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春宫正殿外往里头望进去,殿内连烛火都没有点燃,宸柒这才稍稍放了心,却也在担心木笡不走寻常路,可能会到瑞鹤仙影去打小报告。
那可是后宫啊!
宸柒就算有天君的指令,想进去还是得另行请旨的。
这样看来,也就唯有在木笡的房间等候了,若是可能的话,就得尽可能地将她给收买了,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宸柒又立马折回了木笡的房间。
漆黑一片的房中只有通过月色透过窗户才能分辨出房间的一切陈设。
宸柒很快习惯了漆黑,在房中慢慢地踱着步,想着看看木笡进房时该如何跟她解释这一切。
就说太子殿下其实是贪玩,去凡间寻美色去了?
还是说太子殿下担心南海那尚未平叛的骚乱再度发生,眼下是在南海内部进行统一的筹谋?
宸柒一直都是以法术还行的基础上留在排歌身边,自然不晓得什么是后宫的权谋之计,眼下要让他一个从未涉足过这般危险领域的人去学着怎么权宜一个人,实在是一件难事。
还在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出现在门口,光影之下看不清来人,宸柒却也知道是他在等的那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木笡借着月色,也认出了宸柒,没有那般惊讶,只皱着眉头问道。
……
就算宸柒先前想过了千百个理由,却也在木笡的话说出口之后沉默了。
空气如他脑海中勾勒出来的一般凝固。
宸柒愣了好半晌,才缓缓说道:“你去干什么了?”
“需要你管吗?而且,大晚上的,你要来我房间做什么,虽然我们都是神仙,但是我还是挺赞同凡间‘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的。”
面对木笡刁钻刻薄的质疑,宸柒又皱了皱眉,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是州慢,死皮赖脸地来着排歌身边不走的人。
一时间,他竟有些讨厌起自己来了,“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想来问你……”
话没说出口,宸柒又停了下来。
倘若她并不知道太子殿下在疏帘淡月,自己这样一问,反倒是自己提醒了她什么。
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失足立马就能成千古恨,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木笡微挑眉头,将手上的衣服放下,熟悉地拿起一旁的蜡烛点起来。
烛光立马照亮了整间房屋,也映得宸柒的脸有些红。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若你是问我疏帘淡月里边的事情,那你尽管放心,我木笡无权无势,也不是后宫里的那些娘娘,不需要因为知道了谁的秘密而威胁到其他什么人,包括你。”
木笡说得坦然,让宸柒也松了口气。
没想到,看起来很难缠的人也不是那么难缠嘛。
“不过嘛~”木笡停了下来。
宸柒只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什么?”
“你得当我的小跟班。”
噗!
宸柒简直抓了狂,“你敢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怎么了,再说一百遍也一样,我要你当我的小跟班。”木笡洋洋得意道。
宸柒最是见不惯她的这副模样,有一种被人上了套的感觉,但一想到是为了保护一个惊天秘密做的牺牲,他又咬了咬牙,“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木笡的眼睛顿时闪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光芒。
宸柒看她又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一时间又想起了与她在这里的第一次相遇。
彼时。
她也是眼睛发光的样子抱着他……
宸柒猛地摇摇头,想什么呢,这样的不堪回首的回忆已经够丢人了。
“喂,还当不当真了?”木笡见他盯着自己发愣,脸红了红,问道。
宸柒这才点点头,“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是这样就好。”木笡笑了笑,“那你走吧。”
“切,你以为我稀罕这里啊。”
但走的时候,宸柒还是扫了一眼一旁的书案,不偏不倚,看到了书案上放着一幅画。
那是一个女子手中抱着一只小狐狸的场景。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木笡见他还有留恋,不由得又提醒道。
宸柒一言不发地走了,却也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正在心里悄悄蔓延开来。
**
“丫头,你这次福大命大,太子殿下已经将求魂索带回来了,这下子,你也该醒一醒了。”
排歌只觉赤枣子在不知去向的地方说着话,她嘴角微扬,眉头却写满苦涩。
带回来了又怎样?
醒过来又能怎样?
反正不是他……
排歌闭上眼睛,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排歌就真的这么睡了过去。
**
“师父,门口有一个人说是要求见师父。”安公子摇着扇子,见到尾犯上神正好从房中出来,作了一揖道。
尾犯有些奇怪道:“何人寻我?”
“此人模样奇怪得很,除了说是来找师父之外,其他的话都一概不提,归字谣怕他是来搞事情的,便在门口守着,让我来给师父通风报信。”
“竟还有这样的事,走吧,我随你去。”
到了门口,尾犯远远便瞧见一个模样还算年轻的男子站在门口,他背对着尾犯,长衫迎着风轻轻地向后飞扬。
归字谣对那人说了什么,他才转过头来。
“尾犯上神。”彬彬有礼,态度温和。
尾犯从未见过他,但也对他周围那一身与仙人不一样的气泽给吸引了去,“你是何人?”
“在下赤枣子,乃魂灵一族,有些事情我有些不明,希望尾犯上神能够帮我解答。”
“照你这么说来,阿歌现在不是求魂索救不醒,而是她自己不愿醒来?”尾犯听完赤枣子的描述,有些微微吃惊,自己的徒弟什么时候会因为事情想不开而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看来还是她处事太少,不懂世间诸多无奈罢了。
赤枣子点头道:“是的,我已经尽力了,就连太子殿下都不能将她唤醒,所以我想知道,排歌上神在没遇到太子殿下之前,对于上神来说,什么事情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呢?”
尾犯上神不禁又皱了皱眉,自己的徒弟虽是自己亲手拉扯大的,但是她的乐趣却在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或许……”尾犯上神有些不太确定,但还是觉得试上一试,“或许是做菜了吧。”
……
“做菜?”赤枣子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做菜有什么重要的?”
尾犯摇摇头,不赞同赤枣子的这个想法,“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徒弟啊,先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做饭了,这合欢山山脚下的步月馆便是她花了一年的心血建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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