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失望?
没等他回答,温婉蓉看见一身绛紫官服,会意过来:“昨天去长公主寝殿救我的人,是你?”
丹泽?认。
温婉蓉心里五味杂陈,低下头。好一会说句谢谢,顿了顿,又说句“?烦你了”。
丹泽不想看她?然的神情,轻声道:“夫人,昨天是覃统领拜托在下去救的,他有要事,脱不开身。”
然而这话,温婉蓉并不信,覃炀什么性格,她再了解不过,天天在府里骂丹泽是西伯狗,能低头去求?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你别安慰我了,他什么性格我知道。”温婉蓉努力挤出个笑脸。
丹泽不知道怎么说她才能信:“在下没有骗夫人……”
“我知道你是好意。”温婉蓉打断,扶着他的肩膀下地,想起什么问,“这是哪里?”
丹泽笑得不好意思,解释:“是太医院,在下昨天着急,怕外面大夫不知道宫里配方,就把夫人带到这里。”
不知是蜜色头发在晨光中太耀眼,还是感动之余,伤心覃炀没管她,温婉蓉眼底倏尔泛起泪光,笑笑对丹泽说:“外人不能随便进出太医院,下次别做傻事了。”
丹泽见她哭了,吓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帮她擦泪,还是继续保持君子距离,手在举在空中半晌,最终放下来,岔开话题,柔声道:“夫人,在下现在送你回府,你好好待在府邸,千万不要出来,谁找都不行。”
温婉蓉嗯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药房。
大概宫里出了什么事,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没人注意他们。
丹泽留意一眼,把温婉蓉送到覃府,交由冬青,立刻调转马头,直奔皇宫。
覃炀站在午门下等他,不耐烦道:“找人找哪去了?害老子等一夜?”
丹泽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把长公主下毒的事说个大概。然后说把温婉蓉直接送到太医院救治,现已没事,才送回府。
覃炀心知肚明两人在太医院相处一夜,心里不舒服,嘴上不好说什么,哼一声:“你倒上心。”
丹泽不想就这事没完没了解释,话锋一转:“卑职早上从太医院出来时,那边说出事了,是不是宫里发什么事?还是保和殿……”
覃炀转头往宫里走:“别胡扯,保和殿没事,否则老子还能站在这里等你。”
但丹泽觉得太医院的人不是装的,宫里肯定出什么大事。
可为什么整个皇宫如此平静?
丹泽心里隐隐觉得不好。
再看覃炀像没事人一样,没有任何紧迫感。
他心里莫名发慌,下意识想离开:“覃统领,没其他事,卑职先回大理寺。”
覃炀叫住他:“丹少卿来都来了,不急着回去,正好皇后在保和殿召见,就等我们俩。”
保和殿内依旧弥漫着淡淡龙诞香,覃炀和丹泽一直行叩拜大礼,就没起身。
杜皇后则跪在榻边,哭得不能自已。
皇上躺在榻上,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杜皇后稍稍平复,一个劲数落自己不是:“臣妾罪该万死,没护好太子,谁曾想,谁曾想,竟有人对太子下毒手,他才八岁啊!臣妾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列祖列宗,求皇上责罚!”
皇上沉?半晌,忽然一声恸哭,喊道:“朕的皇儿啊!”
一旁钟太医立刻劝慰:“皇上,您的病刚有起色,保住龙体要紧,千万不可大悲……”
话音未落,皇上就抱住脑袋,皱眉大喊:“药!朕的药!”
杜皇后也慌了,赶紧叫钟太医拿药:“皇上头风病又犯了!快拿药!”
说“药”字时,她极快速与钟太医对视一眼。
钟太医心知肚明,赶紧拿过来一个锦盒,把里面药丸塞进皇上嘴里,又加以施针。
没过一会,皇上逐渐平静下来,无比悲痛声音道:“太子薨逝。叫大宗正院按礼厚葬。”
杜皇后说是。
“这件事,皇后要帮朕彻查到底。”皇上抬抬手。
杜皇后一把握住枯槁的手,哭得真切:“皇上放心!臣妾定当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太子去的不明不白!”
皇上嗯一声,似乎油尽灯枯,眼神又开始涣散,似乎在看皇后,又像在看她身后的人。
杜皇后大概迫不及待,赶在皇上最后一次发病前,签下遗诏。
“皇上,”她轻唤一声,叫人拿来诏书,放在榻边,一改刚才悲戚,带着几分沉静道,“太子薨逝,江山社稷还得有人掌管,臣妾带来一样东西给您过目。”
皇上微微转头,扫了眼,皱起眉头,看向杜皇后,怒道:“皇后。你!”
杜皇后忽而笑起来,起身,脸色变了变:“皇上,臣妾与您夫妻二十年,谁不了解谁?您后宫佳丽三千,只怕早就忘了臣妾吧。”
稍作停顿,她见皇上脸色气得发紫,笑得更得意:“不过没关系,臣妾不在乎和其他女人雨露均沾,臣妾只想得到皇上最宝贝的东西。”
说着,她把诏书递上前:“皇上快签了遗诏,不然一会头风病发作,臣妾只能自己动手了。”
“你!你!”皇上气得几乎说不出话,猛烈咳嗽,咳了好一会,平复下来,“你这是谋逆!逼宫!朕要诛杜家九族!”
杜皇后压根不在乎,凑到耳边道:“皇上知道刚才钟太医给您吃的什么吗?不是止疼丸,是毒药。”
语毕,她起身,对身后的覃炀,凌厉道:“覃统领还不过来按在皇上,送皇上一程!”
覃炀迟迟不动。
杜皇后挑起嘴角:“你以为丹少卿救走温婉蓉,本宫就把你没辙?你大概不知道,大理寺的人现在已经将覃府包围,就等着本宫一声令下,进府抓人。”
话音一顿:“哦,本宫记得覃统领的女儿才两个月大,大理寺牢狱环境那么差,小孩子肯定受不了。”
说着,她命令丹泽:“丹少卿,本宫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知罪?”
丹泽立刻说知罪。
覃炀皱紧眉头,不得已起身走过来,大拇指稍稍用力,剑身出鞘。
杜皇后在一旁对皇上笑道:“陛下,覃将军手起刀落,杀人如?,您赶紧如了臣妾的愿,臣妾可以给您留个全尸。”
皇上一脸惶恐,颤巍巍接过遗诏,又叫人拿了玉玺和朱笔,犹豫好一会,义正言辞拒绝:“朕不能害了?民百姓。把江山交到你这种狼子野心手里!”
杜皇后心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好!皇上别怪臣妾狠心!”
她看向覃炀:“覃统领,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覃炀拔剑,就在杜皇后洋洋得意之时,利刃突然架住光滑的脖颈。
“你!你!”杜皇后勃然大怒,“丹少卿还等什么!赶紧出宫去覃府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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