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齐惊慕带出药铺,就听到一声犹如惊雷般的声音,似笑非笑道:“北齐皇上。这是要去哪儿啊!”
瞬间我感觉到呼吸不畅,全身都在疼,头疼欲裂疼,心如刀绞的疼,全身抑止不住的都在痛……
齐惊慕狠狠的扣着我的肩膀,他扣着我肩膀的痛,都掩盖不住,我全身突如其来的痛心疾首的痛……
“你不是在顽强抵抗南疆吗?”齐惊慕声音冷冽,狠厉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应该坐镇幽云十六州!”
姜翊生凤目微眯,目光落在齐惊慕扣住我肩膀的手上,一身黑袍,脸色阴沉:“谁说打仗需要帝王亲自坐镇?南疆王不也没有坐镇吗?你进攻姜国,不也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没有去坐镇吗?”
我全身痛的腿脚打颤,暗咬唇角,拼命的不让自己倒下,我与他一别四个多月。从我出门看到他那一刻开始,我看到的不是姜翊生,我看到的是一个冷血无情,满身狠戾地的帝王……
齐惊慕狭长的眸子,忽然燃了一抹笑意:“姜翊生,你来迟了,你心爱的人,已经怀了朕的孩子!”
姜翊生寒星般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款款的走了过来,伸手把齐惊慕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拿开,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北齐皇上,不要做不合实际的梦!”说着凑近齐惊慕,姜翊生挑衅的说道:“许多年前,她都没让你碰,许多年后。她更不会让你碰,你一定不知道,我……才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唯一的男人!”
齐惊慕如雷劈身,震在当场……
我再也站不住,刚才不知道该唤谁,身子微斜,向地上倒去,齐惊慕一下子慌了,“姜翊生……快点接住她!”
“翊生,救我……”我急切唤道,伸手去拉他,拉到他的衣袖,没有拽住他的手……
姜翊生站着纹丝不动,目光薄凉冰冷,似在惩罚我一语不留离开他一样……
没有人来接住我,我忽然笑了,重重摔倒在地……
我笑了……腿间温热……天空飘着雪花,血染了我身下的白雪……
姜翊生如山冷峻的脸,发生了变化,凤目紧紧的盯着身下,我笑对他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相欠了……我恨你……”
第00197离去:能摸他吗
我生于冬月,母妃不希望我出生,在冷宫里,冬月母妃被一个破席子卷出宫,葬于乱葬岗之中,再也找不到了……可是到最后,我才知道,她没有死……她只是不要我了……
全身剧痛,北齐的太医说的没错,肚子里的孩子与我,我们俩谁都不能有一丁点事,每日里,都是小心翼翼的行走,生怕磕着碰着肚子里的孩子变成了心中遗憾的事……
漫天飞舞的雪花,变成了满目的苍白,我看不见姜翊生脸上的惊谎,也看不见齐惊慕脑袋被我砸了个窟窿满脸是血的样子。
一个在我少年时代,划下重重印记的男人,一个我在乎了十几年的孩子,可惜他不再需要我,我也不会再需要他了……
血是温热的……
从心里犹如困兽发出来的呜鸣声,本应让人心疼,可我现在确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慢慢的抬手抚在肚子上……犹如自说自话般:“他动了……他动了,他动了的那一刹那间……我感觉到很幸福……”
幸福得仿佛就像很多年前,在南疆京城的四地大街上,我与南霁云在饺子摊前,一人捧着一个大白碗,吃着饺子,我还从他碗里趁他不注意,给我偷吃了……
那时的感觉,很幸福……
想时间停留得更久一些……想把这个幸福……延续的更久一点……我想得到幸福……可是幸福从来不属于我……
南霁云死了,那种幸福的感觉也消失了,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快没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丝幸福的感觉,也要一点一点随着他的流失而慢慢的消失掉。
痛极了也就不痛了……
姜翊生跪在我的身边嘶吼着……
我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唤谁,我真的是孑然一身……到现在……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唤谁……
天空飘的白雪……飘洒在我的眼中,我在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似听见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带着一抹心疼:“殿下,我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潺潺流水般的声音过后,又一声淡漠清冷的声音响起:“姜了,孤会去接你了,等孤!”
谁回来了?
谁要来接我?
我陷入昏迷之中,我不知道,谁会回到我的身边,心痛,身痛,头痛欲裂,我的全身像被人撕裂了一般……疼痛不止……
似有什么要脱离我的身体,睁不开眼,却是听见很多人向我呐喊,祈求我……
可是我不知抓住谁的手,似在梦里挣扎一样,痛感席卷四肢百骸……
“孩子……我要孩子……”
那人反手一握,流水般的声音,犹如昵喃一般:“没事的……殿下,我回来了……你的羌兄回来了……”
羌青,楚羌青……
痛得我的四肢圈起,羌青声音惊慌道:“冬葵子,赶紧压住她的腿脚,不能让她再动……
全身都痛,如针扎,如刀割……如人在我的心里跳着舞,一脚一脚的踩着我的心……
就这样一直踩着,一直踩着,踩到我的心里麻木,再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疼……
重新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重新在无尽的黑暗中,自己一个人行走,看不到光亮……没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只有我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
天上的雪花,飘个不停,厚重的地方。过了膝盖……我醒来之后,看见冬葵子咧着嘴对我笑道:“殿下,你可是让我好找……顾笨熊就算上了战场,要嘱咐我把你找到……”
我伸手摸着肚子,冬葵子见状:“殿下,没事的,我好歹是堂堂神医门的首席大弟子,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事……”
我神色无波淡漠道:“在昏迷之中,我听见了楚羌青的声音,他在哪里?”
冬葵子挠了挠头,“你找他干嘛呀?他的医术还不如我,从现在开始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发现一丁点意外,你若不信,我把神医门的牌匾压在你这里,怎么样?”
我抬起眼眸静静地望着她……望着她不语,过了半响,冬葵子被我望的面露窘态,极其尴尬,挠头的动作,越发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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