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一脸无语,再看英哥儿,小家伙学得有模有样,噎着也很听话地喝水。
她忽然想到一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总之,多好的孩子跟着覃炀生活两天,有样学样,坏毛病一样不落。
英哥儿睡够,又吃饱,继续缠着覃炀问,覃炀跑到门廊下消食,跟屁虫就跟出去,叔父前叔父后的叫,也不黏温婉蓉了。
没一会,红萼端来一盘水果,温婉蓉叫爷俩进屋。
覃炀走前,英哥儿走后。
“叔父,”英哥儿拿一个水果,咬一口,抬头说,“英哥儿想去园子里抓知了。”
覃炀说好。
英哥儿又问:“飒妹妹一起不?”
温婉蓉拒绝:“飒妹妹要睡到未时,你和叔父两人去吧。”
英哥儿应声,凑到覃炀跟前,讨好道:“叔父,这次要抓个比上次大的。”
覃炀玩心大涨,说多抓几只,给他选。
英哥儿那叫一个高兴,水果也不吃了,拉住他的袖子,眼睛亮晶晶,催促:“叔父,叔父,我们现在走吧,等会晚了,知了都不见了!”
覃炀说行,扔下嘴里吐出的核,抱着英哥儿起身出门。
英哥儿和覃炀的相处模式与之前大相径庭,小家伙手舞足蹈,兴奋说话,再未露出半分害怕的神情。
温婉蓉看着覃炀背影,心里生出几分佩服,覃炀这种人典型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只要他愿意花心思,不说过程如何,收效不错。
这次爷俩玩了很久,申时过半才回屋。
英哥儿兴冲冲跑进里屋,举起手里的树叶编的笼子,喊:“婶娘!婶娘!叔父给我抓了好多只!”
温婉蓉从床上爬起来,本来笑在嘴边,一见英哥儿一身脏兮兮的样子,顿时不想笑了。
“覃炀,你把孩子带哪去了?怎么脏成这样?”
覃炀洗过手进来,无意道:“他说想自己抓一只,就带他爬树呗。”
“你叫胡来!他这么小爬树,摔了怎么办!”
“有老子在,怕什么。”
“你在也不行!”温婉蓉把英哥儿叫过来,严厉道,“英哥儿,不准爬树听见没?”
覃炀打断:“英哥儿过来,跟叔父一起洗澡。”
温婉蓉从床边探出头:“我话还没说完呢!”
覃炀叫她安心躺着:“热死了,有什么话洗完澡再说。”
于是温婉蓉躺在床上,没一会就听见屏风后传来水响,以及英哥儿笑闹的声音,接着水响就没停过,似乎溅得到处都是。
又过一会,就听见英哥儿呛水的声音。
温婉蓉寻思这两人是洗澡吗?在澡桶里玩水玩上瘾了吧?
她扶着腰,爬起来去屏风外看一眼,鼻子都气歪了,声音陡然提高:“你们两个瞎闹什么!屏风全湿了!”
一亮嗓,屏风后立刻安静下来。
温婉蓉开始埋怨:“覃炀,你看看,地上全是水!都从屏风下面流出来了!”
屏风后两人迟迟没动静。
温婉蓉气不过:“英哥儿,你出来!”
英哥儿知道温婉蓉生气了,赶紧裹着搓澡巾,光脚跑出来。
温婉蓉指着地上:“鞋子呢?鞋也不穿了?”
英哥儿吓得转身又跑到屏风后,跟着覃炀一起出来。
覃炀赔笑:“当着孩子的面,发什么火。”
温婉蓉见他嬉皮笑脸就来气,哼一声,懒得理,转身进屋。
倏尔,英哥儿跑过来,抱住她大腿,听声音像要哭出来:“婶娘!英哥儿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温婉蓉微微一愣,心思自己平时和覃炀闹惯了,可能他们觉得玩笑,在英哥儿眼里变成很严重的事。
她语气立即缓和许多,叫覃炀把孩子抱到床上穿衣服。
“婶娘刚刚不是吼你。”温婉蓉一边给孩子擦身子,边说,“玩水可以,但洗澡的时候最好不要,弄得到处是水,难收拾知道吗?”
英哥儿乖巧点头,有些不放心,拉着温婉蓉的袖子,担心道:“婶娘,英哥儿以后都不会犯错了,只要听话,婶娘不会不要英哥儿,对不对?”
温婉蓉听这话极心疼,她猜英哥儿把父母的抛弃归咎到自己不听话上,单纯认为,只要好好听话,就不会被抛弃。
她把孩子搂在怀里,承诺道:“小傻瓜,婶娘怎会不要你,婶娘和叔父这辈子都会守护你,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英哥儿无比安心扑在她怀里,细小的声音说:“英哥儿知道婶娘最好了。”
覃炀看到这一幕,无声退到堂屋,很自觉坐在摇椅上,发他的呆,纳他的凉。
入夜,英哥儿闹了一天,早早想睡。
温婉蓉看时辰还早,哄孩子睡着,又去堂屋陪覃炀。
“你今晚睡摇椅上?能舒服吗?”
覃炀要她别管:“西屋热,还不如睡堂屋凉快。”
温婉蓉想到他白天说的话,压低声音问:“大哥今晚真会来?”
覃炀嗯一声:“八九不离十。”
说着,他要她也早点睡。
温婉蓉担心:“英哥儿今天好不容易开心,愿意打开心扉,你俩千万别动手,让他看见,不知又要难过多久。”
覃炀说知道。
温婉蓉把薄毯放在摇椅旁,转身进里屋。
她替英哥儿打扇,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
街道上的打更声似乎响了两下,温婉蓉心里有事,睡眠浅,下意识搂住身边的英哥儿,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说话。
又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覃昱”的名字,她顿时心里一惊,搂紧孩子,瞌睡醒了大半,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继续听外面的动静。
说话的声音有个是覃炀,另一个,她听得不真切,直觉是覃昱。
覃炀似乎很是不满,骂骂咧咧:“覃昱,你做得叫人事?!要不看在祖母的面子,你儿子就是丢了,老子也不管。”
覃昱沉默不语。
覃炀又说:“别说老子瞧不起你,你有脸当爹?你儿子连马都认不清,你当猫狗,饿不死就能长大?哦!搞不定,丢回来,总归有人养,你这个爹以后捡现成的?当别人都是傻子?!”
覃昱头一次被覃炀数落,亦无反驳,也无反抗。
“我不知道你今天来什么目的,但两点,我跟你说清楚,牡丹入宫,是温婉蓉的功劳,她现在惹得一身骚,就为换覃家一个安宁,牡丹应该都转告给你了吧。”
“知道。”
“第二,你儿子姓覃,老子自然不把他当外人,但祖母过继到我名下,你懂她老人家的意思?老子不怕背黑锅,但你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覃昱问:“你想如何?”
覃炀直白道:“你以后不要出现在英哥儿面前,这辈子都别出现,做不到,老子明天就把你儿子送到粉巷,爱谁谁,老子不做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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