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顾嬷嬷大惊,忙和岚月一起扶住琼竹,琼竹晓得自己吓到了顾嬷嬷她们,急忙摇头:“没事,我没事,我只是,只是害怕。”
害怕罗顷醒不过来,害怕请来的医生收了东平郡王的银子,要把罗顷给杀了,害怕很多很多事情。
“世子妃,您放心,小可在这太医院多年,见过的人多了。”御医出入宫廷久了,怎么不明白这些后院妇人心中想的什么?再说罗顷此次上京的目的众人都晓得,都到这个时候了,御医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索性对琼竹说出实话。
“多谢了!”琼竹对御医微微行了一礼,也就离开这里。岚月给琼竹掀起帘子,琼竹刚跨出门槛,就听到屋内的罗顷发出一声呻吟,琼竹猛地回头,看见御医已经拿着长长的银针往罗顷身上扎去,罗顷上半身的衣衫都已被褪去,这一扎,罗顷就开始出身。
丈夫一定很疼,非常非常疼,琼竹用手捂住嘴,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要心疼地叫出声,任由岚月把自己扶着坐在椅上,帘子已经被放下,琼竹再看不到罗顷,琼竹不由抬头想透过帘子缝隙看进去。
“世子妃,您不用担心。这位御医都已经说的这样清楚明白了,您担心,也是白担心。”这几天琼竹的焦虑不安是被岚月看在眼中的,服侍琼竹那么多年,琼竹在岚月眼中也是个非常好的主人。就兰月的私心来说,自然是希望琼竹和罗顷夫妻能够长长久久的。而在这之前,最好就是琼竹的身体也要很好,不能垮掉。
“是啊,他说的很清楚了。”琼竹缓缓地说着,岚月握住琼竹的手,感到琼竹的手心全是汗,那样冰冷的汗,让岚月的心中也不由一凛。
“世子,世子!”屋内突然传来顾嬷嬷急切的喊声,琼竹想要奔进屋内,却又觉得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容易站起身迈开一步就摇摇晃晃地倒下去。
“世子妃、世子妃!”这下换岚月惊恐地高声叫起来,屋内的顾嬷嬷见罗顷缓缓地睁开眼,眼珠还是黑白分明的,顿时欢喜无限连叫几声世子,却没想到自己的叫声传到外面进了琼竹的耳朵,琼竹却做了别的念头,这会儿听到岚月在外面惊恐地叫起来,顾嬷嬷也吓到了,忙对正在收拾的御医道:“还求您出去瞧瞧我们世子妃。”
御医正打算告诉顾嬷嬷,让他们小心服侍着,罗顷身上扎的这些银针可不能碰掉,等明日自己还会前来,把这些银针拔掉后重新再扎,此后再根据情况说话。这会儿听到顾嬷嬷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御医急忙快步走出。
顾嬷嬷原本想跟着出去,又想起床上的罗顷,顾嬷嬷低头看着罗顷,罗顷虽醒过来,精神却很不好,顾嬷嬷的话他可全听到了,于是罗顷声音虚弱地问顾嬷嬷:“琼竹,琼竹,她怎样了?”
“世子妃着急世子的病,结果也中暑了。这会儿御医正在给世子妃看病呢。”顾嬷嬷晓得瞒不了罗顷多久,于是捡不要紧地说了。
“她真傻。”罗顷听了顾嬷嬷的话,不但没有放心,反而叹息。
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嬷嬷还想再问问罗顷,见罗顷又疲惫地闭上眼,顾嬷嬷急忙把药给罗顷端过去:“世子,您先喝几口药,等这药下去,再过几天,您的病就好了。”
“琼竹的病呢?”罗顷没有喝药,却只看着顾嬷嬷,顾嬷嬷忙把药碗塞进一边的小内侍手中:“你服侍世子喝药。”
说完顾嬷嬷就走出去,罗顷看见顾嬷嬷走出去,这才露出一个虚弱至极的笑容,任由小内侍喂自己药。
琼竹的情况却比顾嬷嬷说的要危险的多,顾嬷嬷一走出去就发现琼竹躺在榻上,双眼紧闭,御医正在给琼竹号脉。顾嬷嬷见了琼竹这样,差点要叫出声,但又担心自己叫出声会让里屋的罗顷疑心,于是顾嬷嬷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御医正好把手放下,岚月瞧见顾嬷嬷这幅模样,想笑却又想起顾嬷嬷为何如此,于是岚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顾嬷嬷已经把手放下,对御医轻声道:“我们家世子妃?”
御医原本想直接说出病情,见岚月看向里屋,御医会意地站起身,示意顾嬷嬷跟自己往外面走。岚月等到御医走了,拿过扇子给琼竹扇着风,那眉皱的更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好奇
“你们家世子妃原本身子不错,只是这几日太过担心你们家世子,因此身子着实虚亏下来,偏生她昨儿还在大太阳底下跪了那么几个时辰,昨儿已经中暑晕倒,今日就更要小心静卧,不要激动。”走出屋子来到院子之中,御医对顾嬷嬷就是这样长长的一篇。
顾嬷嬷听的手都在那抖个不停:“这,我们家世子妃,难道说比我们家世子还严重?”
“这个难说,不过他们两个,各有各的好处,你们世子是什么事儿都不操心,所以就算病了这么几天,对症下药后还是能好起来。你们世子妃呢,是身子骨好,所以也许,也能……”御医的话被顾嬷嬷飞快打断:“不,不要也许,不要也能。御医,我和您交个底,就我们世子妃和世子的夫妻之情,他们两个任何一个出了事,另一个都活不成了。”
顾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一个出了事,另一个就活不成了?御医品着顾嬷嬷这话,对顾嬷嬷点头:“不管怎么说,我奉命来此,定会全力医治,世子妃的药,就用昨儿的方子,世子的药我再重新斟酌一个方子。这位嬷嬷,您不要太过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我晓得吉人自有天相,可是我也害怕,我害怕……”顾嬷嬷说话时候,又哽咽起来,御医见顾嬷嬷这样,也就略安慰了几句,写了方子交给顾嬷嬷,顾嬷嬷去命人煎药。
这回顾嬷嬷连打赏御医都忘了,也不晓得御医什么时候离开的,只呆呆地坐在琼竹床边,想着若真有个万一,这可怎么办?
御医也不以为忤,跟了宗正府的内侍往外走,内侍也问一问琼竹夫妻的病,御医晓得这定在宗正吩咐内侍来问的,也就略说了几句,最后御医叹气:“那个嬷嬷还说,他们家世子和世子妃夫妻恩爱,若一个出了事,另一个也活不成了。这种话,若是女对男还有几分可信,若是男对女,我却从没见过。”
“这个不然,我们公主和驸马之间也非常恩爱,曾记得有一次,我们公主病了,驸马也是十二万分的焦急。”见御医一脸不信的样子,内侍又加了一句:“是真的焦急,不是那种做给陛下看的焦急。”
“是,合京城都晓得,永安长公主和驸马之间,夫妻恩爱甚笃。”既然内侍重复了几遍,御医也只有意思意思地说了这么一句。内侍晓得御医不大相信,毕竟别说皇家宗室,就算是民间夫妻,也少有几对真正恩爱到彼此无法离开的。
更多的是正妻守着富贵尊荣,任由丈夫纳妾宠婢,所谓正妻的尊荣,大多不过是守活寡的另一个代名词罢了。
内侍送走御医,也就回到宗正面前,和宗正说了御医的话,宗正点一点头:“那个嬷嬷真的这样说?”
52书库推荐浏览: 季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