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之对我笑的淡然,眼睛都在发亮:“姜了,你有没有发现在这奉天城之内,有世代侍俸楚家的奴仆,随从,死侍。”
我点了点头,是的,他说的没错……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南行之目光微抬,落在终乱身上,道:“在奉天城奇怪的地方,就是,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终家。终家就算是明面上在西凉,但是奉天城应该有他们的存在才是。可是事实上奉天城现在没有他们的存在,那么问题就来了,终家人去了哪里了呢?”
南行之这样一提醒,我心中也恍然,是的,来了这么久,不是来了这么久,而我所认识的接触的都是楚家人,而终家人从头到尾我只认识一个终乱,终乱的儿子终了了太小,不算…
西凉和奉天城相辅相成,终家和楚家一暗一明,彼此相互扶持,那么奉天城是楚家人的住所,西凉是终家人,那整个奉天城为何没有一个终家人?
面对南行之的问话,终乱蓦然笑了起来,脸上先前的悲鸣扫得一干二净,“奉天城是楚家,西凉圣京是终家。终家当然在西凉,不然还能在哪里?”
南行之负手而立,慢慢的走在终乱身前,绕着他走了一圈,目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公子长洵和离余公主是你们的祖先,你们是他们的子孙,奉天城在他们的生前居住地。那他们死后定然不会像你们口中所说,埋在大漠深处。当然也可以像你们所说,他们埋在大漠深处,守墓人……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陪墓人,其实是终家人!”
“你们终家人一边在享受寂寥,陪着那寂静无声的陵墓,一边荣华富贵加身,坐着帝王。楚家人之所以不做帝王,是因为他们对不起你们,你们陪墓人很寂寞,拥有的本身就比他们少,所以他们拿西凉的皇位来弥补你们,弥补你们终家人。”
我双眼瞪大,落在南行之身上久久拉不回来,他现在是在告诉终乱,他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南行之还没有做说完,条理分明继续说道:“老师之所以只掌握楚家另一半的秘密,因为他是楚家人。而另一半的秘密掌握者奉天城城主,奉天城主楚花魂她是终家人。你们之所以等级分明,是因为你们两家相互牵制制衡!不知道孤这样的揣测,有没有说到一二!”
楚花魂是终家人,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没有一丁点纰漏可言,楚家人,终家人千年来一人掌握一半的秘密,然后相辅相成相互制衡,谁也不愿意服输,谁也不愿意被历史淘汰,所以他们要抱成团,拼了命的让自己活下来,在历史中存活下来。最后就变成了千年大族!
“啪啪!”终乱执起手拍起了巴掌,巴掌声在夜里突兀地特别响亮,吊儿郎当的赞道:“南疆王果然心思缜密,我就一句话,哦,不对,我就说了几个字,你就能想出这么多来,啧啧啧,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想的这些东西,我怎么完全不知情呢?”最后一句反问,似不知道所有,一切单凭南行之凭空猜测。
南行之神情更加淡薄,对于终乱的冷嘲热讽他也不恼,犹如平常一样,“这只是孤的揣测,是真的还是假的,西凉王心里自然有定数。至于陪墓人,那孤就不说了!”
陪墓人,活死人……
终乱纨绔看似有情却是无情,“今天你都把话先扯到这份上了,那我就告知于你,另一半的秘密就像我所说的是公子长洵和离余公主的安息之地,奉天城城主她是楚家人,只是陪墓人,不是你口中所说的终家人!”
南行之不在意的,嘴角勾了勾,弧度好看极了,如妖精般的脸在月光衬托下,更加勾人耀眼。
“那说说活死人和楚影是什么关系?”南行之不经意间地带着诱导:“活死人是从多少年前开始……它就存在在公子长洵和离余公主的安息之地了……”
活死人,是指,虽然活着,就是什么也干不了,躺在那里,可以不吃不喝,犹如行尸走肉一样可能还是残缺不全的人…
但是我相信如果终乱口中所说的活死人存在的话,单凭公子长洵的本事不会让它变成残缺不全的行尸走肉。
相反的,如果这个活死人是一个女子,能和公子长洵躺在一个墓里,那他们的关系无法想象。同理,如果是一个男子,能躺在公子长洵的墓里,这个关系绝对是割舍不掉的。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酣睡,公子长洵生前是帝王,死后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一个帝王可以让自己长眠之地分给别人来睡,本身就是一个让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个活死人的身份会是什么?能让公子长洵把他和离余公主长眠之地分出来给他……
面对南行之的诱导,终乱直截了当的说道:“不知道!我所掌握的信息就是,楚家有一个影子,至于活死人和公子长洵的关系,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奉天城城主是陪墓人!”
南行之思忖片刻,有些意味深长道:“看了这一切跟公子长洵逃脱不了关系,也许只有到了他的安息之地……”
“不可能!”终乱直接截断了南行之的话道:“他的安息之地你们找不到,我也找不到,没人能找到他的安息之地!”
南行之微微一个了然,问道:“如果有那把钥匙呢?那把钥匙是楚家家主令,还有一把小的,有钥匙肯定有门,有门肯定有锁,那把钥匙是开启哪里的门?会不会是公子长洵墓门的钥匙呢?”
月光下终乱狂笑起来,不知南行之哪句话惹了他,让他大笑不止,笑声渐止,他用手抹着眼角,似刚刚的大笑让他眼泪都笑了出来:“南疆王到底是聪明呢?还是笨呢,若是那把钥匙公子长洵墓门的钥匙,有心人拿了,撬开他墓,你可要知道他的墓中陪葬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里面没有的。就是随便一个喝茶的碗,扔到外面也是价值万金,黄金啊!”
面对终乱的冷嘲热讽,南行之没有生气,还点头赞同:“你说的没错,所以只有先找到那把钥匙,才知道他的墓里到底有什么!现在多谢西凉王提醒这么多!为了公平起见!”
南行之凝视了我一眼,我回以一个侧目微笑,他把太后给我的那把钥匙,拿在手心里,摊开:“现在这把钥匙在孤手中,不知道老师看到会怎样?”
终乱脸色刹那间阴沉,直勾勾的望着南行之的手,手不自觉的往上伸去要去拿钥匙。
南行之手一缩,把钥匙紧紧地握在手心之中:“西凉王,不如一起去看看老师会给什么交换条件,换这把钥匙吧!”
终乱犹如惊蛰一下子惊醒,呵呵笑道:“正好,赶紧走吧,我也想知道楚家到底有多少秘密隐藏在深处!”
南行之对我伸手,我已经很习惯性的自然把手伸向他,他牵着我那一把钥匙在我和他的手中间,凉凉的触感,在我和他手中游走。
终乱一路上不住地打量着南行之,最后才问道:“这把钥匙是姜国太后给殿下的东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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