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公主_续鹜短鹤【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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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南郊外的路上,刘据看车里的人不停撩起车帘子看外面,便问道,“怎么了?”

  “太子殿下,我们离博望苑还有多久?”,细君放下帘子转身看着刘据,原先担心出不了未央宫,现在担心去不了长门宫,况且她只知道长门宫的大致位置。

  “快了,马上就到了”,刘据也往窗外看了一下。

  马车终究还是停了下来,看着刘据躬身下车,细君也随着下了车。

  细君看了一眼正门口恢弘的“博望苑”几个字,正准备买进去,只见院子里跑出来一个家丁。

  “太子殿下,史良娣有急事来博望苑找您了”。仆人着急的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见刘据大步迈开脚往苑内走去,细君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太子殿下去见史良娣就好了,我……”。

  刘据脚步一停,看了眼细君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一笑,“你上次不是问我史良娣与你比之如何?你亲自见见不就知道了”。

  细君听完脸一红,心想刘据真喜欢记仇,“上次我是和殿下闹着玩的,殿下可别当真,细君怎能和史良娣相提并论”。

  刘据看着她发红的脸,不在打趣她,只道,“那好,我叫仆人带你去柳园看看”。

  “柳园稍后再看,我想去街上逛逛”

  正往里面走的刘据一听,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眼睛直盯着她。

  细君看着他的眼神,自己想打嘴,这博望苑本就在郊外,哪里来的集市。

  “你不想看柳园,你到底和我出宫想干什么?”,刘据反问细君。

  细君垂下头,太子也不想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好糊弄。

  心里随意编排了一个理由,细君抬头刚想说,只见刘据背后走来一个女子,身形瘦削,如弱柳扶风。

  “殿下可算回来了,妾等殿下好久了”,迎面走来的女子声音很细。

  刘据闻声转过去,“心儿怎么来了?”

  史良娣瞟了眼刘据身后的细君,向刘据弯腰一拜,“进儿病了,吃了药也不见好”。

  刘进乃刘据唯一的儿子,他自然紧张,“大夫怎么说?”

  见史良娣微微摇了摇头,刘据眉头一紧,但还是开口安慰道,“别担心,本宫马上张榜寻医”,说着他往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细君道,“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细君点头,只见刘据身旁的史良娣道,’“这位就是太子爷常常提起的细君翁主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细君微微俯身,向史良娣致意。

  见刘据和史良娣没了身影,细君转身往西南方向走。

  走了大半个时辰,细君看着周围越发荒凉的景色,回头看了眼来时的路,心里发紧。

  可是她也不愿意往回走,心想也许在坚持坚持就到了长门宫。

  终于在听到了许多身边许多奇怪的叫声后,细君停下来,周边的声音让她瘆的慌。

  突然道路一旁的草丛里蹦出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他傻笑着拿着一个碗跳向细君,细君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看着那人里她越来越近,细君转身跑了起来。

  回头看那人追着她不死心,细君将身上揣着的银子都扔向他,可他连细君仍在地上的银子看都不看一眼,还是紧追不舍。还发出怪异的笑声。

  前方出现马蹄声,细君连忙向疾驰的马跑去,直到马跑近了,她才发现马背上的人是刘据。

  刘据甩出马鞭,卷向细君身后的人,她只听见身后一声痛呼,便知后面的疯子是被制住了。

  看着马背上的刘据,细君惊魂未定,喘着气抬头盯着他。

  刘据怒道,“你知不知道这郊外有多危险,特别是你一个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

  歇了一会儿,直至不在喘气,细君才道,“殿下知道长门宫怎么走吗?”

  “你问这个作什么?”

  刘据的语气有些敏感,可是细君时间也顾不得这么多,“我想去那儿”。

  “那儿有什么好去的”

  听出来刘据不想带她去,细君便转身继续往东南方向走,“那就不麻烦太子殿下了”。

  “诶,你站住,你究竟去那儿干什么!”

  “一时我也讲不清楚,就是想去看看”,细君停下来,知道刘据是松动了。

  等了半天,不见刘据回答,细君略微失望的迈开腿想要继续走。

  “行了行了,本太子这回又自作多情了,以为翁主是要去我博望苑做客,都到这儿了,就和你走一回吧”

  “那我下次再去殿下的博……”

  “好了好了,我不了解你?上来吧,咱们要快”,刘据的语气有些妥协道。

  看着刘据在马背上伸出的手,细君一笑,借他的力笨拙的翻身上马。

  直到到了长门宫,刘据在马背上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看着长门宫外,细君简直不敢相信,就如他们刚刚经过的荒郊一般。

  帮助细君下了马,刘据塞了一块令牌在她手里,然后又翻身上马,“本太子在外面等你,你快去快回”。

  看着手中的令牌,又看看长门宫前一片荒凉,细君有些茫然。

  直到她推开长门宫的大门,看见了里面零星的侍卫和打扫的宫人,细君才明白她手中这块令牌的含义。

  宫内院落中很整洁,只是,即使是在初春,里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还是让来人感觉那么的萧瑟。

  侍人看了眼细君的令牌,便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想起梦里的那个身影,在看看长门宫里昔日辉煌的摆设,这哪里是永巷里蛛网尘结,不堪破拜败的冷宫可以比拟的,这里的物件可以看出当时主人的吃穿用度是极好的,这里只是陈皇后一个人的冷宫,也许,也许……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打心底里还是爱过这里的主人的,一个男人给予一个女人物质上的维持,尤其在那个女人做过他所深恶痛觉的事情之后,到底是……特殊的。

  绕过一座小桥,一间屋子引起了细君的注意,那屋子门前种了三棵梅树,花开的正好。

  地上零星被风垂落的花瓣可以看出梅树下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细君想要走到梅树下,只见那屋子的房门被打开,发出吱嘎的声响。

  一白衣男子贯门而出,发色如墨,面色如玉,只是饱经忧患的眼睛透露出他上了些许年岁。

  似乎他并未发现桥上的闯入者,只是扶着梅树看花。

  细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想知道到底是那朵梅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并不是太监,却在这长门宫里。细君走下桥向梅树走去,越走近越发看清楚他的样子,此等男子,在最耀眼的年纪,必定是艳丽如女子,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在想想同样有些女气而过于阴柔的李延年,方觉李延年有些东施效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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