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荷香灌入我的鼻中,我的眸光越发暗淡:“南行之,如果我跟你回去,你不会太平,南疆不会太平!”
南行之轻声一笑,我看不见他的笑容,只闻见那一声笑意,“你是在担心大皇子知道你跟孤回去,举兵南下追讨你吗?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不是南疆太后。不是姜国长公主,他没有理由来追讨你!”
他所说,是我担忧之一,我不知道姜翊生现在过得如何,我只知道,按照他的个性,就如我一样,逼急了,宁可玉碎,不可瓦全。
“不用过分担忧,男人的事情该由男人去解决,哪怕国灭了,男人没用,怪不得女人!”南行之手抚着我的头上。压着我的头,我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听他缓缓道来:“你只要过你的日子,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一切有孤!”
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在中原泱泱大国之中,有多少国灭了,红颜妖娆,都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史书评说,若是没有这女子,可能又是另一番盛世。
南行之如今却知道我在担忧什么。一时之间,我只得道:“容我再想一想,容我再想一下,我该何去何从!”
南行之把我拉离他的怀抱,莞尔一笑,“不逼你,孤可以的等你,等到你什么时候想好,告诉孤便好!”
本来就如妖精般精致好看的脸,这样一笑,比得上那漫天飞舞的琼花美丽……
望着他那一笑,我转身离去:“王上应该对珑果姑娘好好笑一笑!”
“为何?”南行之快步跟上来,带着茫然与不解:“为何要对她笑,你不是说要离她远一些吗?既然远一些。为何又对她笑?”
“她一直与你在一起吗?”南行之来了没多久,楚珑果就来了,前后脚的距离,瞧楚珑果的样子,并不像爱着南行之,既不爱,纠缠与他做什么?
南行之没有迟疑的嗯了一声:“从姜国分开一个月之久,她便来到南疆,死皮赖脸的赖在南疆后宫里,很呱噪!”
我点点头:“珑果姑娘是一个可爱的姑娘!”
“孤并不觉得!”南行之道。
我哦了一声,回到小筑之中,楚珑果抱着孩子,羌青在收拾,见到南行之,楚珑果把孩子往他怀里一丢:“可累死我了,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哭起来鬼哭狼嚎似的,不把他抱起来,就震耳欲聋,可劲扰人心烦!”
南行之眼中闪过愠怒,手轻拍:“他不哭,他也不闹,是不是你吓着他了?”
“说什么呢?”楚珑果掐腰一副要干起来的模样:“你们都不在,把这个孩子丢给我,我看他哼哼唧唧的,以为他要哭了嘛,谁知道抱起来他就不乐意了嘛……”
“抱的姿势不对,自然嚎啕大哭!”羌青声音淡淡的从屋内传来:“楚珑果,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无量阁赚了多少银子了?西凉国库你今年填充了没有?”
楚珑果挑了挑眉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本姑娘现在不干了,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本姑娘要游戏人间,春风为伴,楚家能人异士多得很,终家能干的也不在少数,别找我忙着呢!”
我极少抱那孩子,他吃得亦是羊奶,此时见他在南行之怀中,我便伸手去接,南行之又挡住了,“你答应孤的事情,好好思量一下,这个孩子孤抱着,以免他扰了你的思量!”
我一点都不像一个做母亲的人,祈九翎说孩子越看越欢喜,我的孩子,总感觉跟他不亲厚,我知道羌青南行之他们俩有意为之,不让我亲近这个孩子,怕我将来与他分别时,痛心疾首。
“去吧!”南行之见我不动,轻轻的推了我一把:“一切有孤在!”
看着孩子在他怀里,他总是会把嚎啕大哭的孩子化成绕指柔,难以想象,他给人看起来是那么薄凉无情。
我只得点点头,羌青把碗筷收拾过来,直接塞进楚珑果手中:“闲的没事刷碗去,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是你!”
楚珑果作势就要摔手中的碗筷,羌青眼一冷,特别闷生闷气的嘟囔着:“告诉你楚羌青,星宿已经开始变化,你别有求到我的一天,你等着吧,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看你怎么收场!”
羌青坦然的双手一摆:“场子太大不需要收,顺其自然就好,既然可以预知未来,就不要企图改变它。改变的后果,会怎样,天下大乱,你愿意看到吗?”
楚珑果哼的一声:“这些当然跟我有什么关系,罪魁祸首是你,罪魁祸首是你楚家,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咱们两个人,各自为营,都把嘴给闭上!”
羌青依然温润如玉,声音如溪水平缓:“不要闹脾气,无论闹多少脾气,这顿完你还得刷!”
楚珑果低头看了手中的碗筷,转身就走,而我心里却嘀咕着,楚珑果口中所说的星宿改变是什么?她就是那种先知,不会平白无故的说什么话,定然说出来的话定然会有深意……
也许此地不宜久留,真的该离开了,离开羌青,离楚家人远远的,不与他们沾边,便不会想到这许多……
独自思量最后的结果,就是跟南行之回南疆去,羌青特地找我去学琼花镇上那家花饼的制作……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托词而已,他有话对我说,但又不愿意当着楚珑果和南行之的面说,只得把我拖得远远的,然后说道:“你若回南疆,这个孩子我带回姜国去了!”
看着老板熟练的制作花饼,觉得自己怎么也学不会,垂下眼眸,“这么多天来你从未告诉我姜国是何种境况,虽然这是他的孩子,但这也是我的孩子,我可以选择,我自己带着他!”
“他的命数不在南疆!”羌青声音有些冷,就算那平缓的溪水,忽然之间有些喘急:“他跟你去南疆也没有用,他只能去姜国,这是他的命数!”
我侧目望去:“羌兄不是说人算经不起天算吗?不是说天上又抵不过人心吗?你现在又跟我说命数,你还是在按常理来推算,因为你懂得命理,所以你就会把人化成三六九等,然后你在旁边指手画脚吗?”
羌青学着花饼店老板的样子,揉搓着自己面前的那团面:“所谓常规,还是没有人能跑得了!”
“我已经成了你的变数对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楚珑果我说过我活不过三个月,现在我却活着把孩子生下来了,如果你们楚家命理那么厉害,那我是怎么回事儿?是被你们算漏了还是你已经悄无声息的把我修改过命?让我继续活着?”
羌青手中的动作一顿,声音喘急带着沙沙作响:“修命改运,需要天时地理人和,哪有那么容易,说修就修,说改就改的?”
“那个孩子我要带走!”我眼中染了冷意:“无论我怎么恨姜翊生那是我的事情,孩子是无辜的,我不会像我的生母,我的父亲一样,把他扔在冰冷的后宫之中,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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