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苏带我走进破败的院子里,压低声音道:“时代变迁沧海桑田,厌胜之术本身就分黑白,只要有心,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小师妹!”
“啊!”一声尖锐的嘶吼声,我吓了一跳,箫苏连忙扭头,食指竖在嘴唇之上,对我长嘘了一声。
院子里的房子,大门紧闭,箫苏带我慢慢的挨近房子,弓着身子往里望……
尖锐的女声,又叫了几声,痛苦的尖叫犹如别人把她的肌肤撕裂开来一样…
“你瞧!”箫苏让了位子,让我往里面望,我望进去,伸手一把把自己的嘴捂住……
楚珑果青丝凌乱……脖子上全然是血,脸上仿血肉模糊……屋内除了她,没有任何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厌胜之术不可能在突然之间把人的人皮剥掉,而且……她还在爱着姜翊生,不会现在铤而走险把自己脸面搞的不能见人。
箫苏眨着双眼:“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你们都去二师兄院子里,我一个人无聊,来回走动,我看见她气势汹汹的跑出来,本着好奇的心理,我才跟着,没想到是这样一场好戏,四师兄绝对疼爱你的,然后就拉你来看喽!有没有觉得四师兄瞬间霞光万丈?”
厌胜之术,她的脸是因为厌胜之术……寒意从脚底板往上窜……窜到四肢百骸……
我再望去,楚珑果在往自己的脸上贴着什么东西,我拉着箫苏后退,边走边道:“她这种像不像话本上所说的画皮?把自己的皮掀了,利用血肉模糊,把别人的脸皮贴在上面,然后达到一模一样的容颜?”
“可拉倒吧!”箫苏甚是有点嫌弃唾弃我的意味:“现实生活中你以为你在说聊斋啊。还画皮……她只不过通过厌胜之术,让自己的容颜更加贴近你!”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着她血肉模糊,脸上皮肉被拉掉一层!”刚刚那一幕,还在眼前闪烁着,惊心动魄的样子,让我的心还在狂跳不止。
“厌胜之术的黑巫术有易容之说,也就是你所说的贴皮!”箫苏往后瞥了一眼屋子内,我拉着他后退,她却带着我走出院子,然后一双眼盯着我的脸,道:“我的易容之术,是拿人皮贴在脸上,再加上药水,与原来的肌肤紧密相贴,没有特定的药水是接不下来的。然而刚刚看到里面的,它是一块人皮,利用厌胜之术,把自己本来的脸琢得血肉模糊,然后把那一块人皮面具,就着血液贴上去,再加上特定的药,就可以天衣无缝,像原来生长的一样,找不出一丁点破绽!”
“那得多痛啊?”我忍不住的惊呼道。
箫苏伸手打了个响指,“可不就是啊,天衣无缝,都有弊端在,这种换脸的弊端就是,不能太过燥怒,以及它每隔五到十日,就要重新把人皮揭下来清洗一番。泡在特定的药水中,让这个人皮看着更加光滑如镜。揭下来的痛苦,就是要把肌肤撕裂!刚刚的尖叫撕裂声,听到了吗?就是那样的!”
所以……楚珑果的脸不是羌青所为,也不是闲云先生所为,只不过是楚珑果自己用的黑厌胜之术……
承受如此撕心裂肺的痛。只是为了一个属于别人的容颜,我沉默了,箫苏一把薅在我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小师妹,还四师兄疼你吧,你看四师兄可没让你遭一点罪哦!”
“滚你的吧!”我伸手握住他的一根手指,用力往后一扬,便听到杀猪般的嚎叫,以及箫苏痛呼地求饶:“松开……松开,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的是小人!”
“可不就是!看不顺眼可以直接杀了!”羌青缓缓而至,温润的目光扫过一圈:“倒是一个幽会难找的地!老四,你不怕把小师妹带坏了,神医门的老东西,能把你给拆了!”
箫苏瞬间神色收紧,我松了手,他理了理衣袍:“二师兄,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怎么?南疆王没来,姜国皇上没来,你怎么来了?”
“来看好戏啊?”羌青径自越过我和箫苏:“我也一直好奇她到底用的是什么……可以如此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不过我也好奇南疆王怎么就一眼认出你来了呢?姜了!”
我和箫苏两个人同时转身,羌青一身白衣往巷子深处走去,直接往我和箫苏刚刚出来的院子里走去!
和箫苏对望一眼,急忙跟上,羌青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他又要做什么?
羌青进了院子,走进那破的房门前,伸手,便把门推开……楚珑果脸上的血迹还没擦干。
脸皮已经贴好了,一点瑕疵都找不到,因为疼痛脸色苍白,还有细细的汗水。
见到羌青走进来,不急不慌的拿着湿布擦着流到脖子上的鲜血:“西凉的大司徒,楚家的家主,不知有何指教!”
羌青走了过去,伸手从她脖子上捻了些鲜血,放在鼻尖嗅了嗅:“一层一层磨掉自己的手皮,让自己的掌心没有纹路,利用厌胜之术,让自己每日承受着肌肤撕裂之痛,珑果,值得吗?”
楚珑果拿着小小的铜镜,确定自己脖子上没有鲜血,才冷笑道:“羌青,高高在上的你,又怎知道别人的痛苦?又怎么知道别人的奢望?瞧……你进城还没有一天时间,就能把我查个底朝天,我跟你,我始终是算计不过你!”
“他不爱你!”羌青正声说道:“姜翊生他不爱你,无论你在像,他也不爱你。他爱姜了,已经深入骨髓,没人能改变!”
“没有人能改变?”楚珑果眼神冰冷,对着羌青迸裂出巨大的恨意:“你为了你的未婚妻,你为了楚玲珑修命改运,你为了楚玲琅,你让我狠狠的压着那个人!我是谁?就因为我有一双浅褐色的眼眸,你们就以为我会是圣女,除了那浅薄的星术之论以及演算别人的命格,我什么都不会!”
“那个人根本就压不住,你自己都压不住……你让我压……我除了这个方法,我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方法,那狠狠的压着他……”楚珑果说着眼眶蓄满泪水,泪水在恨意滔天中泛滥成灾:“羌青,你才是这天底下心肠最硬的,你才是这天底下最自私的人。你跟我说姜翊生并非姜了的良人,你说……珑果,如果要喜欢……可以自己去谋……我是你带大的,我只是很要听你的,你的言语,对于我来说,是会在心中留下印记!”
“我错了!”羌青伸手触在楚珑果脸上:“不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回来吧,回来继续做你的西凉大长公主,楚家那边,一切有我,你的脸,我也会想尽办法把你恢复如初!”
“不要!”楚珑果一下子狠狠的打在羌青手上,后退,恶狠狠的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有姜国和西凉打起来,这天下大乱了,她不出现,他确定她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他才会真正的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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