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终于也开口了,但却仍没跟和尚聊天的意思:“别留余力了,免得夜长梦多!”
显然是对青衣人说的。
青衣人当即没再废话。调戏的眼神,立刻变成了看死人般的眼神。
左手一翻。现出一个小酒杯大小的铃铛来,悠悠飞起。
叮铃……叮铃……
铃铛渐渐隐去,
悦耳的铃声清脆地传了开来。
天空应声飘落起花瓣,
有单片的、有双片的;
有散开的花蕊、也有细细地花粉,
恰似纷飞的雪。
是粉红色的!
似少男的腼腆,像少女的娇羞,
粉得让人心儿慌,
透着一股子春的气息,
——这是桃花雨!
和尚面色大变:“迷魂铃!”
当即不再犹豫,仰天一声怪啸。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和尚的口鼻、眼耳以及身上竟渐渐渗出血来。未待和尚变成一个血人,呼地一下,顺着那些流出的血液又串出缕缕火焰。那些鲜红的血液,随着燃烧的火焰,又转变成漆黑之色并渐渐覆盖了全身。而后,在和尚的身后,随着火焰凝出一个头颅、两条手臂、两条腿出来。
但是还没完,和尚又神色凝重地双手结印念梵文咒语。随着咒语声响,和尚身上再起变化,漆黑之身金竟开始泛出淡淡青色,两张脸都赫然长出了獠牙!
咒语足足念了三息才停止。停止过后,和尚已成半个凶神之身,只是青色还比较暗淡。
黑衣人、青衣人面色凝重地对望了一眼。
以他们这种境界,普通法术可以不用念咒,厉害的法术即便念咒也是瞬间发出。就像刚才和尚变身,用了两息,但根本无法阻止。
青衣人不由冷冷嘲笑和尚道:
“慧明大师,用得着这么拼命么,我们还没热身,就用禁术催动明王第二变,后面你还怎么陪我们玩!”
和尚周身火气萦绕、不怒自威,朗声回道:“尔等不愿听我和尚念经,自然只有念咒降魔……”
随即背后双手间又显出两样法宝,分别为一棒、一弓,和尚操起宝物即向二人杀去……
不远处,两个已经昏迷的孩子,竟猛然一下睁开双眼,眼神呆滞,但却直直地望向和尚,说不出的诡异。
……三里以外,另一个和尚正忧心忡忡地向此处驰来。
……
一日过后,一寺院禅房。
坐着一个神情呆滞的小孩,额头有一道结了痂的刀疤。
现在这个小孩也满脸都是泪痕,也变成了个大花脸。因为之前的那个大花脸——他的弟弟,就躺在了禅房的正中央。
草席垫背,白布遮身,已然死去了。
怪不得难忍悲切。
一日之内连逢巨变,先丧长亲,再失幼弟,真真正正地,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近后半夜,小孩还在呆坐。
这时走进来一个和尚,是之前赶去那位。
小孩从沉思中被惊醒。无心问候客套,只用眼睛怔怔地端详着来人。
这个和尚,自己刚从昏迷中醒来时倒见过一次,有些印象,与寺里的其他和尚格外不同。
眉粗目如炬,
胸阔肌似铁。
僧面棱角分,
善恶爱憎明。
初以为是寺里的武僧,没想到却是个有辈分的大师。已退却了之前袒肩装束,换做了宽大的粗布□□。
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小孩,和尚直接先开口了,声如洪钟:“你想拜师学艺?!”
小孩听得问及拜师,立刻精神过来,赶紧跑到和尚面前跪下,连连磕头:“我想学艺,万望大师成全!”
和尚没理会小孩跪求,直接问道:“学艺作甚?报仇吗?”
小孩听闻此言,立起身来,直望着和尚,眼里嚼着泪水,偏咬着牙忍住道:“对!报仇,为我家人报仇,也替恩人报仇!”
和尚低头盯着小孩冷冷道:“年纪轻轻,要想报仇干嘛不另寻名师,偏偏要来做和尚!岂不知,出家要斩断俗念,又讲慈悲为怀!如何容你存怨?又如何报的了仇?难道你也不继你家香火了吗?”
小孩听罢瘫坐在地,怔怔道:“……这……先前恩人就对我说过……那时,我还有个弟弟,如今我全家就只剩我一人,哪还有什么俗事可以眷念……”
说罢复又跪起,衣袖一抹眼泪,理直气壮道:“之前恩人救我,不就手戮妖魔吗?而且恩人教我,只要心存慈悲,照样惩奸除恶、斩妖除魔。我恨透了那些恶人,求大师成全!”
说完又跪下不停磕头。
但不见和尚丝毫动摇!
那小孩见央求无果,干脆转身跑到佛像之前跪下,指天明誓:“我发誓,若能为我全家、恩人报仇,我甘愿此生侍奉佛祖!”
发完誓,竟转过身来,执拗地盯着和尚。
和尚终是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算了,你一孩子家家,不为难你了!
师兄费尽艰辛救了你,又将你托付于我,我自会收你!
只是你虽有菩提之根,但却未必看破红尘,悟得大慈大悲,我才出言考教!”
小孩听闻和尚本就有心收自己为徒,哪里还不高兴起来,赶紧又跑到和尚身前跪下磕头。
和尚见小孩跪下,并未立刻叫他起来,而是复又告诫道:
“你心存恩怨而入佛门,是未能大彻大悟!
为师便赐你法号‘怀慈’。望你记住之前说过的话:心存慈悲、斩妖除魔!
为师法号‘鉴真’。”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坏人出场了,自然也有好人露脸。
第33章 妖王联姻
大兴安岭,漠河,城内一中等别院。
院中三人,二女一男,正赏月对酌。
“小妹迟到要罚酒三杯,未能同我们一道报仇,可也要罚酒三杯,还有三杯呢!”
远远地就能听见那黄衣女子的劝酒声,声音活泼、顽皮,就如一只雀儿。
“姐姐这是变着法儿地灌我酒呢!不过今儿这酒我喝着高兴!”说完便一饮而尽,另一个蓝衣女子倒也洒脱、爽快。
“哎、哎、哎……小妹的酒还没喝完呢!哥哥怎么就先偷喝了?”
三人之中,就男人最显成熟,两个女的看上去都只有二八光景。男人偷喝被抓个现行,当即不好意思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过,男人的笑声并不让人觉得爽朗,竟有些恐怖,阴深深的、很沙哑,同时还和着嘶嘶的怪音。
“关外五十年陈酿极品白葡萄酒,在妹妹这儿,我可没喝到过几回。我还在想,怎么我就没被罚酒呢!”
说完逗得二女哈哈直笑,黄衣女子赶紧为小妹添杯,然后把自己的酒杯端起示意:“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共饮……不然馋坏了我的亲家,我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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