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渐渐升起,阿无告了声罪,到一边去修炼。
一直都是如此,只要没有意外战斗,他一早一晚,都是要修炼的,大家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在意的撇过脸去,继续聊天。
只有方漓关注着他,给他护法,才听见他无意识地“咦”了一声。
白虎最近不修炼,早跑一边玩去了,方漓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打断他,直等到他睁眼,才有些忧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阿无抬头看了看月色,有点茫然地摇头:“也没什么,只是吸收月之精华时,好像效果差了点。”
就好像有人跟他抢夺一样。明明以前跟白虎一起修炼时也没有这种情况。
方漓心中十分不安,小声道:“师父的感觉很可能是真的,你说两者会不会有关系?”
“或许有。”阿无也没什么把握,其实刚才他担心的是阿漓给他的功法流传了出去,一时没想到别的。
他们又低声讨论了几句就被同伴要断了,见阿无起了身,众人就招呼他们过去吃肉喝酒,一时也无暇再细说。
接下来的修炼中,阿无就格外注意了起来。早晨无事,到晚上,果然每次都好像有人争食一样,吸取月之精华时总差了那么一点。
按说日月运行,照遍诸天万界,就算有人一起修炼也不至于差了他这一口。可偏偏就是少了。
两人分析来分析去,阿无认为必然是同一界中有什么东西也在吸收月之精华,而且是大量吸收。
虽然对于总量来说仍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同在一界之中的阿无来说,就像有人凑近竹筒喝水,旁边有人用上神通之术一口便是半竹筒的水吸了去。
尽管外部不断有水流入,可这总需要时间补充。他吸纳月华时就是这种感觉,有人在旁边抢着,同等时间内,他能吸纳的就少了。
只是始终找不到是什么原因,令人心焦不安,若不是还想通过修炼来感受争夺月华者在哪里,阿无连早晚的修炼都有点坐不住了。
而变故,就在这焦心无措又仿佛一片平静的日子里,突然爆发了。
这天本是他们这一队散修休息的时间。其他人有的去逛街淘些宝贝,有的去吃吃喝喝,方漓自然是与阿无一起。
如今街面上的东西是有点不入眼了,两人心里有事,合计之下还是到了野外。
平时巡逻是防止有万鬼宗的人渗透,这次自己来,他们可以细细地寻找蛛丝马迹,看有什么特殊的布置没有。
方漓尤其想起当初与血傀宗打的交道,随机找了些地方挖地三尺,看地下有没有玄机。
可惜,什么也没找着。
眼见日落月升,又到了平时阿无修炼的时候,方漓丢下暂时充当挖地工具的坤重剑,叹气:“你再修炼看看,有没有感觉到月华被吸到哪去了。”
要能看出来,早看出来了。不过不试试也没别的办法,阿无答应一声,坐下正要运功,白虎先吼了出来。
“难受!”他大叫。
随即,方漓也感觉到有一种让人喘不上气的压力慢慢逼近,可是任他们怎么警觉地察看,也看不出周围有一丝一点的不对。
就仿佛,这种压力来自于空气,来自于土地,来自于身边最普通的一切。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跳起身就飞往营地,也不顾隐藏形迹了,去找师父。
任苒也顾不上生气,他甚至没空与他们问个究竟,这压力人人都感觉到了,都知道情况不对,已经有人往传送阵那里跑了。
任苒站到了空中高处,四下里望去,一片宁静,只是没一会他就接到了同门传音,传送阵失效!
第117章 磨盘
天地间压力愈发明显,好在现在营地的人功力都不会太浅薄,暂时还无事。
假若是正常情况,有凡人或是筑基期的小辈在,只怕已经经受不住,被压迫得七窍流血了。
任苒不见敌踪,再看已经精通阵法的同道中人散去四周查验了,他想了一想,便叫了方漓一声,直向万鬼宗最近的一处营地飞去。
一路通行无阻。
方漓和阿无紧跟在后,可以看到万鬼宗的营地附近也有正在紧张查看的人,而原应该散在野外巡视的人员都不见踪影。
这情形,简直与他们营地里一模一样。
任苒抿紧了嘴,略停了停,居然直接向其中一人飞去。
方漓被他吓了一跳,急忙追上去,就听师父问那人:“不是你们?”
这问法,她暗暗抚额,还是问敌对的人,能问得出来吗?
果然,那人阵法修为高,但本身不过是个元婴境界的修士,根本没发觉任苒的靠近。
任苒这一开口,他本来专心寻找地面痕迹的,先是被面前突然多出个人,还说话,给吓一跳;紧接着看清了是对面正道修士里特出名的那个……就是那个从不通名从不废话,剑术高超,迎面碰上拔剑就斩的凶神!
凶神还对他说话了!
可怜堂堂一个元婴修士,居然吓得一屁股坐倒在草丛中,手摸着自己脖子,就差晕过去了。
凶神还直盯着他,问:“不是你们干的?”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他已经语无伦次了,只想撇清关系,至于问的是什么,那重要吗?
幸好方漓和阿无跟过来了,方漓赶紧地接过师父的问题,问:“你们是不是也感觉到压力了?”
那人也快哭了,一听这个问题高兴得差点真落下泪来——这个答案我知道啊!
“是,我们感觉到了,所以出来查看。”
几句话应答下来,好歹也是个元婴真人,那人也渐渐冷静下来,一回味:咦,这么说,这也不是对面的正道修士干的了?
任苒已经要到了答案,这时也无心杀人,转身就走。方漓其实和那人修为差不多,这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了,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丢下一句:“也不是我们,你们也想想怎么办,别往我们身上想。”就赶紧追着师父回去了。
阿无一直没开口,这时才道:“我怀疑血傀宗。”
方漓恨恨地:“我也怀疑是他们,他们最擅长在隐秘处弄鬼了!”
当初她差点被坑,现在又要被坑。
对这种情绪化的判断,阿无的反应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了:“嗯,阿漓说得对。”接着又道,“既然不是万鬼宗,那之前与他们争夺此处的血傀宗就可疑了。而且他们在这里也盘桓许久才退去,临走前秘密安排,要让万鬼宗吃个大亏,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没想到一石双鸟,正道联盟想来占个便宜,先是被万鬼宗伏击硌了下牙,现在又遭池鱼之殃,要跟万鬼宗一起面对血傀宗的陷阱了。
真是……这都叫什么事儿。
别说方漓,就是飞在前方的任苒,听到阿无的分析,背影都僵了一下。
然而不管是遭池鱼之殃,还是被一起算计在内,现在总归都要面对这个问题。就这一来一回的功夫,方漓已明显感觉到那种无处不在的压力又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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