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公主_续鹜短鹤【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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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秀也不回答,直接跪下道,“几年前,王妃给了我一笔钱,将翁主交付给我。民妇年余三十才得一独女,求求大人开恩,放过我们吧”。

  灰衣男子作势点了点头,“你今天遇到的是我,所以我再问一遍哪个是你女儿?”

  刘蒙看着这情况挠了挠头对灰衣男子道:“大人,干脆两个都抓走!省的麻烦” 。

  吴秀一听有些着急,抱起李玉放到灰衣男子面前,跪下道,“大人,大人,求求你了,民妇也只是受人所托,我们玉儿是无辜的”。

  段宏看了眼面前的李玉,抱起来道,“段宏前来寻找细君翁主,想来,你一个妇人家也舍不得自己的骨肉,我不为难你,倘若你骗了我,大家都不会好过” 。

  说罢,段宏放下一些银两,将李玉递给刘蒙转身出门欲上马。

  “你们要带我女儿去哪儿!”

  段宏一抬头,看见李鼠扛着农具瞪大眼睛看着刘蒙手中的孩子。然后他疾步转身回到院子,看见吴秀抱着另一个孩子隐忍的啜泣着。

  段宏笑了出声,语气有些兴奋,“宏佩服!想不到这市井之中还有夫人这般的女程婴!只可惜,江都王也没有公孙杵臼那般的忠义,夫人又是何苦呢?孩子又有什么错?”

  吴秀看着他们抱着孩子去而复返,又看了看身后的李鼠,便知道露了馅,所幸大声哭起来。

  一旁的刘蒙哼了一声,“肯定是想要自己的女儿托身富贵人家!”

  段宏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欣赏的望着吴秀,能让别人孩子吃的比自己孩子好的人,不多。

  他走了几步,望着吴秀怀里的细君,传闻成光王妃艳冠江都,女儿自然面相不俗。

  段宏向细君点了点手,那双手骨节分明,苍劲有力,他朝着身后的刘蒙道,“把她抱走”,他说着接过刘蒙怀里的李玉,放到吴秀面前。

  他叹了声气,“念在你们养翁主的这几年情分上,原本是不想为难你们的,现在我改变注意了,你们带着你们的女儿在这山脚下安居吧”。

  段宏看了眼地上的母女,困住他们,以后还有些用处。

  “等等”吴秀开口留住转身离开的段宏刘蒙他们。

  段宏抱着细君停住脚,看着吴秀飞快的进了屋子。

  看着怀里哭着的细君,段宏生疏的摇了摇,细君反而哭的更凶。

  吴秀疾步走来,用手拍了拍细君的后背,细君慢慢止住哭声。吴秀将一个碧绿的桌子放到细君怀里,“这是当年王妃大婚,圣上赐的”。

  段宏看了一眼镯子,一言不发,转身离开。有了镯子,才不会有人质疑细君的身份,她也会少受很多委屈。

  “我还有机会见到她么?”。

  “只要你不搬家,我就会带她回来”。

  “我答应过成光王妃,会让翁主过平凡的日子,大人……”

  “现在这就不是你能关心的事了”。

  段宏头也没回。

  刘蒙他们驾着车离去时,已是夜色如墨,月光的清辉洒在树尖,一片寒意。

  行驶在走山路上,段宏递给细君一些吃的,细君不停的哭也不说话,段宏一脸无奈:“别哭别哭!” 说着便在怀里左摸右摸,奈何什么哄小孩的东西也没有。

  马车渐行渐远,就在这个即将奔向长安的马车上,不止的啼哭终于使马车停了下来。

  “停!——刘蒙!再不想办法我耳朵就聋了,这一路别人还以为我们在拐卖孩子” 。

  马车停在一旁,刘蒙摸头:“大人这不就是拐吗?除了没卖。”

  段宏掀开车帘踢了一脚刘蒙:“那我们换,你进来让她不哭?”

  刘蒙直摇头,“我可不会奶孩子”

  “谁要你奶孩子了,难道我这一路是在奶孩子?”,段宏暴怒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格外显耳。

  许是段宏的声音吓到了细君,她渐渐的不哭了,刘蒙见状又驾起马,夜色中,他好似自问自答。

  “只要有这个镯子,哪个孩子都一样”。

  帝丘有女(一)

  这年,名震西域的霍去病大将军去世,天下百姓无不哀痛其英年早逝,第二年,武帝又再山西汾阳获得一只三个脚的宝鼎,群臣认为这也是吉祥的神物,于是改年号为“元鼎”,而我,段大人将我领回他的老家帝丘,在濮水边看水长水落,弱冠之年的段大人尽心尽力养育我,从垂髫到金钗之年,那是我最单纯快乐的几年——我的前半生而。我的记忆也是始八岁开始鲜活。

  ——记

  元鼎三年,段宏在帝丘众多的小河流中的一条,押上大半积蓄,立水建居。

  刘蒙在修补前几日被大水冲坏了的围栏,加固栏杆。

  细君坐在一旁一边看刘蒙捶捶打打,嘴里一边吃着东西。

  空隙间,刘蒙看着细君的嘴,摇了摇头,在看了一眼细君身后,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本来是吃的很开心的细君,看了眼刘蒙的神情,警惕的抬起头往自己的身后望去,看见远处走来的人,赶紧使劲嚼碎嘴里的糖丸,噱了几口,她看着越走越近的段宏,才百般不舍的撇头将碎糖吐进土里,用脚踩了几下。

  段宏手里拿着农具,一身粗衣麻布,但好在他身材颀长,平常的衣服也能穿出几分气质来,他走进盯着阿细的湿润润的嘴唇,将手里的农具靠在一旁的栏杆上,也不做声。

  段宏越是不讲话细君越是心虚,害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指着一旁的木头道:“段叔!刘蒙他说这些木头长短不一,材质不同,您在集市上买的这些都是人家挑剩下的,只有您还喜滋滋的花钱买回来”。

  刘蒙一听,哼笑一声有些不高兴道:“姑娘家,光眉目周正没用,心地善良才要紧!不然就是再过十年,我们这门槛也不会有媒婆要来!”

  站在一旁的段宏叹了口气,走到细君面前摸摸她的头:“阿细啊!这糖丸有这么好吃吗?你还想掉几颗牙齿?,谁家儿郎喜欢没牙齿的姑娘” 。

  细君被看穿,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就赖着段叔一辈子!不行么!”

  刘蒙大笑:“再养,也不能养成老姑娘啊!”

  细君看了眼刘蒙,迈着步子走上前朝刘蒙好不容易补起来的栏杆一脚踹上去:“我帮段叔看看你这栏杆修结实没?以后段叔的娃娃才不好摔下来!”

  “好泼辣的丫头!”刘蒙朝着跑向远处的细君啧了一句,望了被踢的木头一眼,有些愤恨的瞅着自家大人,自家大人却是一副“你自己惯的怪谁”的表情,噎住了刘蒙。

  刘蒙吃了嘴亏,反笑着又道:“这么伶俐的丫头,有她这么厉害的拖油瓶,谁敢嫁给大人?”

  段宏听着好笑的摇摇头拿起一旁的农具进了屋。

  细君来到小溪旁,太阳虽然落了山,依旧热的挠心,她双脚脱掉鞋袜放在溪水里贪图凉爽,一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还好今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以前段宏抱着她去找郎中,郎中只说换了新牙再吃糖掉了就长不会来了,段宏她打了她一次,让她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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