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心下一暖,师姐她总是默默为自己着想,感动之下说道:“好,我答应师姐,这半个月哪里都不去。只是师姐能否让驻守一愁谷的弟子们每日都向我说说顾白的情况,我还是有些担心他走不出来。”
“可以。”
“哦对了,师姐能不能替我去看望一下顾白,然后跟他说,兰若无可奈何地被囚禁了起来,不然这么多天我都没去找他,他该担心我了。”兰若冲着昔怀,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可以。”
他的事自己从未拒绝过,久而久之,竟有些像习惯了,根深蒂固地扎根在心里。
“还有千万别告诉他我百年修为尽失的事,我可不想他对我有愧。”
“可以。”
兰若朝着昔怀温柔地一笑,声音软软地讲道:“我最喜欢师姐了。”
“哦?”昔怀莫名地起了兴致,眼里含笑地问道,“前些天,顾白送了某人一个中秋礼物,某人不是还说最喜欢顾白了吗?还有上次试炼,师傅给了某人,众弟子中最高的评价,某人说过‘最喜欢师傅了’这句话。好像呢,对唯墨、纪久也这么说过……所以说,某人到底最喜欢谁了呀?”
“师姐……”兰若语调轻扬,被她开玩笑所说的话逗笑了。
昔怀在他人面前都是不苟言笑的师姐的形象,只有在兰若面前她有时才会显现出如同凡尘里普通女子般的俏丽。
“好了,不逗你了。好好休息,明天我便会去一愁谷找他的。”昔怀抚了抚兰若的头,在她眼中,他一直是那个乖乖小小却又倔强的小男孩,只要她在,她便会一直守护着他,如同初次相见时那样,张开双臂,用瘦弱的身体替他挡住那些风浪。
作者有话要说: 昔怀师姐出场啦!知安表示是很喜欢师姐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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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而别
天刚亮透,一愁谷仍沉浸在睡梦之中,连鸟鸣都不曾闻。
蓉屏收拾好了行李,今日便要与这一愁谷的生活辞别了,那些形形□□的人、尔虞我诈的勾当、纸醉金迷的夜晚都该回来了——哪怕是如此的不情愿。
幽兰一袭华服于身,配饰、妆容都比往常艳丽了许多。临走时,她忽然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蓉屏拿着行李,贴心地问道:“小姐,可是忘了拿什么东西了?”
幽兰转过头去,最后环视了一眼屋内,眼里的留恋与温柔一点点地散去,朱唇轻启,清冷的声音轻轻地响起:“蓉屏,我们该走了。”
幽兰登上马车,回头望了眼那扇紧闭着的门,坐进了车内。蓉屏跟着放下了锦帘。
“诶,你们这就走了啊!”早起准备去山上采药的空青,刚从屋里出来,便看到了院子外的马车,他背着药筐,连忙跑到了马车前。
“你们都不打算跟公子道个别就走了?”空青隐隐觉得有些生气,他大声叫道:“公子快来啊,幽兰姑娘她们要走了!公子!公子!”
幽兰坐在马车内,紧紧地攥住了手心,面无表情地说道:“蓉屏,叫老傅快赶车,不用理他。”
“啊?”蓉屏心里越来越搞不懂她家小姐在想些什么了,幽兰又瞪了蓉屏一眼,她只好依言,吩咐道:“老傅,赶紧启程吧。”
车夫也是一头雾水,只得听雇主的话,看了一眼张开手臂拦住马车的空青,拉了拉马的缰绳,准备掉头。
“公子!公子!你快来啊!”空青着急地大喊道。
顾白听到了空青的叫喊声后,急忙拿上给幽兰备下的药,匆匆地跑了出去。
“姑……姑娘是打算不辞而别吗?”顾白喘着气,努力平复着呼吸,他临于马车前,一袭白衣,清风将他的衣角、发梢轻轻吹起,眉眼间透出恬淡、静和的气质,恍若隐居于山野间的仙。
空青背着药箩,气呼呼地说道:“想想我家公子是如何对你的?你就如此待他?兰若还真没说错。”
“姑娘,不打算出去瞧瞧吗?”蓉屏听到了空青的话,心里也是酸酸的,这次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出去跟空青理论,而是劝无动于衷的幽兰出去和那人道个别。
幽兰甚至连马车左右帘子都不打算掀起,淡淡地答了句“不必”。
顾白看着那紧遮的马车帘,眼里不觉已浮起了一层水雾。为何最后不愿再见我一眼呢?一愁谷一别,难能再见了吧。
“这是在下为姑娘备下的一些安神之药……”他的声音略有些哽咽,“蓉屏说,姑娘夜间总有惊梦,服用了这几帖药,姑娘也能得夜夜好梦。在下能为姑娘做的不多,若是以后姑娘身体上若有不适,尽可来一愁谷找在下。当然……在下希望的是姑娘一生安乐无虞,所以……”顾白的话语一滞,泪无声地滑过他的脸颊,“是不是该说‘不相见才为好’?”
幽兰闭着眼,将他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隐隐作痛,“你让我如何担得起你的这份情……”
马车里并无任何动静,顾白只得将药递给了车夫,由车夫转交给了蓉屏。
“姑娘,真的不出去跟顾公子说几句话吗?”蓉屏看着怀里的药,拿着手帕,偷偷拭泪。
“启程。”幽兰发现说出这两个字比想象的更为不易。
“老傅,启程!”蓉屏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她不舍一愁谷的宁和,不舍谷里的人,更不舍那个逐渐有了温度的小姐。
顾白向着缓缓掉头的马车,双手环圈,一弯腰,行了个礼,祝卿得所愿,良人共并肩。
“公子……”空青站在顾白身后,哀伤地轻声唤道,如今顾白的一言一行都令他无比地心疼。
顾白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快要消失在视线之中,他用尽气力,喊了声:“幽兰!”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却也是最后一次唤她的名字。
幽兰一直紧攥着手心,闭眼坐在车内,不声不响,在隐约听到顾白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后,她心下一动,再也克制不住地站起了身,连忙掀开了那层薄薄的车侧的锦帘,探身向后望去,但那点白色在眼中转瞬而逝,再难寻觅。
“幽兰媚生于世,始得千嫣!”因这有旁人,她无法坦率地告诉他自己的本名,在那一刻,她希望顾白是知道自己的真名及……一切过往的。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但这一愁谷里的一草一木都听到了——那话语下深藏的情意。
幽兰重新落座,背靠着马车,似乎很是疲惫。
“小姐……”蓉屏再也忍不住地哭出了声音。
“蓉屏。”幽兰将目光停在了蓉屏的脸上,拿着手帕,轻轻地拭去了她的眼泪,“我好像又任性了。”
“公子,别再看了,车都没影了,回屋里再歇歇吧,时辰尚早呢。”空青出言劝道,“早上风大,若是公子站久了惹了风寒,兰若又得怪我没有照顾好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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