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异闻录_积玉流光【完结】(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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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众人皆被画面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铜镜。

  刚开始,铜镜里画面很模糊,光线很暗,看不清人影,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林淮探头去看,在看清楚镜中所显示的画面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果真如此。

  因为,那里面站着三个人,正是苏衍,俆无晟以及自己。

  方才她听到裴秀所说,铜镜缺失了一部分画面时,立刻便想到当日的遭遇。

  她进入上三层时,屋里的铜镜皆被俆无晟破坏殆尽,当时并未细想此事有何深意,亦不知这段缺失的画面还能被找回。

  如今看来,原来都是裴秀早已算计好了的。

  这副画面显示的正是俆无晟出手伤了林淮后,二人在幻境相斗的场景,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场景主角。

  这面铜镜的所有关注点都落在苏衍的身上,二人相斗时,他一直在观战,并未有任何行动。

  直到林淮落了下风,苏衍才面无表情抬起了手,朝着半空中虚虚一划,幻境立刻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苏衍将手探进豁口,轻轻一握,便有数道光栅从不远处的地底探出,穿透了俆无晟的双脚,脚底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随着他的动作,光栅逐渐收紧,使徐无晟更加动弹不得,但凡光栅接触过的地方皆出现了数道被灼烧的痕迹。

  下一刻,他便不动声色收回了手,凭空出现的豁口亦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心斋弟子再次按了按镜子边缘,铜镜里画面便消失了,“铜镜所缺失的画面便是这一段,其余的内容各位家主都看过。”

  语罢,裴秀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见状,心斋弟子便回了礼,退到一旁。

  众人将所镜子里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人先出声。片刻之后,才有几位家主忍不住开口。

  “恕我直言,这位小友方才使的是幻术?我可从未见过这么邪乎的幻术。”

  “人人皆知幻术用于迷惑人心,怎能用来伤人呢。”

  “老夫曾在书中见过一种与众不同的幻术,名为敛骨吹魂引,根据描述来看,与这位小友所用之法颇为相似。”

  听得此言,裴秀不禁低叹一声:“这敛骨吹魂引我也有所耳闻,据悉,此法是将灵力凝成光栅,杀人于无形。”

  语罢,裴秀好似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方才出声的家主见状,不禁询问道:“裴家主为何不继续说下,反倒是如此叹息。”

  “此事……”裴秀顿了顿,看向心斋弟子,“劳烦仙友将舍妹身上的白布打开。”

  站在一旁的心斋弟子上前,将盖住裴清的白布掀开。

  在场众人不禁往前看去,只见尸体脸上交错着数道伤痕,完全辨别不出这具尸体本来的面貌。

  裴秀略微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似乎有些不忍:“舍妹脸上的伤隐有焦灼痕迹,与画面里的光栅所造成的伤痕甚为相似。”

  “裴秀,造成伤痕的原因众多,仅仅是相似并不能代表与苏衍有关。”钟毓淡淡开口。

  裴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否则我也不会迟疑了这么久。所以,还请苏公子再施展一次画面里所用过的幻术。”

  语毕,他又看向钟毓,“如何?”

  “苏衍,上前来。”钟毓不去看他,只是淡淡吩咐道。

  话音刚落,苏衍尚未有所动静,林淮却先紧张了起来,朝着身旁的苏衍投去担忧的目光。

  “苏衍。”林淮凑了过去,低声说,“这其中有诈。”

  “我明白。”苏衍平淡开口,看起来并不感到惊讶。

  林淮不禁有些自责:“若是当时我忍一忍,不与他一般计较,便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苏衍明白她所指的是俆无晟一事,摇了摇头,安抚道:“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既然他早已设下陷阱,就算没有俆无晟,也会其它变故发生。不论怎么躲,都躲不掉的。”

  闻言,林淮脸上的神情越发复杂,咬着唇,努力思考对策。

  “放心,我不会有事。”苏衍又安抚了她几句,这才走上前去。

  见苏衍走上前来,钟毓起身离开主座。

  众人纷纷朝着苏衍投去目光,因裴秀之前的话,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小声私语。

  “苏衍乃我门下弟子,他之言行皆由我所教导,若苏衍真与此事有关,我自会与他一同承担。”钟毓眼神一凛,“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还请各位勿要妄下定论。”

  此言一出,坐下众人顿时噤声。

  裴秀颔首,凝视着苏衍,低声道:“苏公子,请。”

  第63章 杀人者

  若要验证伤痕的相似度,就得让苏衍再次使用光栅,只是不可能在活人身上实验,于是,裴秀便差人取来一截木头。

  这截木头表面上看起来无甚特别,但触感却是和人体极为相似。

  苏衍扫了此物一眼,并未多言,微微抬手,凝聚灵力往空中虚虚一划。

  众人尚未看清他是如何动作,便有一道又一道的光栅自他掌下,凭空出现。

  霎时间,便贯穿了面前的木头,光栅虽泛着霜寒之气,但它所穿过的地方,均出现一圈灼烧的痕迹。

  在场的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对于他所用之术,皆感到匪夷所思。

  短短一瞬,光栅在这截木头上留下了数道痕迹,见状,苏衍收回了手,光栅便从众人眼前消失。

  裴秀示意心斋弟子上前来,拿起这截木头,与裴清脸上的伤痕仔细对比。

  结果还未出,苏衍自然不能退下,只得站在原地,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此时,一旁的钟毓突然出声:“苏衍,过来。”

  钟毓自离开主座后,便没再回去,而是立于一侧,恰好与裴秀成对峙之势。

  闻言,苏衍微微颔首,径直走了过去,待他行至钟毓的身侧时,一直没有动作的钟毓却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是一剂定心丸,透露出的是信任。

  林淮心道:钟毓是个护短的人。

  她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的担忧顿时减轻了几分。然而,下一刻,心斋弟子脱口而出的话,却让她更为紧张。

  心斋弟子仔细端详了片刻,缓缓开口:“经我仔细对比后发现,这两处伤痕确实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话音刚落,四下皆是一片哗然。

  裴秀身形一滞,面上闪过一丝沉痛,久久不愿开口。

  从苏衍走上来开始,便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沈宴亦然,他似乎也想不到,此事真与苏衍有关。

  他冲上前去,夺过心斋弟子手里的木头一看,又俯下身去查看尸体,随即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衍。

  其余人尚未出声,座下的陆非寒却是先行开口,质问道:“钟家主,事实既已摆在眼前,难道你还要护着这小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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