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后来玉禅怎么要换位置了呢?”
小飞更是一脸懵然:“我怎么知道?!”
然后,张田就笑了,而且是煞有介事地嘲笑:“她说你……她说你这么大了还流鼻涕,还边吃边流……哈哈哈……”
金刚、张飞自是同笑。笑得小飞脸颊火辣辣的,又羞又怒。
小飞自然知道张田没有说谎。因为晚饭的时候,自己确实流鼻涕了。换平常的时候,随手一拧,往地上一掸就解决了。但不是挨着玉禅嘛?!她又那么讲究,连药泥都嫌弃。自己怎么好意思。所以,只好一感觉要掉出来,就用鼻子往回一抽……一感觉要掉出来,就往回一抽……竟然掩耳盗铃了么?!
只是被金刚他们三人笑笑,倒也没什么。刚来的时候,张飞还吃鼻涕呢。大家又不是没见过!还不是照样吃饭!
但是。玉禅当着自己的面不说,只在背后说。这就着实让人讨厌了!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伙伴儿嘛!
亏得自己还许诺带她去小溪口找石头,还帮她打磨……旋即,又看见面前抄了满满几页纸的经文,更加来气。这何道长的责罚,也是她害的。新仇旧恨,这会儿算是一同记下了!
第二日上课,玉禅报到。田道长随手一指,与小飞同桌了。有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玉禅很是高兴,再次熟人相遇。小飞闷了一会儿,也同样高兴。却是因为另有盘算:报仇的机会送上门来了。
上课时,该认真听课认真听课。一下课,小飞便立刻拿了毛笔,径直在桌子中间划了一条线了。然后,指着线,对玉禅冷冷道:“看见了吗?以后这就是楚河汉界,你不得超过来!”
说完,也不跟玉禅寒暄,直接就找其他伙伴玩去了。剩下玉禅,好不莫名,好不委屈。
但事情并没完!因为,在桌子上平均划的界线,也并没有让玉禅怎么地。这让小飞不觉“反省”:做得还不够好!
待到第二节课一下,小飞立刻又划了第二条线了。这条线,小飞满意了许多:自己占得更多,玉禅占得更少。理由很充分:“我比你大!个子大!所以我占的地方多!”
玉禅争辩:“不行……一人一半……这不公平!”
本就是找茬,小飞不由她不同意,刻意抬高了声音:“我个子大,就占得多!”
“一人一半……”玉禅毫无准备,声音渐小了。
小飞自然得意,更加强硬:“就只有这么多!”
“……我告诉田道长。”
这种反应,完全在小飞的意料之中,自然备有应对之策。
当即,再次使出奏过效的伎俩。先夸张地扮了哭脸、学着哭腔,“呜呜呜……我要告你,我要到田道长那里去告你,我要到妈妈那里去告你!”然后,又换一副能奈我何的表情,继续表演,“你去告吧,爱哭鬼!我才不怕你告状呢!”
如此。玉禅还真就不好意思去告状了,杵立在当场,委屈不语。而且,本来不会哭的。确实也还没哭呢!
但一看见小飞那学人哭的相——怎么就那么可恨呢!鼻头一酸。没忍住,眼泪哧溜一下,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果然见效。但这次,小飞不会手软了。立刻,还有狠招接上。专治爱哭鬼的儿歌就哼上了:“黏猫儿虫(爱哭鬼),哼阿公(爸爸),黏猫儿哭,哼阿母(妈妈)……”
这一哼,同屋子里的小孩也跟着起哄。小孩子多的地方就这样!你哭,就有人笑你。不会去管道理。因为小孩间玩闹的规矩就是:不哭、不告状!谁愿意同爱哭鬼一起玩呢?
玉禅肯定还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本来只掉眼泪,没出声。一被起哄,就再也止不住,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尼姑庵前的那块空地上……
这是小飞最满意的效果!反正自己没有打她,没有骂她,只是划条线而已。她自己就哭了。
事后,小飞自然被田道长喊去谈话了。
起先,小飞还狡辩。“……她自己娇气,还能怪别人说不得么。”
但田道长,并未直接训斥,自有他的一套。“她刚来,又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让让她么?”
“女孩子怎么啦,我又没打她……刚来也不能不讲道理呀,她还没让我呢。”
如此,田道长话语一转,已说到其他。“……何道长罚你抄经,她也没有料到,是无心的。”
玉飞一愣。呆了呆,但仍旧不以为意。继续反驳,但语气已缓和多了:“您怎么知道她是无心的……无心!那还背后说我坏话,说我掉鼻涕,不当面讲。”
“玉禅是女孩子啊,怎么好意思当面讲……她背后也说过你好,你同样不知不是?”
“啊……”
“你知不知道,玉禅不是娇气,其实很可怜……她从小就没有父亲,也是最近才知道,还有个母亲……”
这让小飞更加惊讶,也终于让玉飞忘却了计较:“这个……我真不知道……”
“玉禅也要比你小吧?”
小飞轻轻点头,有了悔意:“嗯!是的。”
“也算是你妹妹,是不是?”
小飞继续小声答应:“是。”
“那你以后要对她好些,要照顾她,知不知道?”
小飞羞愧低头:“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人的前话,交代完毕。能不能赐个收藏先?
第10章 男人、少年
南岭山脉,一秀丽院落。
枝繁叶茂的葡萄架子下面,一十三、四岁少年正端跪着。少年已跪得双膝发木,但仍然倔强着直着身子,没有一丝偷懒。
五官还算秀气。但细看的话,鼻子还是比平常小孩塌了些。而且,少年的脸,不像平常孩子那样,白中带些红。他的脸,白中泛着青,看不出一丝血色。
跪着实在难挨,男孩很自然地吐了吐舌头。但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立刻将嘴唇闭得死死的,还倔强地握紧了拳头。
院落一房屋中,一中年男人正闲躺在太师椅上。仿佛全身没有骨头似的。正享受着丫鬟给他喂已剥完皮的香蕉。
但吃香蕉的方式,着实很怪异。整整的一根,竟然也像吃葡萄一样,丝毫不加咀嚼,整个囫囵地吞下。吞完,好像还很享受,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也是白净的面皮,但不夹它色。眼眶上的眉毛只有细细地一条,鼻梁明显地上宽下窄,下巴菱角分明,还配上了一张明显略宽于常人的嘴。整张脸,泛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柔之气,但却又偏偏透着一种骨子里的洒脱和慵懒。
相较于男孩,就怪异多了,也难看多了。正是:懒手懒脚懒食谷,庸皮庸相庸身骨。坐卧妖魔王侯榻,不现父兄遗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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