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策_君夭【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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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芜嫣闻言,依旧是抽抽噎噎地呜咽着,把身子又往他温暖的怀抱里凑了凑,埋过脸旁去,身体依旧在轻微地颤抖着。

  “弋栖月,你这是想造反吗?”墨苍落却猛然抬起头来,一对眸子冷冷地盯着弋栖月和她手中的短剑。

  弋栖月一愣,她……委实不过是想比较一下刀口……

  呵,是了,时芜嫣心中有鬼,又岂会容许她这般做?

  她苦笑,已经明白,此局,自己是毫无胜算,必输无疑的了。

  一切,却不过是因为,墨苍落,他句句听信的,是时芜嫣,而不是她弋栖月啊!

  可就是这怔愣的刹那,手腕间便骤然一麻,转瞬间,剑已脱手,竟是被墨苍落一掌击到了一旁去。

  “来人,带她去苍流山巅的牢狱里,思过待罪。”

  第一卷 044 身陷囹圄

  苍流山本是一座峻挺的山,从山脚下向上遥望,那山巅处云雾缭绕,仙境一般。

  而所谓高,随之而来的,便也有着深深的孤寂。

  弋栖月被关在山巅的牢狱里,她知道外面是明媚的阳光,醉人的光景,可她出不去,恰如囚笼之鸟。

  可纵是如此,她依旧是坚持着,无论来人如何拷问,她都不肯说出那虚假的话语。

  哪怕,后来,有弟子前来,冷着脸告诉她,那图卷已然从她房室中搜出来了。

  她闻言冷笑。

  时芜嫣,当真是愚蠢。

  她弋栖月的房室和经苑及时芜嫣的房室,恰好成一三角形,相距甚远,她弋栖月又没有冲天的本事,怎能在那一小会子里,将这图卷放下?!

  可笑,当真是可笑。

  她不仅仅是笑时芜嫣的自欺欺人,更是嘲笑墨苍落的偏信冥顽。

  自然,也是笑她自己,可笑她为了苍流,为了他做了这一切,终究却落得这般下场!

  可是,除了那时芜嫣保护得好好的刀口,自己又从哪里寻到证据呢?

  弋栖月思量着,忽然想起了那黑衣人熟悉的身影。

  是了,自己的剑掷了出去,如今却依旧没有踪影,当初没有响声,说明它并未坠地,应当是刺到了什么人的,而此人既非是时芜嫣,便应是那黑衣人了。

  她又凝眉想着,想着时芜嫣身边的侍婢侍卫们,努力地和那道身影契合着,许久过去,终于想起了一个人,便是时芜嫣从眉山带来的武艺丫鬟——蝉儿。

  论身形论个头,都是个八九不离十。

  更重要的是,时芜嫣从前每每带着蝉儿向她挑事,她对蝉儿的身手,也算是明了。

  何况那日,门开后,丫鬟只有小菊一人,自始至终,都没能见到蝉儿的身影……

  是了,想必就是了。

  可是,她没有证据,这一切,在他人看来,都是无根无据的臆想罢了,或者,是她为了逃脱而编出的托词。

  她苦笑,身陷囹圄,她又能去哪里寻得这证据?

  只能是嘲笑自己的无能,阴差阳错,就这么轻易地上了当。

  这苍流山巅本就危高,监牢里更是阴潮,加上如今是早春,本就没有那般温暖,而她,又只着了薄薄的练武服,自然是脱不开骇人的冷意,她在这牢狱里待了两三天了,饶是凭借着内力,也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只能双臂交叉环在肩上,坐在角落里御寒。

  每日,都有师兄弟来送饭给她,昔日里对她敬佩甚至爱慕的他们,此时,眼中竟满满是冰冷和厌恶,也是自此,她被叫做了‘叛徒’‘贱人’。

  刺耳。

  她面无表情,只是听见他们偶然说起墨苍落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时芜嫣的时候,心里也会无声地刺痛一下。

  这刺痛让她知道,在这监牢里,她还活着。

  继续埋下头去,在她的世界里,早春,这天气却仿佛不会转暖。

  直到,那天。

  牢狱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熟悉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是缓慢的,扎实的,一步一步,向着这里走来。

  第一卷 045 因为你信的不是我

  弋栖月听见响动,侧耳辨别了一会子,苦笑,继而抬起头,松下抱肩的手臂,冷冷靠在墙上。

  她,从不屑于把软弱和痛苦示人,宁愿默默舔舐伤口。

  直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了她冷清的眸子里。

  “见过墨师兄。”她开了口,她已经许久没有开口了。

  墨苍落沉声‘嗯’了一声,钥匙在他的手中晃动着,可他却没有伸手打开这门,只是一拂衣袖,坐在了牢狱的门外,透过那栅栏瞧着她,眸中带着几分诡异,弋栖月读不懂。

  她凝眉瞧了瞧他那熟悉的面庞,那狭长的眼眸周围,当真深深浅浅的有着青紫的黑眼圈,呵,想必……便是这些日子里,照看时芜嫣的缘故。

  时芜嫣的苦肉计,他倒是收受得心甘情愿。

  她暗自笑笑,却是不再言语,垂下眸去,也不再瞧他。

  “没什么想说的?”

  他清冷地开了口,带着几丝问讯。

  弋栖月也不瞧他,只是冷冷扬唇:“清者自清。”

  墨苍落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眸中闪过了一丝戾气,道:“想必你也知道了,那图纸,已经从你房室中搜出来了,你还有何话说?”

  弋栖月冷笑,她当真不相信面前的男子——精明无比的掌门接班人,竟连时间都估摸不准。

  “呵,半个时辰,岂会有暇藏匿。”弋栖月冷哼。

  墨苍落见状,也是冷笑:“你这般说,那好,那你那一剑,又为何要刺向嫣儿?”

  弋栖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头的转变,继而,却是扬唇笑了。

  ——嫣儿,嫣儿!

  心心念念,不过是你的嫣儿!

  怎么,师兄,你来给她讨公道了?!

  我弋栖月再如何辩解,又能有什么作用?!

  你究竟是不肯信我的,你……只肯信她。

  可是,终究还是不甘心,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弋栖月启口道:“自欺欺人,刀口都是不符的。”

  墨苍落闻言,眸中一丝异色转瞬即逝,又启口,语气略微有些缓和:“那依你所言,这一刀并非是你所为,又会是何人所为?”

  弋栖月抬眸瞧着他,忽而启唇,冷笑道:“墨师兄,你当真想不明白这番道理?

  当是谁,便是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墨苍落闻言,竟是眸子一凛,当即便拂袖起身,面若寒霜:

  “弋栖月!嫣儿肩头的刀口没入她的肩膀数寸,直要削断了骨头,人皆有自爱之心,疼痛之感,她岂能对自己下这般狠的手!”

  嫣儿,嫣儿!

  弋栖月听他说着,心间如冷水浇彻。

  师兄,你以为你在思考,你以为你在目睹真相!

  可归根究底,只是因为你信她!

  信她的泪水涟涟,信她的柔弱无骨,信她的伤口,信她的说辞……

  可笑,若是你信我能及上对她的百分之一,想必你对这真相,便是一清二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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