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睡得熟,怕吵醒你。”覃炀扬扬嘴角,随后拿起她的丝绢帕擦擦手,钻到床幔里,像抱飒飒一样抱温婉蓉起床,顺便咸猪手捏把身上肉,嘴贱道,“嗯,是长了不少肉,手感不错。”
“都是你儿子要吃的!”温婉蓉使劲推了推,没推动,横眉冷对,“不就昨天儿子抢你一个肘子吗?小气性。”
覃炀笑得不行,还嘴:“儿子吃,肉怎么长你身上?也没见你肚子大起来。”
“你懂什么,还没到时候。”温婉蓉扶着他的手下地穿鞋,白一眼,“又没生过,意见不少。”
“我能生找你什么劲。”
“你说什么?”
“没什么。”覃炀及时避免祸从口出,转移话题,“赶紧穿衣服,吃饭,马车都备好了。”
随后他想起宋执说的,他们流血,换她们锦衣玉食,现在连话都不能随心所欲,谈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可想归想,覃炀认命,万一温婉蓉出点岔子,别说老太太一棍子捍断他的腿,八成大姑姑也要从樟木城冲来胖揍他一顿。
可谓覃门女将,巾帼不让须眉……
所以直到送走温婉蓉,他才堪堪吁口气。
“哥,你说我爹要来,见到皓月怎么办啊?”宋执在一旁,伸直脖子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厢,愁容满面,“你快给我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覃炀回过神,嫌恶推开离他一指距离的脑袋,不冷不热道,“正好,让你爹见见未过门的儿媳,就算不满意,也不会当众人面打断你的腿。”
“哎!你!”宋执追上他的脚步,“会说人话吗?”
覃炀:“不会。”
宋执:“……”
两人转回客栈,宋执还在为此事发愁,直径跟到覃炀房里,关门说话:“我不玩笑,真愁得慌。”
覃炀简单收拾行装,抬抬眼皮,也正色道:“宋执,你趁早给我打消私定终身的狗念头,表婶临走前跑我府上当着祖母的面,对我千叮嘱万嘱咐宋家就一根独苗,你他妈跑了,你娘不得在覃府门前抹脖子啊。”
“不至于。”宋执心虚笑笑,“不是还有宋瑞吗?”
“宋瑞?”覃炀冷哼,“他能代替你,三房那婆年早飞天了,不是我说你,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跟你爹是父子又不是仇人,至于吗?”
“哎!这事你不懂!”宋执大概真急了,声音陡然拔高,却在覃炀转过视线的一瞬,偃旗息鼓降下去,闷叹口气,“覃炀,实不相瞒,我爹知道皓月肯定不会同意。”
覃炀猜:“因为她的出身?”
宋执一语不发。
覃炀问:“为个女人,娘老子不要了,值得吗?”
宋执反问:“要你放弃温婉蓉,你愿意吗?”
“别把我们混为一谈。”覃炀就事论事,“她是覃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你和皓月算怎么回事?不说你爹,就说你娘,你说你哪次惹是生非不是她替你在府里背锅挨骂,她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你狠得下心一走了之?我没娘没福气,你怎么生在福中不知福?”
“这事两说。”宋执有些动摇,“我倒想两全其美,事与愿违啊。”
覃炀没什么好说的:“宋执,我们丑话说前面,你跟谁跑我不管,但当我面休想。”
宋执了解他的狗脾气:“行行行,算我怕你,我自己想办法总行了吧。”
说着,生硬岔开话题:“你有没有发现昱哥很奇怪啊?”
覃炀听不得覃昱,脸色一沉:“吃饱了撑的,没事提他干什么?”
宋执想了想,招惹:“夜里你走后,我去找了昱哥。”
覃炀眉角跳了跳,几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把八百里加急告诉他了?”
宋执心虚咧咧嘴。
“你他妈!”覃炀顺手一茶杯甩过去,幸亏宋执反应快,侧身一躲,杯子砸在墙上,碎成几瓣。
宋执见他狗脾气上来,忙喊停:“哎哎哎,我话没说完,你动什么手哇!”
覃炀怒不可歇,佩剑出鞘,指着他:“行,你说,老子看你说出个花来!”
语毕,剑先人动,直冲宋执面门。
宋执本能退后几步,躲过攻击,直言道:“你疯啦!刚刚谁说打断骨头连着筋,说别人好使,怎么不照照自己!覃昱是你手足,他没你想的那么坏!”
覃炀不理,反手一转,第二波攻击袭向宋执。
宋执方才一退,脚跟靠墙,再避无可避,只能拔剑抵挡。
两件利刃猛烈撞击一起,发出锵的震响,宋执只觉得虎口一麻。
“覃炀,你要动真格,我一个字都不说了。”宋执皱起眉头,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痞样,不悦道,“大不了被你军法处置,但我没做亏心事。”
覃炀细眸微眯,“你没做?你没做还知道军法处置?”
宋执不敢松懈手里的剑,挡在胸前:“是!从立场讲,我不该告诉覃昱,但我不傻,你好歹问个青红皂白。”
覃炀哼一声,力道少几分。
宋执趁机按下他手里剑,也收了自己的,继续说:“其实我不是去找覃昱,宵夜我没吃饱,你走后我饿得睡不着,便出门找伙计,下楼时发现覃昱屋里亮着灯,而且门口有个剪影,显然来者刚到,你走的时候快三更天了吧,深夜到访,必有蹊跷,我就躲在门口听了一嘴。”
“这种下三滥的事只有你做得出。”覃炀没好气坐到太师椅上,反唇相讥。
“你得谢谢我喜欢做下三滥的事。”宋执二皮脸坐他旁边的太师椅,单脚挂在扶手上,软骨头一样斜躺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你猜我听到什么?”
覃炀没心情跟他弯弯绕:“有屁就放。”
宋执一对好看的桃花眼露出浅浅笑意,低声道:“那个来者说,齐家倒台,牡丹的仇已报。”
齐家倒台?覃炀愣怔片刻,他们离开燕都不过半个月,朝堂竟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执继续说:“平时和齐臣相来往密切的党羽,除了纪侍郎,其他人降职的降职,查办的查办,全交由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有的忙了。”
覃炀回过神问:“纪侍郎怎么了?”
“升官了。”宋执食指朝上,“刑部尚书,回去我们该称他纪尚书。”
照这个势头,覃炀直觉纪齐两家倒戈了,难怪纪昌突然撒手不管,天天窝马车里装病,他恍然大悟:“那来者什么来头?”
宋执别别嘴:“人,我没见到,听口音燕都来的,我猜是兰家一路暗中护送,消息也随传随到。”
覃炀觉得猜测不无道理,不然没必要提牡丹,又问,覃昱说了什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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