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策_君夭【完结+番外】(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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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他梦见的那个女皇,许久都不曾搭理他?

  弋栖月挑了挑眉睫,放开他的手,从一侧拽过一床衾被来给他盖了上。

  一来是免得他着凉,二来,也免得她再……

  可半晌又听见他迷迷糊糊地道:

  “陛下,臣下和那镯子,陛下要哪个?”

  弋栖月看了看他,也知道依旧是梦话,可是不知怎的她却是沉着声音,不多思索便回答了他:“朕要你。”

  夜宸卿那边又安静了。

  大抵是得到了答案便不再言语了罢。

  弋栖月给他盖好被子,依旧是垂眉瞧着他。

  可只是看着他,她就觉得心思纷乱。

  她会不会喜欢上他了?

  弋栖月心里乱了一乱。

  可忽而又笑——自己是不是开始自欺欺人了呢?

  是自己喜欢上他了,还是自己将对大师兄的痴迷,转移到了这个同大师兄如此肖似的男人身上?

  她抬起手来理了理他那一头长发,只觉得如若是后者,大抵她很是对他不起的。

  正想着今晚不若便在一旁的小榻上歇歇,却忽而又听见他唤了一声‘陛下’。

  弋栖月心下暗道,他梦里的那个她说话可真是拖沓。

  她又应了一声。

  可此时他说话却紧跟上了。

  “陛下,臣下和他,陛下要……”

  他忽而不往下讲了,噤声,随后又沉沉道:

  “罢了,此事如何能问。”

  弋栖月听着他语气里似有似无的失落,忽而心头紧了一紧。

  可是他说的又有什么错呢?

  这事不能问,她也没办法回答。

  她也看不懂她自己。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她心里软了软,随后伸出手去,小心地抚上他那张俊美且带着几分醉红的脸。

  可心里也并不怎么好受。

  而他只静静地躺着,不再言语。

  弋栖月觉得自己是必须要将这件事想明白的,这等事情如何能错付了呢?

  她已经犯过一回错了,如今要是想明白,该放手便放手,两相安好罢。

  她叹了口气要移开手,可倏忽间这厮竟然不由分说地拽住她。

  闭着眼睛,有些胡乱地、最终紧紧地扣住了她。

  弋栖月心里略微一乱,终究也没忍心推开他,只是任凭这厮将她拽到榻上。

  他醉了,醉得不轻。

  弋栖月所认识的夜宸卿素来冷清,可是偏偏受不住酒。

  就像当初,中秋节的那晚,他饮了酒,而那也是他第一次抱住她、主动地吻她。

  如今他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身,将她钳制在他滚烫的、带着隐隐酒香的胸膛处,酒香伴着苏合香,惹得弋栖月也是一番迷乱。

  弋栖月却忽而在想。

  如今他醉醺醺地抱住她,接下来,会不会……

  可弋栖月思来想去,觉得那样的事情终究是不妥,她被天下人传的浪荡不堪,孰知她心里偏偏是执拗、坚持,自持得很。

  她并不知道她对他的情感,如今自也认为那般事情很是不妥。

  弋栖月想着,如若他醉得沉了要迷迷糊糊地乱来,也许……她会运起内力来推开他去罢。

  可是夜宸卿并没有。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他的胸膛靠着她。

  再然后他头低了一低靠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又轻轻一转,将面颊埋在她的长发间。

  夜宸卿的长发温柔地搔过她的肩头,微痒。

  第一卷 153 束发

  弋栖月不由自主地心里颤了一颤,忽而又想起方才他那紧锁的眉头。

  大抵这个男人云淡风轻的外表下有很多苦楚,只是他不言。

  可是聪明如她又岂会瞧不出端倪来。

  便是他和他母亲的隔阂便足以让她生疑。

  弋栖月索性有些费力地转过身去,手臂一环将他抱住,任凭他紧紧地抱着她,也并不将他推开去。

  就像当初她落难时,多少个夜里习惯的抱住守夜他,她只当是在梦里抱住一个温暖的炉子,白日醒来却发现她死死抱着他,被他护在怀里——他不也从未将她推开去?

  这次便由她来抱住他罢。

  -

  此时此刻,夜氏的乾殿。

  许嫣跪伏在殿中央,夜氏夫人坐在正椅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许嫣生生忍下了自己满腔的不甘和失落,小心翼翼道:“夫人早些歇息罢,主子的事情,来日方长。”

  夜渌涩涩而笑:“来日方长?”

  “如今这情况便是因为此前的来日方长。”

  “老身终究是亏欠了这孩子,以至于如今他这般待老身。”

  “嫣儿,你是个懂事孩子,好在老身还有你孝敬。”

  许嫣一愣,忙道:

  “夫人言重了,夜氏上下谁人不孝敬您?主子更是孝敬您,只是他不善言辞,不曾讲出罢了。”

  夜渌苦笑:“他对老身,还有多少好心呢?老身本还纳闷怎会变成如此,直到前些日子去瞧了一趟老无花,老身才知道自己当年的荒唐事尽被他收入了眼底。”

  “他精明却也敏感,老身一丢丢的念头都被他瞧清楚了。”

  许嫣只是听着,并不敢多问半句,只是低声道:

  “血浓于水,夫人疼主子,主子总有一日会知晓的,主子颇有胸襟,到时候绝不会多计较的。”

  夜渌只是笑得苦涩。

  “这何其容易呢,如今老身便是待他好,他也只当是算计他。”

  “有的事情,便是老身自知荒唐,苦苦求他,承诺于他,他也不肯退让半分。”

  “嫣儿,你总说他碰也不肯碰你,但你可瞧见了?他也根本不肯让老身碰他。”

  “倒是对他那位北国陛下,他如何都习惯。”

  “你可知,方才老身赶过去,被外面侍从拦下了,那侍从只听他的话,老身多问一句,竟是红着脸答‘也不当进去’。”

  “老身又岂会不知是什么事,可是老身又能怎么办呢?这孩子偏偏就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也不知是动了痴心,还是只为着和老身作对。”

  许嫣愣了愣,眉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和嫉妒。

  她自然也听出了夫人话语里的哽咽。

  许嫣收了收神,几步上前去攥住夜渌的手,低声道:“夫人莫要伤心,免得伤了身子。”

  “主子应当只是一时糊涂,如今又醉了酒,才迷迷糊糊。”

  “主子打小便聪明,有主意,岂会栽在那么一个将将二十岁的女子手里?想必主子也是有他自己的算计的。”

  夜渌咽了一口气,随后紧紧拽住许嫣的手:

  “嫣儿,好孩子,老身一直当你是老身自家女儿。”

  “当初那孩子太委屈你了。”

  “你贤惠温柔,又懂事得紧,如若他真的娶了你那该多好,老身便放心了,不必这么提心吊胆,可他怎么偏偏瞧上那个北国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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