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道:“所以鹤先生到底有没有方法,到底能不能帮忙让我去楚家呢?”
鹤先生依旧笑嘻嘻,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你要知道现在天下大乱,神医谷离西凉楚家,跨越千里,这一路上的行走,说不准就没命了。我那不成才的徒弟有没有告诉你,西凉现在像发了疯一样……直逼姜国呢!原因,好像姜国欠了什么人,要找什么人!”
西凉像发了疯。到底是羌青的话灵验了,还是楚珑果因为压不住羌青口中的“他”所以西凉才会像发了疯一样扛上姜国……
鹤先生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我的神色,又道:“南疆……南疆王不知如何却咬着西凉,好像听说,也是找不到什么人了,要灭了西凉去给那个人陪葬!而北齐这个本该独善其身的国,也是发了疯,东来一条西来一脚。所以殿下,你还是在神医谷学医三年五载,天下战事平息,出谷吧…”
目光慢慢的变得幽深起来,缓缓的开口道:“多谢鹤先生收留之恩,我还是要去楚家……没有任何身份的去楚家!”心中迅速的盘算着还有什么人可以用,思来想去只能铤而走险去找终乱,希望他正如他口中曾经说的希望把楚家连根拔起。
“等一下!”我刚一转身,鹤先生在身后叫住了我,“如果你寻找的答案,是你抗拒的答案,甚至到最后你发现,找到了答案,就是你要逃离的东西,你还会去吗?”
我没有回头,驻足回道:“因为我还没有找到答案,所以不存在后悔,也不存在还会去吗?鹤先生似知道什么了不得关于我的事情,就像曾经姜国后宫的江太医与鹤先生长得如此相似,鹤先生却说只是和江太医师出同门一样。明知道这是谎话,却无力反驳一样!”
“你已经执意要去寻找答案?”鹤先生再一次问我道。
我望着这,满是药香的地方,“如此世外桃源,若是心中藏着事情,也会觉得它包藏祸心!”
鹤先生沉默了一下,从我身后走过来,盯着我的一双眼睛,许久才说道:“殿下的眼眸被我那不成材的师弟给换了,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换掉了。而殿下本来的一双眼眸在别人眼框里!”
羌青猜测着我的眼睛被换过,猜测着我一双眼睛就是我母妃临则柔的,现在被天下神医鹤先生如此肯定的又说了一遍……
我暗暗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声音轻言问道:“换眼无稽之谈,莫说会瞎掉,就是这眼睛的大小,婴儿的一双眼眶怎么可能安得下一个大人的眼眸?”
“有什么不可能呢?”鹤先生声音带着嬉笑,说出来的话语仿佛直接对着我的胸就来了一个重重地一锤:“我不是神医门的掌门人,比起医术来,我总是略逊于你口中的江太医,其实他才是真正神医门的掌权人!”
第00224箫苏:边关战急
江太医才是真正的神医门掌门?堂堂一个掌门,怎么可能去屈就在皇宫里,每日颤颤巍巍,如履薄冰……
鹤先生见我脸色发白,继而又说道:“世人皆知我是神医门掌门,其实不然,真正跟阎王争人的是他,而我……略逊他不止一筹。因为每个人有每个人要执着的东西。他便放下一切。去了姜国后宫!”
“你就确定我的眼睛,是被他换掉了吗?我原来的一双眼睛,又怎么可能在别人的眼眶里?”这所有的事情,让我感觉到恐惧,难道从小到大,我的命运就被人算计了,为什么要换掉我的眼眸?我的眼睛有何见不得人?
而且我的母妃临则柔眼眸是当着太后的面戳瞎掉的,江太医又怎么能掩人耳目把她的一双眼睛换给我?
换她的一双眼睛,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情况下,所以她一出了皇宫,为了报复我,便音讯全无,不再回来看我。
那姜致臻在这中间又扮演什么角色?难道我真的像羌青口中说说,不是他们的女儿吗?因为不是他们的女儿,所以他们到了京城脚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因为我对他们来说,等同于仇人,所以不愿意多看一眼?
这样的认识,让我仓皇失措连连后腿,鹤先生嬉笑依旧。用笑语连连回答我的话:“养着谁的眼眶里为师不知道,为师只知道他递了一个书信于我,告知神医门金烟已经送人了,神医门所有的人只要看见金烟洒落天空,就要不由有余力的救出使用金烟的人。而你……就是那个人。”
烟花筒,李瑾铺给我的那个烟花筒,金色的烟花,绚烂极了。
“殿下!”我来不及消化他说的每一句话,他又如珠炮连说道:“你口中的江太医,他说……换了眼眸的那个女子来到神医门,要让她在神医门住下,神医门助她看遍天下山水,她……是天下的身份最尊贵的女子!并叮嘱我,不能受她半分礼!所以为师祝你师傅给你一个身份,也不能受你半分礼!”
怪不得我对他施礼,他要赶紧还给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所有的事情我都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掉了一个坑里又一个坑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自己仿佛是被别人挖了一个坑,自己一脚一脚的踩下去,心甘情愿……带着愤怒的踩下去,不睬还不行。
张了张嘴,破口而出的话语,带着无尽的沙哑,“我还是要去西凉楚家,若是鹤先生帮不了这个忙,我也不勉强。劳烦鹤先生给我一些银两,一件换洗衣裳即可!”
我的执意,让嬉笑不已的鹤先生笑容渐渐止了下来,“他既然说了,就说明你的身份非同一般,并非南疆太后和姜国长公主那么简单。你想去查清楚你真正的身份,其实无可厚非,你且在这里住下,明日,为师给你一个答复,可好?”
商榷地意味明显,无论他是不是神医门的掌门,这样一个软语对我一个晚辈而言,已让我心生愧疚……
机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劳烦鹤先生了!”
鹤先生嘴巴一裂,抓耳挠腮笑得像一个真正的老顽童一样:“叫我一声师傅。师傅为徒弟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嘴角一扬,轻声唤了一声:“师傅!”
鹤先生笑得龇牙咧嘴,重重地应了下来……
而我得到一个新的身份,神医门有五个弟子,没了一个,我算第六个,正如从前冬葵子对天下人宣称我的身份,我是神医门神医鹤先生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各种花香萦绕,风吹过,散落在房间各处,我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愣愣地仿佛不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自己一样。
我还是原来的我,只不过……许是半年来的假死深睡,肌肤比那上好的羊羔玉,还要白上几分,顾盼生辉,眼眸依然是那个眼眸,嘴角一裂,梨涡显现,可是……因为白了……让我自己显得更加稚嫩了……
年轻……假死时,是夏日,过了半年,等同那一年已经过去,我是二十六了,我是镜子里的我,除了眼神寂静沧桑。我就是一个刚及笄地女孩模样……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好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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