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不好,不想笑也不想说话,搬个凳子坐床边,沉?半晌。
温婉蓉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有些事就是这样,越描越?,越想说清,越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
两人静?好一会,还是温婉蓉先开口:“覃炀,我们孩子都有了,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覃炀反问:“你相信过我吗?”
温婉蓉目光转向他,语气缓和:“我怎么不信你?就因为我去看丹泽,没告诉你?”
“你说呢?”
“问题,我提前告诉你,跟你解释。你会答应吗?”
“不会。”
所有问题重新回到原点。
“正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
他打断她:“所以你偷着去?”
温婉蓉听这话就不舒服:“什么叫我偷着去?祖母知道,也准许了,照你的说法,覃府只能你说了算,祖母说了都不行,是吗?”
面对她的质问,覃炀邪火又冒出来:“你跟祖母说了又如何?!老子脸面就不重要?!”
“我什么时候不顾你脸面了?”温婉蓉听他大声音就烦,“我要不顾你脸面,找一群人跟着干什么?!不就是为了避嫌!”
覃炀一声比一声高:“避嫌就不去啊!”
温婉蓉爬起来,一针顶一线:“我不去,他会死!”
“他死就死。关你什么事!怎么没见你对老子这么上心!”
“我对你还不上心?”
覃炀开始翻旧账:“上心个球!你他妈现在脾气说来就来,搬别院,冷老子几个月,换以前你敢?!”
提起冷战,温婉蓉更来气:“你好意思说!我为什么冷你啊!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清楚个屁!老子就亲个嘴,怎样!你不依不饶!”
“那你去亲啊!长公主不是喜欢你吗,天天堵你吗?!你也去陪她睡啊!反正你也不吃亏!”
说着,她气得掀开被子,要下床,被覃炀抓住胳膊,不让动:“你他妈滚去躺好!”
“你管我躺不躺!”温婉蓉挣扎,也甩不开。
“老子不管!你想谁管?”覃炀本来气不顺,话自然不好听,“小狼狗管你?就他那个逼德行,自己都难保还能管你?!”
不知是覃炀骂人她听不惯,还是非要把丹泽和她说得污秽不堪。
温婉蓉声音倏尔尖锐起来:“你走!走!我不看见你!孩子能跟你学到什么好!丹泽再不堪,起码谦和有礼!你呢!你才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满嘴脏话,满心龌龊!自己脏也想别人脏!”
覃炀没想到她会爆发,愣了愣,下一瞬疯了一样,不管不顾把温婉蓉推倒床上,整个人压上去。
温婉蓉连推带咬。要他滚开。
“你压到我肚子了!”她大叫,覃炀不理,钳住她两只手就开始扯衣服。
温婉蓉抵死不从,挣扎中,抽出一只手,顶住覃炀的下巴,就不让亲。
一个不让亲,一个非要亲。
一个拼命挣脱,一个按着不让动。
结果两人撕扯间,覃炀急了,反手一耳光。随着一记脆响,时间忽然静止下来。
温婉蓉脸上顿时起了红红的五指印,鼻血跟着流出来。
她有些懵,脸上火辣辣的疼,就感觉压在身上的重量倏尔消失,没过一会,冰凉凉的药膏涂在脸上。
覃炀把她抱起来,一个劲道歉,说都怪他不好。
温婉蓉以为自己会大哭,却没有,她只是??擦擦鼻血。对覃炀低声说:“我就是可怜丹泽,因为他现在的生活,我都能体会,但他是个男人,不能像姑娘一样,动不动哭一场。”
“而你,”她抬眸,带着几分厌恶,几分疏离,“你跟长公主是一类人,只要自己开心。往死里欺负别人也不在乎,把自己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自己不快活,也不让别人快活。”
顿了顿:“这一巴掌,我记住了,以前我没怀孕,你都不会动手,现在孩子七个月,你变本加厉,我忍你忍够了。”
“不是,我刚才急了,没想那么多。”覃炀也觉得自己不该动手,内疚道,“我就是气这些事为什么从长公主嘴里知道。”
“长公主喜欢丹泽啊,”她忽而笑起来,只一瞬,嘴角又沉下去,“她就是喜欢他,但任意妄为,才会被丹泽厌恶。”
“我告诉你,丹泽差点被打死那天,最后晕在覃府大门口,你说他是狗,他跟流浪狗有什么分别?”
覃炀皱皱眉,没说话。
温婉蓉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本来是不去,但他连求生欲都没了,我当时就想,凭什么为了长公主那种人,放弃自己的命啊!所以我还是去了,我还告诉他怎么对付长公主,如何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覃炀语气缓下来:“之前你为什么不说?”
“说?”温婉蓉揉揉被打疼的脸,自嘲道,“我说了是不是这一巴掌早点挨?”
覃炀一时语塞。
温婉蓉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好,你要说,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丹泽就是君子之交,我就认他这个朋友,以后他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面,我一定会出面,谁也别想拦我,包括你。”
覃炀就闹不明白:“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至于吗?我不要你见,是为你好。”
“你是为我好,还是为你自己面子?!”温婉蓉极厌恶推开他,“我对任何人不及对你万分之一好,你珍惜过我吗?!”
覃炀赶紧表态:“我珍惜啊!”
温婉蓉一枕头甩他身上:“你珍惜我,就是在我怀孕的时候打我?!”
覃炀只能受着,哄道:“都是我不好,要不你也打我几下,解解气?”
温婉蓉推开他,没心思听他鬼扯:“今晚就这样吧,你去西屋睡,我不想现在看见你。”
覃炀怕她气出好歹:“你要不舒服,就叫我。”
温婉蓉嫌恶地看着他:“我不见你,什么都舒服了。”
覃炀没辙,抱着被子,灰溜溜去西屋的榻上。
他本想睡一夜,明天早上再哄一哄,没想到到后半夜,温婉蓉开始发作。
覃炀直接吓醒。
过去问她怎么了,温婉蓉除了喊疼,就是喊疼。
覃炀估计她是不是要生,抓件外衣,套上就出去叫人,找冬青来。
再等冬青过来,又告诉老太太,又请产婆,后半夜谁都没睡。
覃炀站在门廊下,听见温婉蓉撕心裂肺的叫声,看看自己手掌,满心愧疚,他就想怎么当时没忍住,一巴掌下去了。
而温婉蓉脸未消肿,又在屋里生孩子。
他觉得自己不是一般操蛋。
当天边亮起鱼肚白,一声婴儿的啼哭让所有人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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