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不敢。”洛城主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太过心急,说的话实在是大逆不道。
“洛城主有这与本王争辩的时间,还不如尽快把事情吩咐下去,现在已是午时了。还有在城外张贴招募能医治这天祸的能者的皇榜。没了,下去吧。”明璃兴趣缺缺地说道。
洛城主心下有怒、有心寒却什么也不能说,只得无奈地退下了。
明璃心中清楚,这洛城之祸,他做得好,得不到任何嘉奖,因为大战在即,这座小城的动乱势必不能影响到整个棋局,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做得不好,倒是有罪,一杯毒酒,一段白绫都可供他做了断。
“折本买卖啊。”明璃“飒”地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水墨画折扇,说得云淡风轻。
“王爷也不出这洛城吗?”山云向来只听命令,从不多问,所以明璃最爱用他,但这次他却破了例。
“在哪里都一样,这次的是个死局。”明璃眼底没有半点波澜,显得异常的平静。
洛城的各个城门轰然关闭,将世界划为了“生”与“死”两界。
封城的命令一下便是坐实了近日在传的城内爆发了瘟疫的事实,人们纷纷收拾了行囊,准备逃命,消息知道的早的逃出了洛城,庆幸自己捡回来一条命,知道的晚的便困在了洛城之中。
“放我们出城啊!”
“让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
城内的哭嚎与哀求久久不能平息。
得知洛城发生的一切后,顾白便从一愁谷匆匆赶来了,兰若拦都拦不住,却还是晚了一步,洛城的城门已封。看到官兵张贴的皇榜,便凑上去看。兰若跟在一边,也细细地瞧了瞧榜单上的告示。
顾白向前迈了一步,欲揭下皇榜。
“顾白!”兰若忙拉住了顾白的手腕,他有一种直觉这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件会让顾白受到伤害的事,他不想顾白去。
“诶,年轻人啊,上面的赏金虽丰厚,可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啊。现在洛城的人都想着往外逃,你怎么还想进去啊?”站在一旁的大伯开口劝道。
顾白眼神坚毅,对于这个问题只轻声回答了四个字“医者之命”。他回过头来,冲着兰若灿烂地一笑,温和地说道:“你不是常说要守我一世’平安长乐’的吗?这便是我的‘长乐’。”
顾白慢慢抽出了被兰若攥住的手腕,郑重地自上而下看了一眼皇榜,便欲揭榜了。
“等等等,等一下!这是小爷的榜!”一个略带稚气的男声从后方突兀地响起。
☆、洛城之祸
皇榜应声而落,还是被顾白揭了下来。
兰若叹了口气,再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模样长得像模像样却有副吊儿郎当之像的稚气未脱的少年挤在人群的后面,不停地挥着手。
“麻烦让让,让让哈。”男子挤过人群,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
他看了看顾白,又看了看顾白手中拿着的皇榜,吸了一口气,略带不满地说道:“嘿,你这人手怎么这么快呢?都说了这是小爷的榜。”
兰若闻言咬了咬牙,心里暗暗说道:“嘿,你以为我们想要这破榜啊!”他真的很想从顾白手中夺过那个破榜,扔给那个男子后,拉着顾白回家。
不过对面来者不善,出言不逊,还是要先应付了才是。想到这里,兰若上前几步,挡在了顾白与少年之间,把顾白护在了身后,出言不屑:“这位自称小爷的小孩啊,你凭什么说了这是你的榜,这就得是你的榜了。你以为这是你家的糖葫芦吗?”
“你!你敢嘲讽我!小爷昨日刚满了十九,你才是小孩呐!小爷要跟你拼了!”少年凶凶的,却愣是没让人感到一丝威胁感。
“论先后,你不占理。再者,你知道这位是谁吗?他是一愁谷药王的亲传弟子,如今一愁谷的继承者。论医术,你也不占优势吧。”兰若振振有词地辩驳道。
“原来这是顾大夫啊!”
“对啊,想不到这位就是药王的弟子啊!”
人群里的赞叹之声层出不穷,少年略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讪讪地小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诶,都散散,都散散。”官兵听闻这边因揭榜而起了争执,忙过来查看。“诶呀,我说你们啊,这皇榜又没说只招一人,争个什么劲?”
等官兵的眼神扫过那个少年的时候,瞪大了双眼,结巴地喊道:“少……少公子……”
“是小爷,小爷我学成归来了。”少年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明艳而无畏。
官兵想了想还是带着这几人一起去觐见城主了,少公子如此难缠还是留给城主大人自己修理吧。
“简直就是胡闹,你给我退下!”洛城主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小儿子洛清河一眼,忙让顾白落座,面色严肃地商讨这洛城的疫情:“顾大夫,这疫情最先在城北发现,现在已有……”
“爹!我哪里胡闹了!我也是医者,我也心系洛城百姓,怎么就不能出一份力了!”洛清河不依不饶地跟在洛城主身边,不满地抱怨道。
“呵。”兰若坐在顾白身旁,眉眼带笑地看着这出好戏。
洛城主面色和缓地冲着顾白笑了笑,用手作了个揖,侃侃说道:“犬子让顾大夫见笑了。”看向洛清河时脸色骤变,用指尖敲着桌面,皱起眉说道:“你才几岁,医过几人?当人命是儿戏吗?”
洛清河闻言,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眼神坚毅地说道:“父亲,医者从不会拿病人的事开玩笑。我在外跟师傅学医已有十年,难道父亲信一个外人多过自己的儿子吗?在父亲的眼里,清河便是如此的不堪吗?”
“你!逆子!”洛城主站起身子,扬起手便欲打他。
顾白连忙起身,出言相劝:“洛城主且慢。洛城疫情来势凶猛,虽城内还有别的大夫,但多一份力总归是好的,这也是贵公子的一片心呐。”
洛城主收回手,叹了口气,细细思索了片刻也就松口了:“好吧,那便让犬子跟在顾大夫身边当个帮手吧。顾大夫多多担待。”
“什么?”洛清河“倏”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说道:“父亲,你让我给他打下手?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啦?”
“谁让你起身了,给我跪下!”洛城主严厉地说道。
“是。”清河顺从地跪在了地上,既委屈又生气地望着他的父亲。
洛城主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愤愤地说道:“怎么不乐意?不乐意就不要去了。”
“打下手就打下手,大丈夫能屈能伸。”清河微微扬起了头,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交代完疫情大体的状况后,一行人便连忙奔赴疫情最为严重的城北。
几日几夜,顾白与清河都几乎不眠不休,白日里施药、诊治病人,晚上研究治疗瘟疫的药方。兰若跟师傅禀明情况后,也寸步不离地守着顾白,他不会医术,没有什么能帮得上他的,只有默默陪着他从日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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