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策_君夭【完结+番外】(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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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栖月一惊,回过神来,匆匆低头一瞧自己的画,却是眨眼的功夫羞红了脸。

  飞快地将画一拢藏到桌下,她一边在心下暗暗想着自己何时这般不检点了,一边小心翼翼地起身,向着门边挪去。

  孰知方才走到门边,门就给撞了开来。

  一阵酒香扑面而来,昨晚的那厮跌跌撞撞地入了门,张开手臂便将她紧紧地抱住了。

  弋栖月愣怔了一下。

  ——这厮又贪酒了?

  ——还是又碰见了什么烦心事?

  她一面想一面拖着他往床榻上走,孰知方才放下他,夜宸卿便拽着她不放手,薄唇微启问她欢不欢喜他。

  弋栖月愣了一愣,随后勾唇浅笑:“欢喜。”

  夜宸卿的面上漾起一抹笑,随后却是抱着她愈发得紧了。

  “陛下……如何证明陛下的欢喜?”

  弋栖月低头瞧着他,挑了挑眉。

  再然后,她狠狠地将薄唇落下去,须臾间,两对柔软的丹朱便撞落纠缠在一起……

  如今屋子里连门都未合上。

  门外的侍卫只敢瞧一眼门内的情形,却也不免羞得低下头去,随后小心翼翼地挪步上前,将门轻轻合上。

  侍卫面红耳赤。

  可是他自然不知道。

  前一晚的夜宸卿是真的醉了酒,这一晚,却是佯醉。

  可是他自然也不知道。

  屋内的一切,不过是浅尝辄止。

  -

  又过几日,南岳的兵终于从北幽之地狼狈离开,自此这一带也算是肃清宁静了。

  弋栖月也终于可以从夜云天离开了。

  夜宸卿本以为她会打算回都城,孰知客房门口,弋栖月只是笑着摇一摇头:“你先回去,帮着朕,守好了北宫罢。”

  夜宸卿一愣。

  弋栖月却笑了笑:“朕信得过你,如今,你也有了足够的权力。”

  夜宸卿兀自垂下眼去,只是淡淡道了一声‘是’。

  孰知那边,夜氏夫人忽而带着人走了过来。

  “今日客人便要离开了,依着待客之道,老身便来瞧瞧。”

  夜氏夫人想不明白自家儿子对这女帝的情感,便也只得强压满腔的不满。

  孰知,此时此刻,弋栖月忽而笑了一笑道:

  “许久不见夫人,有一事,倒是险些忘了。”

  夜渌一愣,自己都想不分明是何事。

  孰知这边弋栖月却淡笑道:“那日夫人问,朕是要这镯子,还是要宸卿,朕说要宸卿,便好。”

  她一边说,一边垂下眼来,将这个带了将近十年的镯子取了下来。

  夜渌怔愣在原地。

  而弋栖月也并不将这个镯子给夜渌,只是递给一旁的夜宸卿。

  “朕自然要说到做到,宸卿,这镯子,便先给你罢。”

  夜宸卿愣怔了一下,随后抬手将镯子接在手里。

  这镯子陛下带了许久了罢——如今他拿在手里,凑着他的面颊极近,他甚至可以嗅到这镯子上的冷香。

  而夜渌在一旁看着,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

  曾经,这镯子……

  是带在她手腕上的。

  她多想将这镯子取回来,可是……

  夜渌明白,面前的女帝行事看似随意,实则是一石三鸟。

  把镯子给了宸卿,算是应了当初之约,也堵上了她要回宸卿的嘴。

  把镯子给了宸卿,她夜渌只要认为夜宸卿是自己的儿子,就不能说女皇帝什么不是。

  再何况,对这女皇帝而言,取下这镯子来,不会是什么轻巧的事情,将这镯子给宸卿,只怕以后女皇帝还会从宸卿处要回来……

  可是夜渌即便是瞧得透,也说不出半分不是来,只得低声道:

  “皇帝倒是好记性。”

  弋栖月淡淡而笑:“夫人言重了,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夜渌尴尬地笑了一笑。

  这女皇帝说得轻描淡写,可分分明明是在告诫她——

  夫人,答应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不然,可是为老不尊啊。

  可是不论众人如何心怀鬼胎,依旧是和和乐乐地告别了。

  弋栖月一早便让湛玖等人安排好了人马,兵分两路,一路带着夜宸卿和名义上的‘陛下’回还都城,另一路秘密带着她前往和南国交战的前线。

  弋栖月想要趁着如今南国变乱的机会,演一出‘离间’之计。

  即将当初时芜嫣父亲时过的失踪‘嫁接’到南国的头上,从而进一步激发南国和南方五派之间的矛盾。

  到时候南国很有可能将此次南皇遇袭之事怪到南方五派头上,而南方五派本就是打着‘仁义’的名号,若是查出来时过是被南国所害,势必也要上去装装样子的。

  这两边只要怼起来,她弋栖月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弋栖月心下如实算计着。

  而为了落实此事,一则是要亲自面谈仇凛将军——他做事分外稳妥,也是弋栖月最信任的人之一。

  二则是要亲自去处理时过——毕竟当初谨慎起见,弋栖月下了死命令,时过的任何动静,都必须由她亲自前往!

  第一卷 156 天机算不尽

  可惜人算终究比不得天算。

  弋栖月算计好了一切,已经乘着马车到达了许久之前就埋好的一处接应点——一个密林中的古旧酒馆,她一袭便衣,坐在里面。

  面前,湛玖恭恭敬敬道:“陛下,方才传来消息,说东国的太子殿下——淮钴,久病难衣,方才不治身亡了。”

  弋栖月淡淡抬起眼来,面上并无惊诧之色:

  “哦?多大了?”

  “十岁有余。”

  弋栖月点一点头。

  十岁,如此说来,还是个孩子。

  可孩子又能如何呢?

  政治何曾讲过尊老爱幼。

  而她惯看风雨,只是颦眉一想,便也能想出其中缘由——

  这次,只怕和夜氏脱不开干系。

  弋栖月离宫之前,曾经安排手下,在一个特定的日子,给东国皇帝发出淮川谋逆不轨的信件,表示约谈之心。

  而这个特定的日子,就是几日之前,那时候弋栖月已经到达了夜云天。

  想必东国皇帝初见这个消息,顶多是担心、是心疼、是碍于东国的颜面。

  可如果此时此刻,太子死去了呢?

  须知,东国皇帝子嗣算不得多,统共也就两个儿子。

  一个乃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即太子淮钴,另一则便是淮川。

  如今太子一死,东国皇帝年纪也不小了,势必要想着立储之事,而如今能够继承这个皇位的只有淮川,此时淮川便足够重要了。

  可这一切并非是她弋栖月所为,并且此时她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让太子‘病死’。

  而这件事又异常的巧妙。

  弋栖月思来想去,能够如此做的,恐怕就只有以东国皇室为傀儡,想要进一步将东国皇室掏空的——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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