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卿摇摇晃晃地看着面前的酒盏,忽而扬唇笑了。
抬起手来又要一饮而尽,一旁的侍从却匆匆赶了过来。
“主上,今日那位客人唤您过去,说有事寻您。”
夜宸卿愣了一愣,忽而想起了陛下来。
陛下。
他笑了一笑,摇摇晃晃要起身。
孰知此时,外面却响起一阵脚步声……
夜宸卿愣怔了一下,随后却见到许嫣的影子出现在门边。
“主上,夫人和您似乎是怄气了,夫人放心不下您,便派我过来瞧瞧。”许嫣柔柔地说着。
看着面前醉得摇摇晃晃的夜宸卿,她不由得面色一红,又低下头去。
这世上竟有这等男子,便是如此醉酒,朦胧不清,也俊美得不可方物。
夜宸卿抬起眼来瞧了瞧她,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不必。”
说完这两个字,他又觉得头脑一阵昏花。
许嫣听他这冷冷的语气,心里忽而颇不是个滋味,看见他站起身来,却又摆出一个贤淑的颜色来:“主子喝多了,怎的还要出去?若是有个闪失,夫人只怕要担心了。”
夜宸卿瞥了她一眼,却是一言不发,只往前走。
“主、主子……”
而夜宸卿毫无停下脚步的意思。
许嫣不曾想到他会这般冷淡,直截了当地忽略了她去,却是狠了狠心,脸皮厚了厚,对一旁的侍从道:“主子是要去做什么?这般晚了,主子又醉了,嫣儿须得和夫人有个交代。”
那侍从本是守口如瓶,可是听见许嫣说着是给夫人讲,便小心翼翼道:“是今日的客人寻主子。”
许嫣一愣,随后却是几步上前赶上夜宸卿,抬手扶住他的手臂。
“主子,天已黑了,此处到客房不近,中间还有个园子,如此过去哪里安全呢?”
“主子不若明天再去,客人知道情况也会通融的。”
夜宸卿被拽住手臂的一瞬间颦了颦眉,只觉得她身上的脂粉味甚是呛鼻,他扫了她一眼,随后摆了摆手。
孰知许嫣紧紧拽着他不放。
“主子,主子若是非要去,便让嫣儿扶着主子过去吧。”
许嫣坚持着。
其实她如此讲岂会仅仅是忠心。
她和面前这个绝美的男人拜过堂,只差夫妻之事,便是礼节具备了。
如今他醉成这幅样子,只怕一会儿就会醉过去。
此时如若她在他身边,夫人又支持,那一切就算完备了。
但如若他去了那个女子房中?
许嫣并不肯放他一个人过去。
故而难得大了胆子,死死地拽住他。
孰知夜宸卿却是连让她扶过去都是不肯的。
他要去见陛下,当初他把淮柔从水里救出来,陛下便口口声声地说,他身上染了别的女子的脂粉味,她嫌弃。
如今如果他让其他女子扶着去寻她……
后果,夜宸卿自知。
更何况,他虽是醉了,头脑也是清楚,许嫣看着柔弱贤惠,实则算计不少,如今她想做的,他也能猜到七八分。
他稳了稳神,又动了动手臂,想让她松开去。
孰知这边许嫣又道:“主子,夫人不会欢喜主子这时候过去的!”
夜宸卿闻言身形一滞,随后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去。
夫人?
呵。
夫人欢喜不欢喜,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从小到大,他的母亲哪里欢喜过他?
他冷冷哼了一声,随后手臂猛地一抬——
‘啪嚓’
许嫣一个不稳被他甩落在地。
她一个愣怔,随后却看见他举步又要走,她咬了咬牙,硬是扑上前去,紧紧攥住他的外袍!
“主子……”
“主子便是不肯娶嫣儿,嫣儿也会一心一意对主子好。”
“可是主子为何这般厌恶嫣儿呢?嫣儿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夜宸卿身形一停,随后转过身来,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做错?”
“你自己的算计,自己应当清楚。”
许嫣一愣,随后惴惴道:“嫣儿断不敢算计主子。”
夜宸卿哼笑一声,随后道:
“当初那婚事名义上是为了避开淮柔,可是为何母亲偏偏指了你?”
“许嫣,你真以为自己那点心思别人看不懂?”
第一卷 151 她要留下他
许嫣一愣,随后红着眼眶咬牙道:
“是,当初是嫣儿算计了,让夫人指婚,可是嫣儿都是为了主子,主子,嫣儿便是算计也不会害你半分。”
“可是她呢?”
“主子不讲,嫣儿也知晓那位客人是谁。”
“她对主子是什么心思?如今天下皆知的事情,主子何苦……”
孰知她话未说完,夜宸卿便冷冷地拂开她的手去,许嫣身形一晃跌在地上,只能咬着牙,看着面前的男人踉踉跄跄地离开……
-
另一边,弋栖月本是心下想着,如今该同夜宸卿说说,让她同湛玖等人通个讯息,不然不论是对她还是对于夜氏,都是个麻烦事。
于是,弋栖月便同外面的侍从讲了,让他去告知,让夜宸卿过来一趟。
孰知那侍从去了不短的时间,此时已然用过了晚膳,夜幕都降下来了。
弋栖月歇在屋间,看着窗外沉沉地夜空,心里忽而觉得不悦——也是,如今她在这里不是皇帝,在北宫里,她若是寻个人,岂会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呢。
孰知,方才念及此,门便被打开了。
却是‘砰——’的一声,有几分响亮。
弋栖月一瞬间,以为是旁人闯入,惊愣地抬头一瞧,却发现来者的确是夜宸卿。
弋栖月不由得心下生了几分惊诧——夜宸卿一向守礼,怎会如此开门呢?
可随后,却看着他的身形晃晃悠悠,脚步也有几分虚浮,细细一瞧,眼神更是恍惚迷离,弋栖月心下也大抵有个猜测,不过究竟是酒是药,弋栖月也不能断言。
结果这迷迷糊糊的夜某人倒是养成了习惯,进了屋子来,便习惯性地去给她倒茶水。
——这大抵是他陪着她时,常做的事情。
弋栖月愣在原地,只是看着他晃晃悠悠地执着茶盏向她走过来。
烛光映在他那张俊美却又有些朦胧的脸上,弋栖月觉得他的面色不大自然,他那一头长发也乱了。
“陛……”
孰知饮了太多酒,夜宸卿话未讲完,身形便是一个栽歪。
弋栖月只瞧着一团黑影跌了下来,她一愣,随手抄起个枕头扔过去垫住那落下的杯盏,同时抬起手来稳稳地扶住醉醺醺的这厮。
夜宸卿迷迷糊糊,便近乎没有意识地靠在她身上,那一下子,他的下巴磕得她肩头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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