……
这些年来,我倒是看出来忘忧爱慕着南行之……可能她的喜欢,对我就带了一丝敌意,认为我架空着南行之的权力……
“是!”忘忧轻咬着唇瓣应道。
“哎!”羌青一声哀叹,“看来茶喝不成了,殿下与我杀一盘棋如何?”
“不了!哀家乏了!”我淡淡的拒绝道:“羌兄自便吧!”
羌青一脸无奈,“真是可惜,本来想着你与我杀上一盘,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除了终乱生了儿子,还有什么好消息?
除了姜翊生,便没有什么好消息……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浅夏搀扶我起身,我道:“哀家回去了,王上荷叶茶多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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