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说方漓偷偷回来买东西时,她正拿起一件乌狼皮衣付帐。
她看过了,这件皮衣经过炼制,足以抵挡金丹以下的全力一击。
当然,这全力一击之后,衣服损毁是不用说的,人也会受伤,但是命能保住。内门弟子不出意外的话,从筑基到结丹一般是五到十五年,这段时间内有这样一件衣服还是不错的。
而且这皮衣经过炼制之后很薄,她打算套在门派制服里面穿。眼下则可以借给要比剑的林玲。
跟摊主讨价还价了半天,砍下一灵石半的价,方漓满意地把衣服收起来,就听见景飞那边传来很大声很刻意的一声“哈哈”。
饶是她不打算跟他们纠缠,也不禁看了过去。
见她看过去,那行人更得意了,大声在那说着:“还号称亲近,偷偷来买,也不嫌丢人。”
方漓莫名其妙地看他们一眼,继续去买自己看好的一把剑。
不过这次不是在这条路上了,而是在坊中的店铺。
她既然打算把剑术长久地练习下去,那自然需要一把说得过去的剑。
其实这样的剑她有,是阿无送她的。但是她将它视为阿无的礼物,舍不得拿出来用,怕损毁了对不起阿无的心意。
所以她还是需要买一把,这次比试可以借给付春山。
为挑到合适的剑,她也做了功课,在铺子里挑了又挑,价格反而不是太在意。
这回一行六人没再跟着她,让她松了口气,却没注意还是有个人远远地缀着,等她离开了才去打听她买了什么。
“她买了一把好剑,一件乌狼皮衣,这一定是打算上场比剑!没想到年纪这么大才筑基,剑术居然比付春山或者林玲强吗?”景飞自言自语地分析着,但其他人听了也觉有理。
讲道理,买了这些,不打算上场,难道是打算在场边穿着炫富的吗?
“林玲不会被换去炼丹的。”唯一的少女张芳晴肯定地说,“她要跟我比剑,不可能换。而且她平时去传法殿也都是找剑术的课听,我经常跟她撞上,她会不会炼丹还是两说。”
“那就是付春山了,他也会炼丹。”另一人猜测。
“肯定是这样了。”景飞皱起了眉,“虽然这个方漓本事不一定强,可是真是有钱,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很难赢她吧。”
“那就让芳晴去跟她放对。”景飞看向张芳晴,征求她的意见,“这场胜利很重要,别纠结跟林玲的梁子了。回头我请你到百味楼吃饭好不好?”
张芳晴噘着嘴半天不说话,自己算计了一会,到底还是勉强同意了。
“我这局你是打算放弃了让方漓赢对不对?那你们可一定要胜啊!”
“放心。”景飞信心满满地,“我对花维很大可能是平手,可是李同换去跟林玲对战,林玲不是他对手。比剑我们平局的可能极大,输也只输一场,也可能赢一场。但炼丹,嘿,你们光知道付春山在学炼丹,不知道他炼丹的失败率挺高吧?”
这可是他刚打听出来的。付春山学炼丹的时间也就是在方漓入内门前不久,所以才会跟她一起去上课。
方漓去斩雪界的时候,门内的传法也停了大半,只有部分留在门中的真人继续上课。付春山也只好自学,并开始尝试上手炼丹。
财力有限,到目前为止,他的成功率确实不高。
而景飞这边呢,虽然大家的天赋也差不多,但是准备比试炼丹的其中一人家里小有资产,只是平时人比较低调不爱出头,关系远的都不知道而已。
靠着家里给的灵石,他实际炼丹的经验与同龄相比要多得多。除了明面上的何滨之外,他也是他们的秘密武器。之前找人比试,可从来没显露出来过。
这样其实在炼丹上,他们的胜算很大。而比剑,因为窥见了方漓的购物,景飞自觉提前发现了对方的秘密武器,不说胜算大增,至少也没踏入陷阱。
这就叫天助我也,他对胜利更有信心了。
方漓没有想到景飞联想到这么多事上,她购物完毕,惦记着锚石的事,找王师兄打听了一下,王伯崇大惊,直接把她带去求见丘真人。
峰主任苒闭关养伤期间,丹华峰的事务由丘介暂代。
任苒原是裂天剑谷出身,在一次争夺小千界的战争中伤了根基,求医不得后自学炼丹,竟胜过他们这些入门就进入丹华峰学习的同辈。
天赋之事,实是羡慕不来。
后来丹华峰爱惜人才,征求剑谷与任苒本人的意见,将他要了过来。到任苒修炼到出窍期,再难寸进之后,干脆接过了谁也不愿意做的峰主之位,把时间消磨在日常杂务上。
现在他受伤,丘介不得不接过这些对个人修行毫无意义的“破事”,实在也是很无奈。
前天他刚与天璇宗各山头的主事开会吵架,争斩雪界的好处。本来么,虽然大胜是众门派联盟的功劳,但要不是任苒激发潜力一剑斩落来犯之敌,众门派留在后方驻地的那些年轻一辈定然死伤惨重。
为此,甚至在天璇宗并未于获胜贡献特别突出的情况下,最先发现这个小千界的清羽派都同意将它命名为“斩雪”,又在战后划分地盘时,多让天璇宗占了几分利。
既然这样,那丹华峰当然也应该多占几分才对。
最不要脸的就是裂天剑谷的严野了,平时一幅仙风道骨不染尘埃的模样,居然好意思说任苒出身剑谷,也应该有剑谷的一份。
丘介当然不能答应,吵了整整一天才最后定了下来,还算让他满意。
回来之后就是将丹华峰帐册、弟子奖罚等杂七杂入的事过目了。虽然下面也有人手处理,他只要过目就行,但仍然烦得他不轻,并再次庆幸前峰主现长老陶华之陶真君把任苒给捡了回来。
“唉。”想到这里,好容易休闲下来,泡了壶茶慢慢享受的丘介长叹了一声,觉得这上好的灵茶都没了滋味。
任师弟这次伤乃根本,连境界都保不住,前两天出关他去看了,几乎没有起色。
不能再提升修为,意味着他寿元不永。他二人虽非一起入丹华,共同成长起来的发小,但也是元婴之后就同在丹华峰长年相处的师兄弟,丘介心中也十分难过。
唯有以后多多替他照顾门人了。
丘介满腹心事,叹息不止的时候,王伯崇带着方漓,正来到丘真人暂代峰主之职的居处。
守在门外的是与王伯崇同一身份的核心弟子,名叫陆实。王伯崇并不认识,但也脸熟,当下客气地报出身份来意,求见丘真人。
陆实犯难道:“王师兄,丘真人是什么身份,你真有要事我自然会去禀报。可如今你什么也不肯说……”
话音未落,王伯崇心中盘算的说服之语还没想好,从院中又传来一个声音:“这不是王师兄么。怎么,莫非是静极思动,想拜在丘真人门下?”
语气轻佻,话带调笑,方漓举目望去,来人年纪与王伯崇相当,称得上英俊,只是看人时斜着望过来,瞧着就让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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