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年过去,无聊亦是无聊地过着。
没想到今日,排歌却也听到宸柒如此说,自己一时激动,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宸柒见排歌这么激动,倒也是笑了笑,连宸柒都觉得在这平淡无奇的疏帘淡月待上三万年正常人定是要疯掉的,没想到这自家主子还能在这完好无损地待了这么久,现在还能对其他事情这么上心,心里对排歌更是升上了敬佩之情。
“上神莫激动,听说南海那边虽还是没有进展,但是听说太子殿下很快就要回来了。”
宸柒的这个消息倒不是空穴来风,这三万年虽对神仙来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更何况州慢是长春宫的皇子,又是仙界的太子,再怎么说也没理由一直待在南海。
更何况,天君还有其他打算。
“要回来了啊。”这句话不说像是对宸柒说的,倒是更像是排歌的自言自语。
宸柒点点头,不再作声。
排歌心里也明白,这三万年来,说不想州慢是假的,但是说想到整夜整夜睡不着倒也是没有的事,排歌心里,一直都觉得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了。
知道他爱她,她也爱他。
足矣。
“那师父为何也是这个时候回来?”排歌有点想不通,这师父与州慢两人回来的时间如此契合,与其说是巧合,更觉得是两人商量好的。
宸柒似乎早就料到排歌会这么问,毫不犹疑地说道:“师尊也收到了太子殿下要回来的消息,想着天君很快就会下了婚约,如此一来,就算东海水君想闹,也是到疏帘淡月去闹,就轮不到师尊什么事了。”
排歌点点头,这师父的做派,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那现在又叫我回去?”排歌觉得,虽是州慢要回来了,可这不还没回来吗,等下东海水君还是要找上门来,师父又该如何是好?
宸柒点点头,“师尊此次回来是秘密的,况且上神你虽是在疏帘淡月,但是日日行踪都是无聊至极,就算哪个有心人想要找你的茬,也因为你太过无聊都放弃了,这会也没有人会去跟踪你……啊!”
还没等宸柒絮絮叨叨的说完,排歌的减兰笛早已经按捺不住敲了过去。
“上神,你这爱打人的脾气还真是……”宸柒摸着那猝不及防的伤口,心疼地说道。
排歌一脸无所畏惧,“还真是怎样?”
“没……想怎样也不敢怎样。”宸柒吞了吞口水,说道。
排歌点点头,很是满意宸柒的表现,这才像话。
彼时已经到了合欢山半山,排歌这三万年来都没迈出疏帘淡月一步,如今却走了这么久还只是在合欢山半山腰,早已是气喘吁吁。
“以后要跟师父商量商量,把刷子序犯直接建在合欢山山脚下更合适些。”
排歌不过刚抱怨完,一阵白烟便将她与宸柒两个人直直托起。
排歌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来。
白烟渐散,尾犯依旧以一身清冽白衣站在两人面前,“这点苦就受不了了,以后在面对长春宫的那些个嫔妃娘娘时,有你好受的。”
“师父,哪有什么嫔妃娘娘对我感兴趣的。”排歌在疏帘淡月住了三万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嫔妃娘娘去见她的,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宫斗的狗血剧情,现在对自己师父的这般告诫,很明显是不走心的。
尾犯摇摇头,“你还是太单纯了些,你以为三万年来都没事,就能代表以后都没事了吗?”
排歌一头雾水,但感觉现在这个情形很明显是自己的师父在严肃地跟自己说事,还是不要打断的好。
尾犯上神果真是继续道:“州慢不在,就会让那些个娘娘自以为你不过是被太子殿下抛弃了,况且她们每个人都在期待有一个人能够先迈出第一步,个个都在隔岸观火,自然是没有你什么事。”
“但是州慢很快就要回来了,一旦被她们发现你在太子殿下的心里的重量是这般厚重,说不准以后就要对你采取什么行动了。”
排歌听得咋舌,“师父,话说回来,那些娘娘好歹也都是天君后宫的妃子,为何要找我这个做儿媳的下手?”
“多看些戏本子你就知道了。”尾犯冷冷地丢了这句,扭头就走,忽儿又想起了一件什么事,又转过来对排歌道,“对了,我先前去游玩时采集到了很多食材,你现在也没事,正好给你练练手,午膳就交给你了。”
……
排歌恍然大悟,师父说了这么久,这才是重点吧。
宸柒见情况不妙,想偷偷溜走,正准备跨出第一步,便听排歌道,“宸柒,走,我们去伙房!”
……
宸柒欲哭无泪,只能尾随而至。
**
“太子殿下,一切都安排好了,是不是现在就走?”一名仙君从里屋出来,对州慢说道。
只见州慢一身银光闪闪的铠甲着身,增其英气,绽其锋芒。
经过三万年的战场洗礼,州慢早已不是原来的州慢,依旧锐利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成熟和稳重,更甚的是,还多了君王的气息。
州慢扯起嘴角,一张因为征战多年而日渐消瘦的脸上轮廓更加分明,笑起来时却也更加迷人,“现在就走。”
看似平淡无奇地下达命令,却也早已在他的心里渐渐地泛起了涟漪。
阿歌,我回来了。
南海前往天界的路程是四海当中离天界最远的,因此纵使州慢是在一大早下达的起程命令,待到几万天兵天将全部返回时,也已经是半夜了。
因是半夜,州慢也就有理由不先去长春宫报告,而是径直回到了疏帘淡月。
彼时月光正好,铺了满地银华,疏帘淡月烛火未着,不是一般的冷寂。
州慢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却发现里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呢?
一阵失落在他脸上看得分明,不由分说就写了一封信羽传给宸柒。
三万年,的确是太长了,长到她都耐不住寂寞,跑出去玩了吧。州慢觉得有些头疼,连日马不停蹄地赶着回来,却也发现房中空无一人,这种感受,真的体验过一次就够了。
信羽还没有回来,州慢也因为太过疲累而沉沉睡去,月色渐渐隐退到黑云之中,将疏帘淡月一同包裹进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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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沉睡,州慢醒的时候,信羽正好飘飘然地飞了过来。
字虽然少,但是意思倒也明确,排歌待了三万年没离开过疏帘淡月,不过是受了师父之命才动身离开。
原来她不是腻了。
州慢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洗簌完毕,换回了太子应穿的那些不太舒适但看起来很是华贵的服装,起身去上早朝。
大殿上众仙皆在。
州慢受到众仙朝拜之后,便开始阐述在南海发生的所有事情。
天魔两族已然在南海北部开战,两族关系又几近崩溃了。
天君听完州慢的报告,紧锁眉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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