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禺中,消息传到皓月那里,午时宋执去找她,自然知晓,也松口气,谁都怕丹泽发疯灭门臣相府,酿大祸,他们统统完蛋。
覃炀得知消息是下午,他正在看舆图,宋执泡茶时提一嘴,覃炀没吭声,话题就此不了了之。
反正丹泽还有两天时间在家闭门思过,思过是鬼扯,和媳妇你侬我侬才是真。
申时末,覃炀回府和温婉蓉一起晚饭,饭桌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大多是温婉蓉说,覃炀听,先说宫里的事,说完宫里说家里,听起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说完家里,温婉蓉倏尔想起之前兰夫人的肺腑之言,她往前覃炀身边凑了凑,犹豫道:“覃炀,你这几天忙,有个事一直想跟你说来着。”
覃炀扒口饭抬头:“什么事?”
“兰家老夫人,就是英哥儿的外祖母想见见外孙,我心思等把英哥儿接回来,带孩子去走动走动?”
“这事还早,等时局稳定再说。”覃炀一口五花肉吃得满嘴流油,吧唧两下嘴,想起宋执下午也提起兰家,顺带道,“花货跟我说,柳一一醒了。”
“是吗?那是好事,丹泽也安心了。”温婉蓉笑起来。
“西伯狗安心,你高兴个什么劲?”覃炀泛酸,一脸不悦。
“我是替柳夫人高兴,”温婉蓉见他吃醋,笑意更浓,故意气他,“再说我羡慕人家柳夫人都羡慕不来,柳夫人身陷危险,丹泽慌忙火急去救,要换了我,你八成想有太后操心,你去不去都一样。”
“哎!你这什么屁话!”果然覃炀不高兴了,饭不吃,筷子往桌上一拍,声音高八度开吼,“老子背上三箭窟窿为谁!大雪夜冻死人跑去找你,不是老子是谁!啊!”
“一句玩笑,发什么火嘛。”温婉蓉听他鬼吼鬼叫,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哄道,“我没忘,都记在心里,赶紧吃饭,一会肉凉了吃了不消食。”
覃炀看看肉,又看看她,哼一声:“一块肉赔罪?当老子三岁小孩。”
温婉蓉心知肚明他要什么,故意装不懂,问:“你想我怎么赔罪?”
覃炀说:“肉偿。”
温婉蓉不乐意了:“你说放我歇两晚。”
“我不管,你自找的。”
敢拿小白脸跟他比,挑衅他,他就用实际行动让温婉蓉知道后果,不干得她告饶不算完!
这还不行,要赶紧生儿子,连许翊瑾都捷足先登了,他这个表哥脸面往哪搁。
言必行行必果,当晚覃炀早早洗漱歇下,绷着脸拍拍床边,挑挑眉梢,表情不言而喻。
隔天一早,覃炀早朝出门时,温婉蓉熟睡没醒,她起来后听红萼说覃炀早上也起晚了,练武场都没去。
温婉蓉暗笑,看来累的不止她一人。
再想想覃炀的小气性,她忍不住笑出来,笑得红萼纳闷,自家夫人想什么好事呢。
温婉蓉心情好,睡饱了,不用睡回笼觉,看过老太太和飒飒后,便进宫定省。
半道,她想到什么,叫车夫先去趟西门街兰府。
温婉蓉赶时间,没进去,在大门口叫人通传一声邱嬷嬷,邱嬷嬷一听婉宜公主在外等候,赶紧请兰夫人一同出去迎接。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心思不进去叨扰,说句话就走。”温婉蓉看见兰夫人来了,下车笑道。
兰夫人说什么要请府她进去吃茶。
“真不去了,我赶着进宫给太后定省。”温婉蓉实话实说,没讲虚礼,“昨儿覃炀告诉我柳夫人醒了,她身体之前受过损,这次受伤又是阎罗殿走一遭,若需要什么名贵药材,兰夫人不必费心,只管与我开口,太医院应有尽有。”
她不好说自己和丹泽的过往,也不想出现在柳一一面前,但每每看见飒飒手中的布老虎和铃铛绣球,心中多少惦念。
兰夫人心思通透,自然不会多问,应声好,目送马车离开。
因为绕了道,温婉蓉不想耽误时间,叫车夫走千步廊,直通午门外。
千步廊两侧是政要机关,枢密院坐落其中。
温婉蓉临近枢密院时,心里念叨覃炀,下意识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正好看见宋执和一个纤瘦姑娘站在大门口说话,两人侧着脸,换平时温婉蓉不会在意,宋执身边换姑娘是常事,但今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那姑娘有点眼熟。
她脑海里寻思一番,记起这个姑娘是谁,好像是景阳宫的宫女。
宫女私自出宫被抓到回去就打死,但这个姑娘,看穿着不招摇想必不想被人认出,但来找宋执,温婉蓉不认为跟男女私情有关。
她想,景阳宫……很自然联想齐淑妃。
可齐淑妃和宋执没任何交集,齐宋两家关系疏远,为什么会找宋执?
温婉蓉做贼心虚地猜,会不会因为齐佑?
齐佑殁了这事,覃炀没怎么说,倒是从温家姑姑嘴巴里知道的,温家从始至终认定温四姑娘的死跟齐家脱不了干系,奈何势力悬殊,如今齐佑见阎王,温家别提多开心,总算出口恶气。
温家姑姑讲得绘声绘色,咬牙启齿说齐佑找不到全尸是报应。
温婉蓉听进心里没敢接下话,她猜齐佑身首异处,不是覃炀就是丹泽所为,不由捏把冷汗。
现在齐淑妃又派人打听……温婉蓉心里愈发不安。
她定省完,从宫里出来,叫车夫去趟枢密院,问二爷中午回不回府吃饭,要回正好一路。
覃炀一听温婉蓉在外面等自己,结束议事,忙不迭跑出去,到了车上,又故意板起脸,上下打量对方,冷哼:“知错求老子,算你识相。”
温婉蓉把他拉过去,坐在身边,钻他怀里撒娇:“你明知道我心里最在乎谁,还为一句玩笑话气到现在,小心眼。”
“老子就小心眼!”覃炀推开她,坐到矮几旁边,假不高兴变成真不高兴,气哼哼一言不发。
“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别气了。”温婉蓉从后面抱上来,主动吻了吻覃炀脸颊。
覃炀斜她一眼,盯着笑眯眯的潋滟双瞳,大力压住对方后脑恶狠狠吻一通才算解气。
温婉蓉被亲的脖子脸通红,不是害羞是憋气憋的,她推推他,低头整理下揉皱的外衣,柔声道:“不气了吧,不气了,跟你说点正事。”
“你说。”覃炀狗脸生毛,便宜占完了,心情大好,大手一搂,把温婉蓉拐进怀里,坐他腿上。
温婉蓉理了理裙子,转头问:“宋执跟你说了没?景阳宫的宫女就在方才,我进宫前找过他。”
覃炀不知道后宫情况,以为宋花货的手伸到宫里去了,一边暗想这王八蛋活腻歪了,一边装没事人回答:“没有,怎么?”
温婉蓉继续说:“你和宋执都不知道吧,齐淑妃住景阳宫。”
宋执之前不知道,被景阳宫的宫女找过后,想不知道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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