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研究工作也一直在进行,只是成效不大。
现在确认,没有真正有效的办法将它封印,只能不断更换禁制才行。各大门派一开始可谓精诚合作,短短三五年间,已将封印方法改进了七十多次。但之后不再出现新的魔石,众人便懈怠了,更不愿暴露自家的独有之秘。私下里更是不乏一种认知,觉得荒漠界已然是搬迁一空,再发现魔石,便一起扔到那儿去,废了那一界也就罢了。
如今各个被隔绝的修士陆续出关,天璇宗自然也要放自己人出来。无离岛外的大阵已撤,严野就是来通知岛上的师徒二人的。
“你们可真行啊。”严野摸着自己的胡子,小口小口地喝方漓给他冲泡的蜜茶,看着慢,实际上一会就没了,又向师侄女亮杯底,眼巴巴地等她再来一杯,嘴里还在说着,“别人都出来访亲拜友,一解被困多年的郁气了。你们师徒俩倒好,一年不出来,两年不出来,我这三天两头地过来看看,总算把你给等出来了。”
方漓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给他换了个大杯,又调了一杯蜜。
“师父还没出关吗?”
“他打算修炼到天荒地老了!”严野没好气地说。
“哦。”方漓也不奇怪,“那,我朋友阿无有没有来找过我?”
严野有些同情地看着她:“没有。”心想年轻人之间是不是闹矛盾了?
方漓吃了一惊,十多年了,阿无都没有来,难道他家里这回真的把他扣下了?
“师伯,我得去阿无的住处看看,师父这里麻烦你照顾一下。”方漓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那是自然,你去吧。”严野说罢又想起一事,笑道:“你想看热闹么?去了之后不急着回来,去千衍界看一场热闹吧。”
卖了个关子,看方漓露出询问之色,严野才说起原委,却让方漓又是揪起了心。
原来就在上月,聆月宫的孟铭也出关了,已是晋升元婴,令聆月宫上下欣喜不已,还准备寻由头办个聚会,一方面给聆月宫自禁了这么些年的人热闹一下去去晦气,一方面也是广而告之,聆月宫下一任的宫主如今也是元婴真人了。
不想孟铭却对此毫无兴趣。甫一出关,她谢绝了同门的宴请邀约,携剑出宫,直上徐山派,向徐山派提出了十连战的要求。
所谓十连战,是各大门派一个公认的规则。如果有人与某门派结仇,却无处追究,或是无法追究,便可在元婴或元婴以上的修为时,向此门派提出十连战,由对方派出十名境界相当之人与之作战。
败不必说,黯然离开,甚至留下性命,旁人也不能说这个门派以多欺少。但若胜了,胜者就可在各大门派见证下,直述与此门派的恩怨纠葛。
一般来说,正道门派还是要脸皮的,如果真是他们没理,最后总会交出那个害师门丢了大脸的罪魁祸首。但如果是这人无理取闹,各大门派也有公断。
有时候也并非有具体的仇人。曾经有一人,当初拜师于某宗,因资质一般当了个普通的内门弟子,那宗门门风不正,他受了不少欺侮,后更是被门中长老的子弟欺负得不像话。
此人一怒之下叛门出宗,就此不知下落。多年后却是得了奇遇归来,向原先的门派提出了十连战,且战而胜之。最后带着一身伤,在擂台上傲然说出当年纠葛,直言自己并不想对当年那些人寻仇,只想在天下人面前出一口恶气。
这个门派面上无光,最后是含糊过去,不再追究他叛变之过,关起门来又将也已成了元婴真人的长老之徒重重的责罚了一番。
孟铭这样身属另一大派的修士,尤其还是未来聆月宫宫主的身份,与徐山派如果有仇,确实很难寻仇,一个不慎就会成为两派之间□□,让虽非同盟,但关系也还可以的两派成为世仇。
所以她选择了十连战的方式,也并不奇怪。
大家奇怪的是,她与徐山派有什么仇怨。或者说,她与徐山派的谁结下了仇怨?
知道她经历的人猜到了些什么,方漓听见后更是瞪圆了眼睛。
她想的不是为什么会去十连战,她想的是,原来还有这种方式!
以后她也要挑战!
她知道为什么。如果不是徐山派纵容,不是徐山派维护自己的势力范围,不允许其他门派弟子踏足洛国管闲事,仪国的修真者早就能把战争中被掳的百姓救回去了。
她也要像娘一样,现在不能改变修真界的规则,也要在各门各派面前发出自己的声音,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不作为和放纵害苦了多少人!
又何止是徐山派。方漓暗暗决定了,等她修炼到元婴,她要换一个门派挑战十连战。
还有这场挑战,她一定要去,必须要去!
向严野问了时间与地点,牢牢记住,方漓只觉时间紧迫,匆匆与闻讯而来看她的朋友们打了招呼,就直奔元山而去。
元山的小屋里积了厚厚一层灰,阿无真的不在,而且很可能一直没有回来。
方漓别的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家族有什么祸事,把阿无拉回去顶锅。
丢弃了多少年的弃子,这时候必然是算作家族的一部分了,真是让她想起来就又气又急。偏偏阿无对家族又很重视,上次相聚,虽然歉意都写在眼睛里了,可到底没告诉她,他的家族到底是哪一支大妖。
方漓在屋里屋外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又给阿无留了一封信,认真地把自己的近况说了,又告诉他魔石的危险,让他在妖域也要小心,遇事别逞强。
写完,方漓叹了口气,看看满是灰尘的桌子,决定将屋子打扫一遍。正将信放到一边,她突然顿住了。
她想起来一件事,上次来时她写的信呢?
这回她将床底墙角都找了一遍。门窗是好好关着的,不会飘到窗外,屋里也哪都没有,阿无回来过?
可为什么没有再留给她信呢?
方漓将屋子清理干净,本来想在墙上留下辟尘符,但又不想破坏阿无一直住的家,哪怕是一点改变也不想,最终还是算了。
她又住了十来天,抱着一线希望等阿无回来,但阿无始终没有消息。时间要赶不及了,她依依不舍地离开,赶往千衍界。
千衍界是徐山派和聆月宫都没有占到地盘的一个小千界,所以孟铭提出十连战之后,由与两派都没有明面上太过亲近的竹溪派牵头,选了这处作为斗场。数得上的大门派都派了人来观战,同时也是公证。
因为孟铭的身份,这次观战的人中,很多甚至是各家的掌门宗主亲自来了。方漓赶到时,对竹溪派负责接待的人亮了身份,人家一看,就给她指了路,叫她去找洛宗主。
原来天璇宗的宗主洛星尘,也是亲自观战的一员。
方漓寻到了自家阵营,再一看,师父也在,更是欢喜,挤过去牵住了师父的衣袖,眼巴巴地盯着师父,问:“师父,你看孟前辈赢的机会大吗?”
任苒知道这个徒儿对孟铭有一种特别的关注,看她这种作态,也不奇怪,想了想,诚恳地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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