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把精致的簪子往髻上一插,珠玉步摇遮住了簪子的风华。
她胸有成竹地说道:“有什么说不动得?姜国待嫁的公主又不是我一个,你若嫁到南疆,我自然会嫁到北齐去!”
瞧着颐和这般欢喜,我望了她片刻,才道:“南疆王听得是你的美名远播,姜颐和……你说皇上把我嫁到南疆什么都捞不到,还是把你嫁到南疆换取城池?孰轻孰重,我相信皇上心中自有裁决,不劳你我费心,你我要做的,等皇上的圣旨便可!”
心中没有希望,便是平静……
心中有了期翼,便是慌张……
我与颐和的差距,是我心够狠,凤贵妃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对自己狠得下心来,才能铁石心肠对谋害自己的人毫不留情。
这些年来,为了自保,我对自己做了多少事,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颐和只会对别人狠,对她自己,她永远是狠不下心来的,更何况她心中还有一个美丽的向往,北齐风光万里……如画美景……正向她招手呢!
颐和微一变脸色,“姜了,你就那么笃定我嫁不了齐惊慕吗?”
我轻轻的冷笑一声,还算温言:“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姐姐巴不得你嫁到北齐,享受北齐太子唯一的宠爱。小姐姐不过提醒你,寻常百姓嫁娶都由不得自己,更何况我们是姜国的公主,嫁娶自然有皇上说了算,当然,如果妹妹手段一流,自然会嫁给自己想嫁得人,比如让你等了七年的北齐太子齐惊慕!”
七年了,他还没有坐上皇位,怕是因为他不肯娶各方女子平衡势力,才会迟迟登不上皇位吧。
颐和眼中斗志昂扬的战火被我点燃:“姜了,我一定会嫁给惊慕哥哥,而你,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不是让你死,就让你嫁到南疆去,我和你要么阴阳两隔,要不天南地北!”
我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那妹妹可要加油了,小姐姐惜命的很,妹妹七年前都没有搞死我,更何况七年后妹妹的母妃如同废人一样,妹妹又拿什么来跟我斗?”
颐和下了战贴:“姜了。我们走着瞧,谁也不能阻止我嫁给惊慕哥哥,你更不可能阻止我!”
我嘴角勾勒一丝微笑,我没有想要阻止她,是她自己想着我会阻止她……对她……我不过一直在内心深处蛰伏想杀她的心而已。
宫墙还是原来的宫墙,青砖石依然是原来的青砖石,而我早就不是七年前姜了……
浅夏小声地问道:“公主,您今晚心情不好吗?”
望着脚下走过无数次的宫道,伸手抚在脸上:“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心情不好的?”
我不爱笑,可嘴角的弧度依然在,没有变……
浅夏语气带着讪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奴才跟了公主七年,总是能揣摩公主一点点情绪……”
我幽叹:“看来本公主依然修练不够,浅夏你说本公主学那话本上报恩的白蛇,修练个一千年你是不是就察觉不到我的心情了?”
浅夏嘿嘿直笑:“话本上白蛇是精怪,公主是人,修练不到那年岁!”
我眼皮一翻,想想也是,我若是妖,法力无边就寻一个山野自在逍遥。何苦在这尘世纷纷扰扰……
浅夏见我不语,就开始絮叨他在话本上看得鬼怪狐仙故事,说得起劲就忘记了步伐,走到我前面去了……
我暗自摇头,当初不该带他一起研究话本上的故事,他这一旦跟我讨论话本来就能忘我。
我疾步欲上前,一道?影从我面前闪过,我还没来得及呼救,已被?影捂着嘴拉到暗处,?影把我压在宫墙边,扣住我的腰,温热干燥的唇压在我的嘴角,带着细微的喘息,吸吮在我的唇瓣,撬开我的唇角,温润的舌滑到我嘴里……
第0043誓言:步步杀机
他紧紧的缠着我不让我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一吻罢…我全身打着颤,极力地喘着气,用尽全力想挣脱……
黑影地力气太大,我被他死死地压住,密不透缝……
脖间一热,黑影压在我的脖间,使劲嗅了一下,与在梧桐宫的声音不同,此次他的声音低沉微哑,“姜了,我想你了!”
我靠在冰冷的宫墙上,望着那漆黑的夜,“齐惊慕,你真的把姜国的后宫当成你北齐的太子府了吗?”
去而复返,乔装打扮变成北齐使臣,来到姜国,一边说娶颐和给她独一无二的宠爱,一边又对我说,姜了,我想你了……
我姜了就这么廉价,用得着他想吗?
齐惊慕呼出来的气息在我的颈间,犹如火烧火燎烫着我的肌肤。
他的声音微哑,说不出的雄厚好听,“姜了,在北齐我念念不忘的就是你,你可知道几番三次我九死一生,我告诉自己不能倒下,我不能死,姜了还在姜国等我,等我去接她。我许她北齐风光万里,以野马为邻,羚羊为伴,自由自在。”
七年了啊,他还是这么念念不忘要把我和颐和都收入暖帐之中吗?
我试着伸手去推他,他却纹丝不动的抵在我身上,我不由得讥讽:“这样的话,说一遍是好听,说两遍也是好听,说给别人听,再一字不落的重复说给另外一个人人听,那就是拾人牙慧毫无新意可言。”
齐惊慕身体一僵。搂我搂的更紧,“姜了啊,你还是不信我……你的心可真硬啊……”
我轻轻的笑出声来,“齐惊慕你既然都回来了,你找的人不是我,不要逼我,颐和没有认出你来。如果我旁敲侧击的告诉她你已经回来了,她会不会欣喜若狂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你所有的希翼变成了一场空?”
齐惊慕像吃定我似的:“姜了,你不会,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期待,北齐不会是牢笼,你会在哪里过的笑魇如花,你会在哪里过得如你的容颜一样,梨涡浅笑,摇曳生姿!”
我微微一愣,脱口道:“齐惊慕,当上太子是比做他国质子的时候变得猖獗,不过我想你想错了,我宁愿嫁到南疆去,也不会跟你去北齐!”
齐惊慕笑了,那笑声犹如在讥诮我一般,仿佛在说我是自不量力,仿佛在说我玩的心计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小把戏而已。
“姜了,如果说你不在乎我,怎么会和我置气呢?”
忽然之间,我静静不语,过了良久,齐惊慕敛去笑声,低头凝视着我,黑暗中,他下巴依然带着胡须,脸上多是坑坑不平,狭长的眸子犹如天上的星辰,散发出耀目光芒。
“姜了长大了,我说过,我会等你长大,我只会有你一个人。”齐惊慕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他的心跳声透过衣袍传到我的手心。
我的心跟他的心跳动在一个频率上,扑通扑通的跳着让我完全控制不住。
他认真的眼,沙哑的声音,如誓言般的言语,像毒药一样顷刻之间侵入我四肢百骸,骨髓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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