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亲王嫡妃已有身孕,贵为元亲王,已是封无可封,若要再进一步,恐怕……
这京中的天怕是要变了!
这元亲王府上可是后院空虚,只有一名王妃,朝中大臣们都红了眼家中有适龄女儿的都欣喜若狂,家中无适龄女儿的皆捶胸顿足,只怪自己运道不好,若为元亲王侧妃,他日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时候,最差也是四妃之一……
京中贵女们的心也浮躁起来,五皇子清俊秀美,风流多情,又前程光明,早就是很多闺秀心里的梦中情郎,当初安乐嫁得了元亲王,一跃成为整个大梁城最尊贵的几个女人之一,不知让这些女孩流了多少眼泪,揉碎了多少帕子。
京中大臣人心活泛起来,现下元亲王妃有孕,不得操劳,不能侍奉王爷,于情于理,都应该娶上一位侧妃回去,主持中馈,服侍王爷才对。
此场战役中另一大功臣自然是陈骁将军,但他前不久刚刚晋升为骁勇将军,已是大梁最年轻的将军,升迁太快未免不妥。
京中权贵圈们最关注的就是此次大胜后的封赏,班师回朝的那一日,封赏的太监足足念了半个时辰的赏赐,可尽是些黄白之物,实质性的封赏一个也没有。
说到底,皇上的态度还是猜不透。
陈骁已猜出此次应该没有官职上的晋升,但他却有了一件特殊的赏赐,那就是大梁武安镇国候的盔甲,也就是幼旋的那位祖上的战甲。
此物一直保存在国库中,受人敬仰,拿到此物,陈晓极其激动,这对他来说极大的荣誉和嘉赏,与此相比,官职的晋升反而不重要了。
待陈骁会到自己的将军府,抚摸着那盔甲,古言男儿成家立业……
如今他立业已成,也该成家了。
幼旋得知陈骁归来的兴奋劲还没过,将军府中人就拜访了武安伯府,前来商议婚事,主要还是给武安伯府一个准备。
而陈骁却独自一人去了野外。
他是为了打大雁的,鸿雁一直有从一而终的寓意,喻头极好,陈骁想打来与幼旋。
大梁也一向有纳彩送雁的礼节,可是发展到现如今,这项风俗一直保存,却是很少有再有男子为了表心意亲自去打了,大多都是命家仆去打或者直接买上一只,走个过场而已。
能不能在这个时节打到大雁,陈骁心里也没底,大雁秋日南非,按理会在来年的一二月飞回,可谁知道是一月还是二月?
陈骁苦笑,只怕自己在这野外还有的守,野外荒烟寂寥,别说大雁了,现在连个鸟毛都不见。
这分明是要吃苦头的事情,陈骁却抑制不住心里沁出的那一丝丝甜意,一个人低头傻笑出声。
幸亏在这野外没有别人,若是有人在,见到鬼面将军在这一个人傻笑,怕是都会吓得腿都软了吧。
纳彩用大雁,意为不再偶,也是回了幼旋当日望门的诺言。
君当为磐石,妾当为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你我二人,生死不离。
几天后,京中出名的媒人就登上了武安伯府的大门,所带物品为不过为一黄桃木梳,两个精致的头绳,几尺鞋布。
幼旋看到这些后,虽满脸通红,却还是兀自镇定的收下了,而后用自己年后就开始亲手绣的手帕和一双手工布鞋作为回礼。
幼旋完全不擅长针凿女工,就这两样物品,不知废了多少工夫,才做出了中规中矩的样子,细看针脚缝法,还是粗糙稚嫩,只能看出‘认真’两字。
这时候,幼旋倒有些羡慕萧幼琳,不说别的,就那一手女红,在哪里都是拔尖的。
媒人穿着喜庆,口里是止不住的吉祥话,幼旋懂这车轱辘话不知说了几遍,可偏偏字字句句都说到她的心坎上。
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 你家将军战场了可曾受伤?可否安好?”幼旋从安乐表姐处知道元亲王在战场上受了不小的伤,早就挂心师兄的身体了。
拿着东西的下人,正是跟随陈骁数次上战场的元七,他是陈骁最信任的长随,将军府人员简单,论起正经主子,只有陈骁将军一个,所以元七在将军府中也有些地位。
可怜他在军中还有一官半职,在此却做了小厮的活计。
元七知道将萧姑娘所送之物日日放在床头,早就想知道未来的将军夫人是何方神圣了。
幼旋此时的问话,倒是让元七为难,将军在战场上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可昨天回来后就感染了风寒,以往将军体壮如牛,很久都没有生过病了。
第37章 林氏
因着是皇上赐婚, 问名和纳吉很快就完成了, 说到底不过是走个过场, 怎样也不会在此事上出错, 但幼旋与陈骁的八字, 的确是大吉。
卦象显示两人家兴旺, 福双全, 一世富贵吉祥。
最近林氏为收整幼旋嫁妆的事情忙的晕头转向,整理库房,从幼旋出生以后, 林氏见到什么好东西,就想收下来给幼旋攒嫁妆,多年下来, 数量已是极为可观。
林氏自然想一股脑的都塞进去, 全部抬入将军府,任谁也不能小觑自己女儿, 幼旋外家为中州皇商, 什么都缺, 就是不缺钱。
可如果把这些大张旗鼓的都抬到将军府去, 只怕第二日, 武安伯府就会收到如同雪花般弹劾的折子……
亲事成在京城, 还与元亲王迎娶侧妃在前后脚的功夫,风头总不能盖过人家侧妃娘娘,说不得要委屈幼旋两分了。
林氏这样想着, 很是为自家女儿报屈。
幼旋却是哭笑不得, 虽说古董珍宝,田庄铺子之类的一应嫁妆,只能在明面上放上三分之一,可单单这些,也压过了京中泰半权贵。
若是都拿出放在明面上,那阵仗,哪是去做将军夫人,是去做皇后娘娘的吧?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总之这些东西也会偷偷进入幼旋的口袋,幼旋私以为像自己外祖家那样闷声发大财,是最好不过的。
幼旋与母亲整理库房花了大半月的时间,期间将军府的聘礼也是送到了,很是丰厚用心,但比起幼旋的嫁妆确是不足。
将军府半路出家,家底薄弱,幼旋细细想来,只怕就是这些,也是师兄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林母也是有些吃惊,这比她预想的已经是丰厚一倍多了。
武安伯府开始张灯结彩,热热闹闹,下人们脚步生风,脸上带喜,四处布置。
而居住在武安伯府里的萧幼琳却日日闭门不出,怕被这热闹刺了眼睛,说到底,她不是这武安伯府里正经的小姐,二小姐,什么二小姐?
武安伯只得了幼旋一个宝贝女儿。
只要她一出去,府里的下人们异样的眼光让她感觉如芒在刺,就算是传的再好听,萧幼琳在一些人眼中也是不安于室。
而且尴尬的是,圣喻言她需在林侧妃婚后一月入府,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一月后入府,断不可更改。
但吉日来来回回就那几天,所以幼旋大婚之日与萧幼琳被抬入王府的日子……是同一天。
萧幼琳只能打断牙齿往肚里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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