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策_君夭【完结+番外】(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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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虽说是她派人动手,为了避免被南国抓话柄说北国‘有意伤人’,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在南部,因此不能随着‘闻讯带兵赶来’的仇凛将军随军督战,只能暗中回潜。

  为此她也早有准备——

  譬如传出专宠容君的留言。

  譬如在前几日,派人正式给东国发了消息,约谈淮川谋反之事。

  只可惜,南国人也非痴傻,在事发之后,很快便封锁了那一带,以至于弋栖月也难以全身而退。

  而遥江派退出了大会,弋栖月只能在其他人中选择,以‘搭车借宿’。

  于是,便选中了夜氏的车驾。

  第一卷 143 夜氏夫人

  弋栖月眯起眼睛,通过狭小的一处缝隙瞧着外面的景物,伴着前面车中夫人梦中的呓语,弋栖月盘算了一路,直到感觉马车一拐,她终于狠下心来,决定跳车而去,同湛玖等人汇合。

  她抬手触上车的上盖,想要像来时一样逃出去,孰知方才移开了一点,便只听‘咔哒’一声,似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这车竟是牢牢地封上了!

  弋栖月一咬唇,收回手来一动不动,孰知此时,前面却传来一声低笑。

  “这是机关术,车上的动静,老身一清二楚,客人已藏了一路,可是乏了?”

  弋栖月也知早被发现,怔愣片刻,却是毫无惧意。

  “自然是乏了,空间狭小,想出去活动活动。”

  前面的夫人哼笑:

  “活动活动?只怕是有去无回,赔本的买卖,老身断不肯做的。”

  弋栖月哼了一声,手覆上腰间的匕首,盘算着是否要强行突破出去。

  孰知,还没有动作,前面的夫人又道:

  “客人还是莫要白费力气了,这车刀枪不入,如若没有千年玄铁,客人还是不必试了。”

  “如今车都上了,便随着老身走一趟罢。”

  弋栖月手渐渐地卸了力气,咬着唇角并不出声。

  那夫人笑了几声,也不再多言。

  马车晃晃悠悠,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缓缓停下。

  前方喧闹了一阵子,半晌机关终于打开。

  在这片狭小的空间硬生生窝了一路,如今弋栖月只觉得周身僵麻酸疼,可是看见开了口,也顾不上其他,纵身便跃了下来。

  面前的人见状低低一笑。

  弋栖月听见这笑声有几分轻视之意,沉着眸子瞧去。

  却发现如今面前,只有一个女子,蒙着面纱,露出的面容很是姣好,却也能看出已是人入中年,她的身后站着数位黑衣侍从。

  弋栖月算计着,面前的女子应当便是那位‘夫人’。

  至于那位同她颇有些渊源的‘嫣儿’,如今倒是不知所踪。

  ‘夫人’瞧见她眼神飞快地四下一瞧,心下也是了然,只是笑道:

  “你二人不当相见,都尴尬得紧,不是吗?”

  “皇帝。”

  弋栖月知道这妇人并非常人,如今被看透了身份也并不心急,‘皇帝’的称呼很是轻蔑,她却权且忍下,只是淡笑道:“的确是尴尬,倒是多谢夫人路上那些话,让朕明白她是何许人。”

  “皇帝的确应该谢老身,但是不应当是此事,而应当是救命一事——南人搜查时,老身帮陛下搪塞过去,陛下可是听清了?”

  弋栖月淡笑:“自然是听清了,在后面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便是夫人讲了一路的梦话,朕都听清了。”

  这夫人一愣。

  她从不知道自己竟是说梦话的人。

  嫣儿那孩子也不曾讲过……

  可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会不会不知不觉……

  “呵,倒是不知,老身讲了什么?”她心里发慌,面前却故作冷静。

  “也没有什么,嫣儿姑娘难不成没有同夫人讲过?”弋栖月眯了眯眼。

  看见面前夫人的眼睛里有几分难掩的紧张,弋栖月低声笑道:

  “夫人倒是性情中人,这梦话反反复复只三个字。”

  “莫常州。”

  这夫人的身形陡然一凛。

  墨长舟。

  墨长舟。

  二十多年了。

  老身为何还要记得你。

  心下懊恼将这个名字给别人听了去,面上却强撑着平平淡淡:

  “皇帝怕是听岔了,这几个字倒是全无印象。”

  可弋栖月是何等聪明的人,瞧见这夫人的反应,心里已经明了了几分——自己应当是没有听错。

  “那便当听岔了罢。

  呵,梦话一事,本就是笑言,夫人又何必深究呢?”

  弋栖月轻描淡写。

  面前夫人身形停了一停,随后却是转身,挥了挥手。

  “在外站着不合礼数,还请进去详谈。”

  那几个黑衣侍从闪身过来,将弋栖月围上了。

  弋栖月自知逃脱不了,便也举步随着她进了门。

  二人便各自坐在一把椅子上。

  “皇帝为君,重在守诺识事,不当随意岔开话头——何况方才老身救了陛下,陛下却插科打诨不言正事,怕是不妥。”

  弋栖月淡然地饮了一口茶:

  “夫人实际上是救了那些南人的性命。”

  随后她搁下茶盏,又笑:“也是救了夜氏的性命,救了夫人自己的性命。”

  对面的夫人颦起眉来。

  弋栖月又笑:“不过,夫人的出发点是善的,是为了救朕,朕在此要谢过夫人的。”

  对面夫人略一颦眉。

  她心下很是不悦,对于这北幽的女帝。

  本来她心里算计着要将许嫣许给自家儿子为妻,许嫣这丫头温柔可人,又恭敬知礼,对她更是虔敬得很,这些年来她都很是看重。

  而这北国的女帝,且不说当初生生干出一番抢亲的事,搞得自己儿子跟着跑了,害的嫣儿也在屋里哭了数日,便是如今,这女帝落入她手中,说话也全无服软之意。

  这么几句话,加上之前考虑了许久,她愈发肯定了——决不能把宸卿留在北宫。

  “既是谢,皇帝便应拿出些诚意来。”

  弋栖月这边淡淡而笑,只觉得这位夫人说话好生牵强,仿佛一直就盼着她答应下什么来。

  “夫人请讲。”

  “皇帝应当记得第一次见到老身的情形,如今老身并无其他要求,只盼陛下放人。”

  弋栖月略一挑眉:“放人?谁?”

  “皇帝在新婚夜带走的人。”

  弋栖月低低地笑了一声:

  “夫人只怕是糊涂了,其他的都好说,可是像一个皇帝要她后宫的夫侍,这一步棋未免不妥。”

  对面夫人冷冷道:

  “向一个皇帝要她后宫的夫侍?不,是一个母亲在索要她被抢走的孩子!”

  弋栖月的手不知不觉间抚上了腕间的木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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