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妃,您啊,对世子妃还是好一点。谁都能瞧出来,世子对世子妃,那是爱若珍宝。”朱嬷嬷小心翼翼地劝着,次妃不以为然地道:“你啊,太小心了。世子是我生的,他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就只能听我的,不能听别人的。他不过是被美色所迷,等再过段时候,他看见别的美色,自然就会把世子妃丢到脑后。”
朱嬷嬷顿时愣在那里:“您的意思,是想要世子在王爷刚……”
“总要等上两年,哪有这样禽兽的事儿?”次妃兴致勃勃地盘算着,等到楚王没了,王妃就不能说,要给罗顷纳妾,还有他们做主呢。到时候,看王妃怎么来求自己?次妃有些欢喜地想着,巴不得楚王的病更重一些,重的不得了。
楚王府贴出告示,说楚王病重,征寻民间名医的事,顿时楚王府门前就多了不少来荐人和自荐的。罗顷和太医把那些荐人和自荐的都一一看了,选出几个看起来还能说得出点道道的进王府给楚王诊脉,这样乱哄哄地医治着,楚王却一天比一天病情还重,开头还能喝得下药,后面连薄粥都喝不下去,这让罗顷急的唇角全是大泡,当然这时候谁也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
次妃是整个王府最轻松的人了,她又不需要去楚王床前去侍疾,不过每天去楚王那边问候一声就好,别的时候她就在自己屋里呆着,过自己的日子。
楚王病重,王妃的娘家和次妃的娘家还有琼竹的娘家,自然也用各种方式表示了自己的关心。次妃的嫂子当然也进王府来了,一瞧见次妃,她嫂子的眼泪就掉下来:“次妃,您说,王爷要是没了,那我们,我们不就……”
“世子可是你的外甥,亲亲的外甥。”次妃有些得意地对她嫂子说,次妃的嫂子顿时笑了:“就晓得小姑您有主意呢。”
说着嫂子自顾自地坐下,伸手计算着:“您进王府前后脚算起来,都快二十年了。这二十来年,虽说您很得宠爱,可是妾毕竟是个妾,等到世子做了王爷,您就是太妃了,到时候,王妃都要后退一步。”
次妃当然晓得罗顷成了楚王,这太妃也是王妃做轮不到自己,不过自己到时候要能得到个和太妃一样的待遇还是可以的,于是次妃得意地一笑:“是啊,她再有手段,生不出儿子就是生不出儿子。”
“说的就是。”次妃的嫂子又吹捧了次妃几句,这才压低声音对次妃道:“要我说,何不趁这个机会,找人做个法,让王爷快些……”
不等自己嫂子说完,次妃就拍她一下:“胡闹,我要他快些好做什么?”
“不是快些好,是快些没了。”嫂子小心翼翼地说出后面的话,次妃啊了一声就用手按住胸口:“你可晓得,这话说出去,我们这是多么大的罪过?”
“就是因为晓得这是多么大的罪过,所以才敢悄悄地说。”次妃的嫂子筹划久了,于是胸有成竹地道:“到时候,就说要进来给王爷作法,祈祷王爷早点好,实际上呢,是要王爷快些……”
次妃的眉慢慢地松开,这也是一个好主意,横竖楚王不过是在那吊着命,如果楚王早点没了,自己才能早些耀武扬威,但次妃还是叹了口气:“不过,这件事要世子点头才好。”
“世子是您生的,您把他叫来,好好地说说,他这会儿正焦头烂额,想着要王爷早点好,岂不很快答应。”次妃听了这话,顿时又笑开了,忙命人去请罗顷。
罗顷正在那里和王妃商量着楚王的病,听到内侍说次妃请自己过去,罗顷的眉就皱起:“爹爹还病着,舅母要进来问候也是好心,可是这会儿怎么叫我去给舅母请安?岂不添乱吗?”
“次妃说,有事要和您商量呢。”内侍的话让罗顷更加皱眉:“这有什么事要商量,就来这里吧,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世子,你快去吧,毕竟次妃也是关心。”王妃劝了一句,罗顷这才站起身往外走。程嬷嬷一等罗顷走了就对王妃道:“也不晓得次妃这会儿又在闹什么?”
“她越闹,世子的心才会越站在我这边。”王妃的声音有些冰冷,接着王妃就看向躺在床上的楚王,眼神渐渐变的温柔,不管怎样,丈夫还是活着更好一些。
罗顷走进次妃的屋里,就见次妃的嫂子和次妃在那嘀嘀咕咕的,罗顷的眉不由皱起,但还是上前勉强叫了一声舅母。他舅母早就站起身,对罗顷赔笑:“世子不用多礼。”
“你快来,你舅母告诉了我们一个法子,这法子对你爹爹的病有好处呢。”次妃这会儿满心都是要让罗顷答应这个法子,对儿子的态度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法子?对爹爹的病有好处?罗顷皱眉看上自己的舅母,不是说罗顷看不上自己的舅母,而是毕竟他们见识短浅,罗顷不晓得他们会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次妃的嫂子已经笑着道:“这法子呢,是我们民间常用的,就是谁家得了病,找人来咒一咒,再喝下碗符水,很快就好了。”
“要不是嫂子想起,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了。”次妃有些紧张地看着儿子,希望儿子在焦头烂额想不出办法的时候,会接受这个提议。罗顷的神色变的更加难看,对次妃道:“娘就是这样想为爹爹治病吗?”
“这有什么不好?”次妃的话让罗顷冷笑:“娘进王府已经这么多年了,难道连宫廷王府最禁忌什么都不晓得吗?”
“谁也没告诉我。”次妃脖子一梗就对罗顷道。罗顷看着自己的娘,一字一句地道:“宫廷王府,最禁忌诅咒巫蛊!避之不及,娘倒好,竟还要请人来做法。娘,您是好日子过太久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是吗?”
次妃的嫂子听说还有这样的禁忌,脸色顿时吓白了,对罗顷跪下:“世子,我们本就是山野之人,不晓得这些也是常事,只说有人咒一下就会好。”
“你不知道,难道我娘也不晓得吗?”罗顷余怒未消,盯着次妃声音放大了些。
次妃眼珠一转,就用帕子遮住脸哭起来:“瞧瞧我这养的什么儿子啊?就这样对我大呼小叫地,我的命真苦啊!”
她一哭,她嫂子也跟着哭起来:“都是我的错!”
次妃和她嫂子哭成一团,这让罗顷有些不知所措,跺脚叹了几声就对次妃道:“娘,您别哭了。”
“你舅母还跪着呢。”次妃这会儿是决心要把自己儿子给拿住,哪能让他再从自己手心挣脱。罗顷看向自己的舅母,次妃的嫂子哭的更伤心了,趴在地上怎么都不肯起来。
罗顷没有办法,只得道:“舅母请起。”
“我并不敢起来,我是山野之人,世子,我……”次妃的嫂子说着就哽咽不止,次妃也滚到地上,抱着她的嫂子道:“嫂子,都是我的错,我养了这么一个儿子。”
两人哭声震天,朱嬷嬷带着人想进来劝劝,看见这副模样又缩回去了,罗顷没有法子,对次妃跪下:“娘,全是儿子的错,是儿子不该对舅母这样说话,娘还先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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