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同生相煎之蛊讲了出来。”
一旁的中年男子锁了眉头: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
夜渌摇了摇头:“只盼不是这样。”
“墨家那孩子一定会想除掉宸卿,这是夜家和墨家解释不清的仇恨。”
“因此,如果那女帝手上还带着镯子,她对墨家的人还有意……就保不准有一日她会和那人碰上。”
“旁的老身管不了,但是,那人若是伤了宸卿……”
中年男人愣着。
弋栖月在一旁的草木后躲着,也是胆颤心惊。
同生相煎之蛊……
墨苍落,会伤害宸卿吗?
也许……真的会。
就像当初,墨苍落带着伤用苍流剑法一举贯入宸卿腰间。
以宸卿的功夫本是可以躲过去的,可是他念着她,根本没有还手,任凭墨苍落伤他。
弋栖月兀自攥了拳。
心里忽而酸涩一片。
“老身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夜渌冰凉的声音响了起来,格外坚硬。
中年男人愣了愣,低声道:“夫人说的是。”
“只是……”
“夫人,今日的事情,是不是不妥。”
夜渌停下脚步,一挑眉:“如何不妥了?”
中年男人道:“夫人知道的……主子对淮柔公主并没有好感。”
“那夫人为何要帮着淮柔公主,在主子去见您的时候,在他的茶里……动手脚?”
第一卷 215 "你哪只手碰了他,朕便斩下哪只手。"
天色阴沉了几分,隐隐的便要落下雨来。
弋栖月听见那中年男子的话,心中一惊,直想站起身来。
可是一想,自己连那二人在何处都不知晓……
夜渌听见他的问话愣了愣,随后一笑:
“你只当老身是将淮柔给的药落在茶里,却不知老身又加了东西。”
“老身加了迷药。”
“这事情,很简单,老身不是帮淮柔,是想让淮柔帮老身。”
“若是顺便能落给淮柔个人情,也是好事。”
中年男人咬牙道:“……愿闻其详。”
夜渌笑道:
“对宸卿而言,男人嘛,多和一个女子行房,喜不喜欢的,都算不得什么坏事。”
天空之中,一声压抑的惊雷,愈发阴沉下来。
夜渌抬头看了看天,却是不慌不忙道:
“这等事如果不被北国皇帝发现,淮柔的第一次给了宸卿,以后如果淮柔掌权,宸卿一回来,就可以掌控她。”
“如果此事被北国皇帝察觉,反正宸卿是被下药的,何况有迷药在,被查到的时候,宸卿多半不会有自主意识,也就不是他动手,他既然是被算计,就几乎不会受到责罚,如果北国皇帝发怒,老身手中有理,也可以用夜氏保下,到时候如果北国陛下要维护面子,便只能拿东国皇室开刀……”
“到时候,一石二鸟,搞垮了东国皇室,又能让宸卿回来。”
“无叶,你说,这岂不是极好?”
弋栖月心头一紧,当真想跳出去,揪住这个女人,逼问她宸卿在哪里。
可她也知道,这么做,肯定不会有结果……
这一会儿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儿往下砸落。
一个丫鬟急急地拿着伞跑了过来,一面打伞,一面低声道:
“夫人,主子……”
“主子甩开淮柔公主,跑回去了……”
-
弋栖月打着伞在雨里穿行,一路风雨,赶到廊前。
看着那坐在檐下浑身湿透、有些模糊的身影,她不由得一个怔愣。
夜宸卿……
他就毫不顾忌地坐在那里,哪怕如今大雨瓢泼。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肩很宽,可是如今看他这副模样,竟然像一只可怜兮兮的、落到水里的小狗。
他的身形有些晃,大概是刚才夜氏夫人所说的——迷药的缘故。
有时候弋栖月真的怀疑,夜氏夫人究竟是不是宸卿的亲娘。
如今怎么下的这么狠的手。
迷药和媚药一起用下来,他该有多难受?!
弋栖月心里一软,也顾不得其他,几步就要上前去。
孰知,此时,前方的草丛里却传来了脚步声。
以及,一声颇煞风景的——‘夜哥哥’。
弋栖月的脚步一停,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却是停下了步子。
按照无影所言,此事正是这淮柔公主折腾出来的。
她弋栖月便要看看,这淮柔有多大的胆子!
以及……
心里也有点好奇,夜宸卿和淮柔之间的关系,她终究还是想要看懂的。
夜宸卿依旧坐在檐下,任凭檐角的雨水洒落下来。
弋栖月看着忽而又觉得,想上前去,把他从冷水里捞出来。
她想抱住他。
孰知,这边淮柔却几步上前,伸手出去,用雨伞给夜宸卿挡着水。
“夜哥哥,你这是何苦……”
淮柔低低地说了一声。
弋栖月在一旁看着,淮柔给夜宸卿打伞的时候,堂堂公主,连她自己都没有顾上。
平心而论,这东国公主虽说任性胡闹了些,大概也并不算是个坏人,至少,她不是那等惺惺作态、歪曲事实的女子,也不是小心思到处算计的女子。
“夜哥哥,小时候我们一处玩,不是好好的吗?那时候你是欢喜同柔儿说话的罢?柔儿唤你夜哥哥,你多少也是答应的……”
“夜哥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是对柔儿这般抵触了?”
夜宸卿那边却像个闷闷的葫芦,什么话都没说。
淮柔咬了咬牙,依旧不死心:
“夜哥哥,如今的确是柔儿托夫人帮忙,算计了你……可是柔儿保证,只这一次,夜哥哥,先是那个表面无害,内心恶毒的许嫣,又是这个对你毫无情义可言的北国皇帝……”
“你为何……”
淮柔心下很是酸涩。
夜哥哥从小性子便冷清,可是当初的他,多少还会同她讲话,更小的时候,甚至还会陪着她玩耍。
后来呢……
夜宸卿垂着头并不看她。
即便如今淮柔给他打着伞,方才他淋了许久的雨,头发和面颊尽是湿的透透的,如今雨水顺着他的面颊便向下流。
淮柔瞧着,也知道他这样是因为她用了药。
心下更是酸涩一片:“夜哥哥,你这是何苦……”
“柔儿不过是……”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没有执着伞的那只手,想给他擦擦面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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