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如前两次的梦魇一样,取代苍老声音是第二次出现的年轻的声音,年轻男人的声音,他在呼唤我,“你回来了……你找到那把钥匙快点回来……我在等你……我在等你……”
我张着嘴。在梦里大声的问他:“你在等谁?我又是谁?你又是谁?”
回答我的仍然是他重复着:“你回来了,你找到那把钥匙快点回来,我在等你,我在等你……”
两面的潺潺翻涌的黑水声音,把我的声音掩盖,我的声音仿佛落在黑水之中被卷走……
无论我怎么呐喊,怎么问,那个人依然是同样的话……没有额外的话,只是重复着那样的话……
嗓子都喊哑了,依然没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那个人没有告诉我,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在等我……
在梦里等我,同样的梦魇。我已经做了三次,猛然惊醒的时候,南行之眼带焦色,一把把我拥在怀里:“姜了,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为何孤怎么也唤不醒你?”
在他的怀里停留了很久,我回神,才发现我已经到了床上,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我给你的那个荷包,你是不是贴身安放?”
离开那把钥匙许久,我从来没有做过同样的梦,今日与他同处一室,我迷迷糊糊睡着了,被他抱在床上与他相近,那个梦魇又不期而至,绝对跟那把钥匙有关。
南行之掏出那把钥匙,声音淡漠无情:“这把钥匙是玄铁铸造,孤翻来覆去看过,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我接过那把钥匙,凉凉的触感,许久才回答:“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东西可以通灵?”
南行之好看的眉头一皱:“通灵之事,自古皆有之,不过若说是什么材质可以通灵,也需要有巫师巫婆做法事才能通灵。如果你觉得这把钥匙可以通灵的话,孤倒觉得说不过去!”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所以我越来越迫切的想去楚家,似还有比找姜致臻重要的事情在等我一样!”
南行之伸手抚在我的青丝之上,揉了揉,漠然的嗓音之中带着一抹宠溺:“老师不会轻易让你去,这半年来孤虽然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但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的阻止你,其实他们就是在等……他们在等一个恰当的契机,这个契机是什么?也许就是要等老师口中所说的这把钥匙的主人!”
黑色的钥匙在我手掌心中静躺,散发出幽静似等待的光芒……
手掌慢慢的圈紧,把钥匙紧紧的握在手心之中:“羌青一直在说四国乱,这把钥匙的主人就出现了,可是到现在没有出现。还有他们口中所说的另一个人,一个连楚珑果和羌青都可能压不住的人。在西凉,你觉得他们都压不住的人会是谁?”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亮光就如烟花绚烂灿烂,转眼即逝的闪烁。
静默片刻,他盯着我的双眼道:“在西凉,连楚家家主都压不住。孤刚刚想过西凉所有的有名之士,在天下排得上名叫的出名的人。只有西凉王,终乱!”
“西凉王终乱?”我惊呼的不敢相信,急忙的说道:“他现在就是一个傀儡,西凉朝事,西凉的人马调动,都掌握在羌青手上。就连玉玺,也不在他手上!”终乱,怎么可能是他?我曾经是这样想过,但是这个想法很快被我抛出脑后……有太多的理由让他置身于世外。
南行之盯着我的眼睛,掷地有声道:“在这世界上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有可能!但愿孤猜错了。不过……你想一想,如果西凉王不会成为一个威胁,老师本来就不是贪恋权位的人,一个不贪恋权位的人,忽然之间架空西凉王,是为了什么?有没有可能防范于他?”
防范终乱……
我思考着,与南行之一起,都忘记了我和他两个人一起在床上坐着。
“而且……”南行之斟酌一下言语又道:“西凉王终乱……昨日珑果姑娘也在质问他,质问他把心遗落在什么地方,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纨绔风流娶了一后宫美人的人,其实在人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可能是一个情种……一个可以为了情爱毁天灭地的人!”
南行之的话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以为他说完了,谁知道他没说完继续分析道:“正如老师口中所说,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傀儡王上,只能会呆在西凉的圣京,不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这又说明什么?说明就算他一无所有,但他仍然有许多地方是老师控制不住的,连老师都控制不住的人,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他的话让我彻底的沉默了,他在纵观大局,而我只相信我眼前所看到的,甚至连眼睛看到的,我都看的那么不清楚……
“一个重要的人!”南行之最后总结道:“一个看似玩世不恭,风流天下的人,可能……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不见兔子不落下的鹰!”
过了许久许久,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失神的问道:“如何让他露出破绽来?总要去证实,不是吗?”
南行之看着我,眉眼一挑:“你可以静观其变,因为如果他是那个人,老师要防着他,他自己话里话外也透着要去楚家……所以等,静观其变总是会露出蛛丝马迹来!”
“四国之乱,我害怕姜国……”
“你不用害怕姜国会覆灭,西凉认为他们要找的那个女子在姜国。孤现在找到你了,等同一个旁观者……南疆咬着西凉,孤集结了军队,在候着他呢。”南行之安慰我说道:“只要你不愿意的事情,你不想让姜国消失,孤就会竭尽所能达成你的心愿,更何况姜国皇上,不会让别人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
我微微颔首,南行之俯身琢在我的唇上,深深浅浅摩擦着,“好了,天亮了,该起床了!”
惊觉,噌的一下光脚跳下去,离他远远地,然后我发现这个人连衣袍都换过了……坐在床沿上,勾起嘴角,就望着我……
我面带窘色,借着洗漱不去看他,冰凉的水……把脸放进去,吸着混乱不明的脑子……
会爱上他吗?现在是在跟他所谓的一次机会吗?问着自己找不到任何答案……也许我就不适合儿女情长,因为不懂爱……不知该如何爱一个人……
“砰砰!”门被敲得震天响,箫苏的声音在外面催促道:“小师妹,太阳晒屁股了,该起床了!再不起床可就要饿着肚子没得吃了!”
南行之带我回了一声:“就来……”
满脸是水,从水盆里出来,南行之递了一个干帕子给我,琉璃色的眸子,盯着我的脸道:“易容术,在你脸上找不出任何破绽,你的四师兄,是一个高手!”
拿着帕子擦脸,一点也不担心会把人皮面具擦掉,赞同他说的话道:“四师兄是个中翘楚,我也没想到他的易容术如此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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