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会儿有内侍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太妃,王爷王妃来给您和……请安!”
“快请!”说话时候,太妃已经站起身,太妃站起来了,次妃也不好再坐着,也跟着站起身,就听到外面脚步声响起,丫鬟已经把帘子挑起来,程嬷嬷扶了太妃,朱嬷嬷搀了次妃,后面的人簇拥着往前走去,罗顷夫妇也在众人簇拥下走进来,罗顷看见太妃和次妃,忙就地跪倒:“给母亲请安!”
不等太妃有所动作,次妃已经推开朱嬷嬷,上前一把把罗顷拉起来,搂在怀中就大哭起来:“我的儿,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去的这么些时候,我想你都快像的心碎了。”
罗顷被次妃搂在怀中大哭,太妃只能把琼竹搀起来:“听说你有喜了,这也是王爷不懂其中的厉害关系,就该让你就地歇息,等到秋天凉了,你的胎像稳固了,再回来。”
“姐姐这是说什么话?他们也是归心似箭,再说这一路上,都有人服侍呢,王妃也不会太辛苦。”次妃已经听到太妃的话,立即打断了太妃。
罗顷听到次妃口中的称呼已经变了,对次妃道:“母亲,您……”
“那些话以后再说,快些坐下,我好仔细瞧瞧你。”次妃此刻也就反客为主,啦着罗顷坐下,次妃如此,太妃也只能握住琼竹的手坐在一边:“我也很想念你们,虽说这一路上也有消息传来,可总要瞧见你们样样都好好的,我这心里才能放下。”
从进门到这会儿,虽只有一小会儿,可琼竹觉得那些束缚又回来了,太妃和次妃之间的明争暗斗,还有王府内分成派别的下人们,乃至还有别的。不过这样的束缚也让琼竹感到熟悉,也许,这才能叫家。于是琼竹微笑道:“其实我们一向都好好的,王爷虽说病过,可是后来很快就好了,还有……”
“就是听到你们病了,我才让人进京的,谁知周家竟辜负了太妃的美意,这样的人家,就该全打死了再说。”次妃时时刻刻都想要看太妃的不好,自然这会儿也不放过,这话听的琼竹和罗顷都略有些尴尬,罗顷已经笑道:“娘,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横竖现在,我是王爷,您和母亲两个人,也可以享享清福了。”
这话太妃爱听,可次妃就不是那么爱听了,她心心念念的是称呼问题,一定要争到老王妃这个称呼,不然的话,就心里不舒服,于是次妃又道:“亏得我想起来你舅舅,让他去了京城,得了真章,不然的话,实在是……”
次妃话还没说完,就有内侍走进奏请,说王府属官都等在银安殿,请王爷去那里升座接受众人贺喜。这是正经事,次妃也不敢拦自己儿子,看着罗顷如释重负地走出去,次妃就叹气:“哎,要不是东平郡王那边闹了这么一场,原本这事情,该办的多么盛大?”
亲王承继,虽比不上皇帝登基,可是也是有一套礼仪的,而罗顷这一回只是因陋就简,接了圣旨,一路上回来后在王府接受众人叩拜就完了。
琼竹听出次妃话中的意思,也许还有一部分是针对太妃,不过琼竹这会儿不愿意和两位婆婆因为这件事再说下去,只笑着道:“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别的不说,那身礼服就沉重得不得了。亏得一年也穿不上几次,不然的话,头都疼。”
“亲王妃礼服,原本就只次于皇后和太子妃的,虽说重,可皇家,什么事儿都逃不过一个礼字。”太妃开口时候,还是一贯的温柔语气,可是次妃立即听出太妃话中的意思,于是她微微一笑:“姐姐是说我不知礼?”
“我不过是和王妃在说闲话罢了,至于这知礼不知礼,我也没说谁。”太妃的话让次妃顿时被噎在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会儿她们两个的争斗,就是为了权力了。琼竹心知肚明,更清楚的是自己不能插手两人的争斗,毕竟这两位都是长辈。
于是琼竹笑着道:“离开这么久了,这回回来,还不晓得母亲可预备了酒席?”
“自然是预备了,我挑了后面几天,请一请各位舅舅们。”太妃也顺着琼竹的话往下说,次妃可不会甘心受冷落,对琼竹皮笑肉不笑地道:“王妃,这回你也该晓得,你舅舅是立了大功的,若不然这会儿就铸成大错了,明儿你舅母进来,你可要好好地谢谢她。”
真是无孔不入,琼竹不由往太妃脸上看去,见太妃面上很平静,琼竹对次妃笑着道:“自然要谢谢,不过我家哥哥那边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还不晓得我哥哥可好?”
琼竹要问自己兄长,这也是天经地义的,次妃明明知道琼竹又在转移话题,但还是要听太妃在那说方家的事情,自然太妃也只是泛泛说说,但琼竹听的很认真,甚至几次装作没听懂次妃又要挑起别的话题,两边说了好一会儿,程嬷嬷才禀报说罗顷已经从前面回来了,阖府上下的下人们已经都聚在前厅,请太妃次妃琼竹出去,一起接受阖府下人的叩拜。这是太妃正式当着众人宣布,罗顷夫妻真正执掌楚王府。
虽说圣旨是早就下了,但太妃也要做这样的安排,如此才显得母贤子孝,一家子和乐融融,于是太妃把手臂伸出,琼竹上前扶了太妃,次妃只能扶了朱嬷嬷,一行人走出去,就看见罗顷已经等在那里了。次妃看着儿子,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太妃看着罗顷,神色微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和王爷,真的很像。”
这个王爷自然不是罗顷,而是已逝的楚王,罗顷当然明白这一点,对太妃恭敬地道:“母亲还请稍歇悲伤。”
“顷儿,我也很想你。”次妃不阴不阳地来了这么一句,罗顷有些无奈地对次妃道:“娘,您也不要悲伤,以后,儿子儿媳会好好地孝顺你们。”
次妃很高兴罗顷说孝顺自己,但这你们二字,让次妃又瞪了太妃一眼,为什么从头到尾她都要压在自己头上,明明她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
太妃并不去管次妃心中的那些翻腾,和罗顷夫妇一起走进前厅,前厅院子里面,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程嬷嬷从前厅走出,和府内的总管太监一起,带着众人跪下给新楚王一家磕头。
罗顷看着和自己并肩而立的琼竹,伸手悄悄握住她的手,琼竹已经抬头对罗顷微笑,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夫妻二人只要心往一起使,就什么都不怕。
众人行礼之后,罗顷又说了几句话,不外就是些要众人好好服侍的场面话,也就吩咐众人起来,打赏过众人,众人也就各自散去,程嬷嬷走回前厅,已经有人来禀告,酒席已经送到太妃房中了。
“今儿啊,就我们一家子好好地说说话,别人呢,明儿再来。”太妃拍着琼竹的手笑着说,罗顷也笑道:“母亲这个主意好,体谅儿子儿媳这一路风尘呢。”
“你们是我儿子儿媳,自然是要体谅你们的。”太妃微笑说着,次妃已经迫不及待开口:“我就不成了,这府里样样事情都由姐姐做主,我啊,连体谅自个儿子儿媳都做不到,只能在这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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