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鼠夫人_东风君【完结】(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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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是让本王不想多了,你就收了蜀锦玉鞋吧。”

  幼旋喃喃不知该为何言。

  片刻后,幼旋回道,“王爷厚爱,幼旋不敢领受。”

  恭亲王霎时面冷如冰,“幼旋当真要如此不近人情吗?”

  幼旋脸色一白。

  第74章 种种

  幼旋抬头小心地看了恭亲王一眼后又偏过头去, 自以无人察觉, 却不知刚才她那怯懦又惊惶的神色都被恭亲王看在眼里, 就如同某种受惊的小动物般。

  恭亲王觉得自己就像小时候一样, 得了个可爱又胆小的宝贝, 他想与它好好相处玩耍, 可小东西却因他的靠近而害怕发抖, 他只能将它捧在手心里,柔声地哄着,轻慢地摸着, 去顺它的毛,加以美食贿赂……

  它才能让他亲近两分,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怀里。

  恭亲王不经意间柔和了神情。

  他不是来吓唬她的。

  “本王只是与你说笑罢了, 你只需答应本王, 本王送与你的东西全都收下……”

  “好不好?”

  谁又能想到掌管刑部的恭亲王会如此温柔呢?

  幼旋哪敢惹怒他?在这偏僻处,可只有他们两个人。

  该说的话要说明白, 关键是要怎么说?

  “王爷人物风流, 芝兰玉树, 妾自幼身体孱弱, 存活不易, 现已为人妇, 与夫君恩爱情深,有儿有女,此生福气已足, 不想奢求其他, 只求安稳度日。”

  恭亲王没有想到,幼旋仍是推拒。

  这京城中不是人人都说,萧家幼旋有多胆小吗?现在看来,也不尽如此。

  “你若是同意就什么都不用怕,本王什么都会解决。”恭亲王话有深意。

  恭亲王以为幼旋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干脆做出一个承诺来。

  从小到大,他只动心过这一个女人,不想只要露水情缘。

  他是想娶她回家的。

  原本怕她恃宠而骄,省得她以为自己只想来占便宜。

  幼旋被恭亲王的言外之意惊得毛骨悚然。

  旋即又一阵气闷,听那恭亲王说的,好像师兄是他掌中之物,任他搓扁揉捏,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一口吃个胖子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真较量起来,谁解决谁还不一定呢。

  幼旋暗自诽谤着,偷偷撇了撇嘴。

  “幼旋自幼便与夫君相熟,能嫁与他是此生最幸之事,还是多谢王爷厚爱了,望您珍重。”

  幼旋边说边装作不经意间走到台阶前,一步一步往下踏。

  啊,真是,宫里的下人怎么不处理积雪?

  恭亲王玩味地看着幼旋小心翼翼的走下台阶,幼旋在他注视下僵着身子,差点绷不住端庄的外在。

  问仙阁台阶许多,他又怎么会在这时追赶她?

  恭亲王转过身去,俯视那富贵景色,但看它壮丽摄人,远天如美人飞霞,此间秀美,须得有人共赏才好。

  幼旋走得浑身挺直,不敢回头,过段时间后,见恭亲王没有追赶过来,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出了满身的汗。

  幼旋回去就生了病。

  凛冽冬日,出了满身的汗,又独自走了许久,感染风寒实属正常。

  陈骁早上起来发现幼旋满脸通红,脸颊滚烫,被吓了一跳,赶忙找了大夫。

  “不舒服为何不早说?”陈骁第一次对幼旋稍稍重了语气。

  幼旋嫁给陈骁后,还是第一次生病得如此严重。

  幼旋嗓子说不出话来,只能捏着被角对着陈骁撒娇的笑。

  登时陈骁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幼旋只是前一日晚上只是有点不舒服,哪知道睡了一觉后反倒是加重了许多。

  “娘亲,不要赖床了。”虎宝砰的一下推开房门,一眼就对上了坐在床边黑着脸的爹爹。

  我的天,爹爹怎么还不去军营?

  虎宝快速退后一步,带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又响起敲门声。

  只听他掐着嗓子乖巧道:“虎宝来给娘亲请安啦—”

  陈骁不欲与他计较,开口叫了他进来。

  虎宝进了门才看到病弱的母亲,“爹,娘这是怎么了?”

  陈骁耐着性子解释,“你娘生病了,虎宝乖乖的,好好照顾妹妹知不知道?”

  虎宝重重点了点头。

  “幼旋,我先去军营,午时回来看你。”幼旋伸出藕臂,轻轻抚摸陈骁脸庞,摸到了下巴底刚冒出的胡茬。

  最近,他不知在忙什么,总见愁容。

  陈骁将幼旋裹好,俯身印下一吻,“等我。”

  幼旋不知,陈骁真是到了要紧的关头。

  陈骁刚到军营中,就有下属来报,因为幼旋缘故,他已来的晚些。

  “将军,逃犯抓到了,里面还有三岁的稚童……”那士兵语带唏嘘之意。

  陈骁放下手中竹简,“怎么,你同情他们吗?”

  “这么多年,他们也是为我大梁立下汉马功劳……”

  “可惜,他们是大俞人。”

  只这一句,剩下的都不必再说了。

  早在数十年前,这些人踏进大梁的土地生长扎根,就该想到今天,想到今日这全家老小,九族尽灭的下场。

  虽然他们还什么都没做,不,应该说还没有来得及做。

  事情能够如此顺利,还要感谢深宫内的瑶妃娘娘!

  昭华帝正值风华盛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自从幼旋拜托陈骁去访那暗害大皇子的婆子,甫一接手,陈骁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个老实人,一个常年在外院做粗活的婆子,一个因为可能贪财而暗害世子的妇人,她畏罪自杀,不是三尺白绫,不是牵机鸩酒,而是一把利刃。

  毫无犹豫,一刀毙命,正中心窝。

  多么干脆利落的死法,多么强大的精神。

  这不合常理。

  既然不合常理,便是要查。

  很容易就知道,那婆子辗转多家,认真做活,后元亲王开府,她成功进入,隐于人后,不争不抢,人缘极佳。

  她做下人已是二十有三年,从一妙龄少女做到了中年老妇。

  蛰伏了那么久,终于等到机会,用了这一次,成了枚合格的钉子。

  钉子又怎么会只有一个呢?

  钉子不是一向一抓一把的吗?

  那些遍布大梁土地的钉子,汲汲营营数十载,如同普通人般努力生活,可他们所在何处?所做何事?

  只有派遣他们的人才会知道。

  他也许只是一名憨厚的汉子,日日打猎而生,会为给妻儿加道肉菜而欣喜若狂,会给邻家可爱的胖小子糖吃。

  也许只是一个酸腐的夫子,之乎者也的教导着大梁孩童,受人敬仰尊重。

  更甚者会成为一地父母官,护一方水土,保一城平安。

  再高者高居于庙堂之上,与帝日日相对……

  他们在某一特殊时刻,便会丧尽天良,变成一个与往常截然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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