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流转,握了握手中的短箫:“大漠深处很深,进去了不一定出得来,千年前埋下妃子笑已经被我喝光了,现在要去,除了一捧黄沙,什么也没有了!”他的神情很寂寥,他的目光很荒芜。
我努力的让自己眼角弯弯,对他笑道:“那我能不能知道你住在哪里,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箫苏闭了闭眼,似要把眼中的挣扎全部眨尽,睁开眼之际,又变成寂寂无闻的人,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意,他反问我道:“你幸福吗?你过得好不好?”
“不知道呢!”我脱口笑说道,“我不知道我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我过得幸不幸福。”
满心的苦涩在蔓延,想哭,却不想在他面前哭,想在他面前笑……可是我知道,我又不能在他面前哭……他想我幸福,就像我问他过得好不好一样……
箫苏笑得苍白幽远:“我跟你一样,也不知道自己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自己过得幸不幸福,只知道在漫无目的的寻找,好像寻找的每个人都不对。不对了,就继续再找,想着,终有一天会幸福的!”
我大声的笑说道,“可是我还不知道我是谁!”眼泪伴着笑声流了下来,狠狠的嗅了一口气,胸口不能喘息,泣下沾襟,流着泪咧着嘴,问道:“你说我要不要继续找寻了?你说我听你的!”
箫苏沉默,许久都未开口,他身旁的楚花魂手把衣裙都拽成褶皱了……
发带飞舞,长长的腰带也随风飘荡,而他似要站成了永恒不朽的荒凉,墨色衣袍随风作响变成了唯一的音符。
他的沉默让我慢慢的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泪珠顺着脸颊滴在脚下的石阶上,在石阶上晕开了好大一滩,才用手背狠狠的擦了一下眼角,抬头,眉眼含笑望进他的眼中:“没关系,你不说也没关系,你不说,那我就不找了,明日里我回南疆,我希望你幸福!”
说完狠狠的抽泣了一下,转身,眼泪决堤犹如洪涝,怎么也擦拭不干净……
我刚刚看他张了张嘴,看了他的指尖微动,看着他张嘴,唤了一声:“汐儿!”
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是不是他口中的汐儿,没有记忆,有的只有现在的记忆,关于曾经的种种,我什么也不记得……
第00262她他:带你回来
汐儿是谁,我无从得知,没有人告知于我,羌青让我离开,修命改运之法他也没有往我拿回,还有那把钥匙静静的躺在我的衣襟内。
怔怔把钥匙扯出来,从脖子上拉了下来,放在手上反复的看,仔细的看……舞迩咎奇另撕易。
南行之把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可以查清楚再走,不要给自己心里留下任何遗憾,不管你是谁,就像你口中所说的,你总要活个明白!”
我总要活个明白,可是真相不一定是我能承受的,箫苏他是谁?我是墓里的活死人,他守了我千年,我与他相伴千年……会不会有什么承诺在?
现在的我最害怕许了别人承诺,让别人入了心,自己却忘得一干二净,这样对别人是何等残忍,守候着一个别人已经忘了天荒地老。
“还是不要走了!”南行之见我不语,再一次说道:“姜了需要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再另行抉择,不用顾虑其他,也不用害怕其他,欠的还了,别人欠你的要回来!”
钥匙紧紧的卡在手心中,把手心戳的生疼,本已麻木的心,本以为心若磐石的心不会有动,不会再有疼……可是一回想箫苏执箫而吹,神色幽远孤寂,心就说不出来的胀痛着……
“让我好好想一想!”我声音哑的说道:“行之,让我好好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二来!”
南行之点了点头,神情微微落寞:“好好想,孤陪着你!”
我没有让他陪,而是一个人游离在落离府,手心中握着那把钥匙,一花一草一木带着千年前的气息,而我却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似这千年前的东西,跟我无关……我就算想找枝枝末节,没有任何让我觉得熟悉似曾相似的地方。
走啊走,不知疲倦的在落离府来回的走动,落离府寂静无声,连一个仆从都没有碰见,似羌青无意而为之,让我一个人犹如孤魂野鬼游荡在落离府……
直到黄昏,落日圆,孤烟升起,我才看见有人,来人是清一色长相绝美的人儿,别人手中捧了一个盘子,盘子里有衣物有首饰,有女儿家用的一切。
齐刷刷的跪在我面前,垂头不语,愣了半天,伸手抚摸着盘子里的衣服上,祭祀服…鲜红似血的大裘冕不同于我在神医门醒来穿的。
这一件沾满的气息厚重的犹如千年而来,领口的刺绣,也充满了西凉莫北荒凉的味道。
慢慢的把手收回来,叹息……
“这是什么?”终乱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直接的抖落那鲜红的大裘冕,红红的衣裙庄重极了。
“大裘冕?帝王家的祭祀服?”终乱皱着眉头说道:“为何是女裙?大裘冕不是男人穿的吗?”
拿着盘子的人,噤声不语,终乱把大裘冕搭在手腕上,又去检查旁边盘子里的首饰,个个价值不菲,犹如孤品。
最后他拿着大裘冕来到我的面前,把大裘冕往我跟前一递:“这是给你的?他们为何要给你大裘冕?”
愣了一下看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何,什么都不知道,兴许他们是找错人了!”
终乱摸在大裘冕刺绣纹路上,“千年前的工艺,蜀绣,这个针法是蜀绣的针法!这个衣裙有千年了!一个千年的东西,他们为什么会送于你?”最后一句是质问,质问中还带着诸多不解。
蜀绣,苏绣,湘绣,粤绣为中原四大名绣,蜀绣的特色在于颜色鲜明,常用红绿颜色为特点,用蚕丝线绣出花纹与图案,做工精细绝美……其成品属于贡品,一千年前开始就属于贡品。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送错人了!”我转身就走,终乱却是伸手拉住我的手腕不让我走:“这件衣服我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见过一个女子穿过这个衣服,他们送给你,你去穿,穿来给我看!”
伸手甩开他的手,“凭什么让我穿给你看,我明日就要离开,不用来送我,我们有缘再见!”
“什么?”终乱皱起眉头:“你已经查清楚你是谁了吗?姜致臻死了,他已经告诉你你是谁了?你口中所说的在姜国后宫有一个楚家人,你已经找到了吗?”
“这些都不重要了!”终乱他在找什么?是找他被抹去的那段记忆,还是在找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终乱怔住了,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望着他说道:“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不需要知道我是谁,那么多人喜欢让我当姜了,那我就是姜了,再无其他!”
终乱张了张嘴,喃喃的说道:“为何你刚刚甩开我的手,我带了似曾相识,仿佛曾经我苦苦哀求,你置之不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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