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次妃觉得今日儿子和平常有些不同,心不由乱跳起来,面上却还是强自镇定地训斥自己的儿子。
罗顷浅浅一笑,对秀鸾道:“你好些没有?想要什么吃就和我说。”秀鸾听到这句话,眼里的泪就又落下:“世子,奴……”
然而罗顷并没等她说完就对小蓉她们道:“你们好好地服侍你们姑娘,要什么东西,就着人来拿。娘,我和你有话说,先离了这里。”
次妃疑惑地看着罗顷,然而罗顷神色看不出什么端倪,次妃的眉不由微微一皱,接着就对罗顷笑着道:“这会儿秀鸾刚遇到事儿,有什么话,她也能听,何必离了这里?”
“娘您真的想让秀鸾也一起听吗?”罗顷语气加重地看向秀鸾,秀鸾更加疑惑了,这会儿罗顷要说的,必定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儿,可是还有什么事儿是连自己都不能听的。
次妃看着罗顷,难道说,儿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可是,他没有证据,仅凭附子这一点,罗顷也不能把这件事往自己头上扯?
于是次妃笑着道:“事无不可对人言,顷儿,你说吧!”
罗顷清一下嗓子,就要开口时候陈若雁突然开口:“次妃,这件事,还是回去后再说吧。”
罗顷对陈若雁冷笑:“是呢,你别的不成,倒很知机。我竟没想到,娘身边有了你,竟添了臂膀。”
“顷儿,你在胡说什么?”次妃立即打断罗顷的话,面色渐渐苍白起来,秀鸾看着次妃和陈若雁的神色变化,难道说,自己这个孩子,是次妃故意弄掉的,以嫁祸琼竹?想到这个可能性,秀鸾对次妃就有恨上来,自己只求一个正名啊,不求别的,可是次妃竟连这个机会都不给自己。从始至终,自己不过是次妃的工具,用来拴住罗顷,用来给世子妃下绊子。难怪世子妃对自己满脸不屑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秀鸾的心开始渐渐往下沉,竟连次妃罗顷陈若雁他们全都走了都没发现。小蓉端着一碗药上来:“姑娘,太医说,您这身子亏虚的厉害,流血太多了,要先补补。”
“小蓉!世子为了什么把你们放回来?”秀鸾并不去接药,而是目光呆滞地问小蓉,小蓉仔细回想:“就是世子收了张纸条,然后世子就神色怪异并让我们回来了。姑娘,您先养好身子,然后再把世子的心给拉回来。姑娘,您……”
秀鸾松开握住小蓉的手,对小蓉苦涩一笑:“小蓉,我没指望了,孩子没了,我就没指望了。”
小蓉听的糊里糊涂:“姑娘,您怎么会没指望了呢?今儿王妃次妃都来了,次妃一直很护着您,世子对您也很关心。怎么会没指望了。您啊,还是好好地喝药,把身子养好,不要去想别的。”
说着小蓉把药碗放在秀鸾的唇边,秀鸾张开口,茫然地任由小蓉把药一口口喂给自己,药汁很苦,秀鸾却觉得自己心中更苦。工具?就算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工具,又有什么办法?这个王府,多的是想为次妃做工具的女子。
恍然之中,秀鸾似乎又想起了自己昏迷时候模模糊糊地听到王妃说的话,你对世子妃不满,多给世子身边放几个漂亮姑娘就是了,何必做这样的事?
这个王府,多的是漂亮姑娘愿意被次妃送到世子身边,秀鸾一碗药合着泪水喝完,就软软地倒在床上,小蓉把空药碗放下,给秀鸾盖上被子,也不由叹气起来,秀鸾的孩子没有了,以后这恩爱只怕也会稀了,自己这些服侍她的人,到底还有什么前程?
罗顷扶着次妃一直回到次妃房中,陈若雁对次妃道:“次妃,世子,既如此,我就退下!”
“陈姑娘,你留下,毕竟你是最清楚这件事始末的人。”罗顷冷冷地说,陈若雁对罗顷挤出一抹笑:“世子的话,我不明白。”
“陈姑娘,你真的不明白吗?我倒没想到,你看起来如此美丽,又这样端庄,可是你的心,怎么这样恶毒?你不喜欢世子妃也罢了,可你怎么能拿着别人的命不当一回事呢?太医说,秀鸾如果不是抢救的及时,很有可能就是一尸两命。陈姑娘,是不是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要笑的甜蜜蜜的,前来安慰我?”罗顷一口气说完,陈若雁已经呆住,然而陈若雁很快就对罗顷跪下:“世子,您要冤枉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世子,我进到王府不过几个月,哪里有能力让众人听我的呢?”
“你没有,我娘有啊!”罗顷看向次妃,次妃这下坐不住了:“顷儿,你怎能含血喷人?是,我是喜欢雁儿,巴不得她能做你的媳妇,可我也晓得国法在上,更明白不是你想休妻就能休的,况且你没开口,我也不好把雁儿给你,再说我也怕委屈了雁儿,因此想给她挑个好人家嫁出去,这才留在我身边。可是你这会儿说的话,竟是认为,是我着人下药让秀鸾肚内的孩子没有了,以便嫁祸世子妃?”
“娘,那是您的孙儿啊!”罗顷的语气带上几分沉痛,次妃的唇抿了下,陈若雁已经在那哭起来:“世子,您不喜欢我,我也是好人家女儿出来的,当不起那么大的侮辱。次妃,我这就请求出府,次妃对我的好意,我心领了。”
次妃听了陈若雁这话就狠狠地瞪了儿子两眼,把陈若雁扶起来:“你起来,不要被这孽障的话给气到,我喜欢你,一定给你挑个好人家。可是这省城之中,除了王府就再没有别的更好的人家了。不如你先去服侍顷儿,我让王爷上书朝廷,为你请了诰封,可好?”
请了诰封,就会成为世子次妃,虽然比不上世子妃,然而也是有了名分,可以算是王府主人之一,陈若雁心中当然愿意,但也要装作羞涩样子:“全凭次妃做主。”
次妃满意地拍拍陈若雁的手,对罗顷道:“顷儿,你若还认我这个娘,就把雁儿带回房中,好生对待!”
陈若雁用牙咬住下唇,现在看来,搞掉琼竹是不成了,但能去服侍罗顷,也算……不等陈若雁在心中盘算完,就听到罗顷冷冷地道:“我想问问娘,对皇室血脉下手,是什么样的罪过?”
皇室血脉?陈若雁和次妃都呆住,但次妃很快就回神过来,握一下陈若雁的手,让她放心,陈若雁这才重新低头。
罗顷已经瞧向陈若雁:“这等蛇蝎心肠的女子,娘竟然要她来服侍我,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娘,您真的心疼儿子吗?”
“我自然是心疼你,这个世上,我最心疼的人就是你。”次妃这句话说的是实话,她的一切富贵尊荣,都因为生了这个儿子而有了保障,甚至等到以后楚王去世,这也是她能和王妃抗衡的资本,虽说楚王太妃必然是王妃,可是有名无实的王太妃多了去了。
“既然娘最心疼我,那为何娘不心疼心疼儿子的孩子?”罗顷这句话把次妃问住,陈若雁听到罗顷再次问出这句,心中开始焦急起来,千万不能让次妃觉得后悔,到时抛出了自己,那可真的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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